陌庭楠被一路接到萬妖閣的門前。
彼時,林尋正在地牢裏,看著麵前狼狽的人,唇邊笑意溫柔。
身旁的飛顏卻知道這才是閣主最可怖的時候。
“公孫長老,不簡單呐。”
林尋慢慢蹲到他的身前,折扇柄挑起他的下巴,細細打量著。
“心懷歹念,以權謀私,濫殺無辜,飛顏說該怎麼辦?”
“皆可殺。”
飛顏麵無表情。
公孫長老猛地哆嗦了一下,口裏再次為自己辯解。
“閣主,我是被脅迫的啊!”
“是木太師威脅我這麼幹的,我不得不答應,我...”
“因為你被他拿了把柄!”
林尋聲音陰冷,站了起來。
“你的兒子仗勢欺人,霸占民女,打死她年邁的雙親,你就求助木太師替你掩了這樁髒事!”
公孫長老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知道?”
林尋哈哈一笑。
“從那時你便和他勾結在一起,怎麼會瞞過我的眼睛?”
“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說完,他輕笑著揮了揮手,身旁的兩個人立刻把他綁了個結實。
林尋話鋒一轉。
“公孫長老,但我還是念情分的,你隻要把木太師的勾當完完全全說給當今聖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公孫長老一聽拚命點頭。
他被帶走後,飛顏有些不放心。
“閣主,他會不會?”
“看著他,他的命,做了證後免不了被覬覦。”
林尋接過童子遞來的手帕擦了擦,走出門去。
“到時候,就說,暴斃。”
話音落下,人已經不見了。
而此時的淩昱絕正端坐在皇位上,靜靜等待著。
大殿上隻有搖曳的火光,有些肅殺的夜風傳堂而過,生了徹骨的涼意。
他突然想到景惜華,當時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樣,端坐在這裏,等著那人,雖說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陌庭楠至始至終沒有想要害她,而門外,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淩昱絕輕輕勾唇,對著慢慢打開的殿門揚了揚手。
“木太師,又見麵了。”
木太師手執寶劍,身後是二十幾位訓練已久的府兵。
“恭請陛下!”
他抱拳,眼神死死盯著淩昱絕,身後的人一同喝到:“恭請陛下!”
淩昱絕望著下麵鎧甲加身的眾人,點了點頭,慢慢走了下來。
邊走邊如聊天一般詢問:“太師,從何時就惦念朕的位置了?”
“陛下上位並非正途!”
“父皇,讓位給我。”
“殺父弑君,您是三皇子,”木太師淡淡一笑:“立嫡立長,按例不該是您。”
“太師所言差矣。”
淩昱絕一步一步走到最後一級台階。
“我淩國早在太上皇便有立賢之名,眾皇子中,我本是父皇屬意的太子。”
他滿不在乎,又邁了一步。
木太師牙關緊咬,手中暗暗施力。
“太師隻不過怕朕成為木家的威脅,所以假意同意朕的聯姻,實際上準備擁君自立。”
淩昱絕微微笑了,繼續走著。
“打著五弟的旗號,騙了他很久嘛。”
木太師鬢邊的汗流了下來,淩國五皇子淩恒宵最為年幼,不過六歲,現在正被自己的人控製著。
“朕本來真看中了木家的勢力,但如今看來,內裏不堪一擊。”
淩昱絕甩出一片東西,木太師定睛一看,正是帶著木家家徽的人皮!
他心中一緊,手裏寶劍已經拔出,就要往淩昱絕心髒刺去!
淩昱絕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慌忙抬手去擋。
劍刺破血肉,鮮血淋漓,順著前襟流淌下來。
當啷一聲。
木太師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寶劍脫手掉下,捂著手腕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淩昱絕毫發無損地收回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麵無表情地回到了皇位上。
“太師,是否還期待什麼人來接應你?”
他狹長的眼眸一挑,影衛搬來一口箱子放在木太師腳邊。
他顫顫巍巍地打開,之間裏麵躺著的是楊大人的項上人頭!
他和禦林侍衛長隋誌平都是那日在密室和自己籌謀,手握兵權的重臣。
木太師幾乎暈厥過去,坐倒在地上,目光滿是頹然。
“至於隋大人,你倒是打著好算盤。”
淩昱絕冷笑一聲:“朕的禦林軍,也是你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