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夫人見淩昱絕走了,便叫人好生照顧著木青悠,自己去找夫君。
“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木太師本就煩躁,聽完夫人的話,卻愣了。
原來,木夫人的意思,竟然是想要從木家旁支選一個乖覺的年歲合適的女兒,陪著木青悠,做個通房丫頭。
一定要照顧著木青悠,以後有了貢獻,給她一個庶妃做一做,就罷了。
木夫人淚眼瑩瑩:“我是當朝太傅的女兒,縱然是他有這樣的權勢,我來了這太師府,也受過委屈。當家主母還有妾室爭風吃醋,我又如何能忍心,女兒也經受這些?”
木太師愣住了,頓了片刻搖了搖頭。
“當初你嫁給我,我不曾跟你許諾過,我不會納妾。”
木太師目光沉沉:“我們當戶對也過了這麼多年了,我承認,那個孩子,我始終對不住你。”
聞言,木夫人眼淚簌簌流下。
她每每做夢,都會回憶起自己和木太師的第一個孩子。
那個男孩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一出生,木太師便為他取名叫做木青竹,木夫人當時每天笑容滿麵,隻願自己的兒子快快長大。
可是同年,木太師的妾室,文姨娘也生下了一個男孩。
木太師給他取名木護竹,但願他能與青竹一起快樂長大,好好保護他。
這卻讓文姨娘十分氣憤。
憑什麼,同為他的孩子,卻嫡庶有別?
於是在一個夜晚,隨著木夫人的哭喊聲,文姨娘大笑著投了湖。
木府上下無人不唏噓,那麼可愛的小孩子,居然被隨隨便便賣了,木夫人哭了一天又一天。
木太師也雷霆震怒,文姨娘被發賣,木護竹也送到了別處去養著,時至今日也沒能再見到木家。
可是,他們都還活著,年僅三歲的木青竹,卻生死不明……
“你還知道是你對不住我。”
木夫人眼睛通紅:“這些事情……我能從裏麵活下來,是因為我命大,可是你想一想咱們的女兒,她,能在這樣的勾心鬥角中活下來嗎?”
木太師閉上了眼睛,想起自己的女兒天真無邪的目光,搖了搖頭。
“一定是要乖巧的孩子,不能有什麼反叛之心,不然我們青悠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木夫人不放心地叮囑道。
木太師卻遲遲沒有點頭。
“再等等...”
“什麼叫再等等,你難道不替她考慮,不是馬上要嫁給皇家......”
木太師眉心一跳,目光緊緊盯著夫人。
木夫人僵了片刻,慢慢顫抖著捂住了嘴。
“你,你不會......”
這不是自己的夫君,夫君不會...
“你先睡吧。”
木太師不敢看夫人的神色,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木夫人壓抑的哭聲。
“這麼說來,木家已經起了反心了?”
景惜華靠在山洞的邊上,喃喃著。
“那該不會已經調了府兵,或者控製了禦林護衛,陌庭楠?”
景惜華見他遲遲不回話,疑惑地瞟了一眼。
卻見他麵色蒼白,已經倒在了身旁。
“陌庭楠,陌庭楠!”
景惜華撲過去,晃著他的肩,眼神慌亂地察看他的手,腳——直到看到右肩。
那裏,漆黑一片,黑色竟然接近了心髒的位置!
“此毒名為百花,發作起來痛苦難忍,毒素蔓延一線,一旦進入五髒六腑,藥石無醫!”
那人的話猶在耳畔。
景惜華覺得血液都在變冷。
門外,傳來幾聲馬蹄,景惜華看見刈連跑了過來,眼睛一熱。
“快來人!”
她用盡全力嘶喊著:“救救他!”
刈連和景惜華幫忙把陌庭楠扶上了馬車,景惜華看著他越發蒼白的臉色,緊緊握住他的手。
“陌庭楠,”景惜華俯身,在他耳邊輕輕說:“你最好別死,否則我馬上改嫁,讓你在地下狠狠地委屈!”
男人臉上沒有一絲清醒,她用力抱著他,馬車飛馳......
木太師在密室裏,燭光在眼裏明明滅滅,伸手遞出了兩枚令牌。
麵前的兩個人鄭重其事地接了過來。
“子時三刻,以火光為號,同時出兵。”
他看了看兩個人,表情沉鬱:“兩位大人,想扶持新帝,隻有這一條路了!”
他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們,同進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