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那人不是有這般倔強的心性，恐怕自己現在已見不到她。
“挺好的，清靜了許多。”
景惜華頭都沒有抬起來，手上的動作不曾停下，好像隻是一句敷衍的回答。
“那就好。”
一時之間無話可說，明明心結已經解開，兩個人應該解除誤會才是，可陌庭楠總覺得眼前的景惜華離自己反而遠了。
當初信誓旦旦的承諾，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倒是如同昨日重現。
“明天就要出征了，是否邀請國師開壇？”
景惜華停了筆，終於抬頭看向男人，打破了這個沉默。
“自然是要的，今天晚上就要舉行祭祀大典，我已經讓人給你送了套衣服過來，你今天...還是以淙元帝的身份出現吧。”
陌庭楠心頭鬆了口氣，卻又有苦澀漫上眼底。
昔日的錦瑟，雖然也是冷漠，但言語之間還有著女孩家的俏皮。
那個會對自己笑，給自己跳舞的錦瑟和眼前麵無表情的景惜華已經是一個人，可現在的他知道，景惜華是不願對自己笑的。
是因為他的質問嗎，還是因為怨恨下的自己曾經說過那麼多絕情的話。
他說她惡心，還有什麼...
太多了。
陌庭楠自嘲地勾起嘴角，現在他們該怎樣相處才不會越推越遠呢？
還是說，那人已經又想著離開自己，又要決定把他丟在偌大的宮裏囚禁一生？
“我知道了。”
景惜華不帶一絲感情的回應打斷了陌庭楠落寞的思緒，就好像是答應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靜靜地走出了門。
祭祀大典是君王必須看重的環節，隻要是國家大事，無論是出兵還是要迎娶皇後，都必然通過它來占卜凶吉。
這也是國師受人尊敬的原因。
國師的人選注定是超然物外，受人尊崇的世外高人。
因而不論占卜出來的結果是好是壞，皇帝大臣都不可以向國師發難，否則會遭到全天下人的詬病。
國師所占卜出來的結果，也是沒有人不敢相信的。
到了傍晚，天色暗沉，祭祀大典正式開始。
景惜華立在陌庭楠的身側，靜靜的看著台下人的萬千儀態。
國師顧寂沉，身穿黑袍，雲紋蕩漾著，正端莊的站在祭壇的前麵，顯得神秘而高貴。
有傳言曾說，占卜師是可以和天神交流的人，身上必然帶著與生俱來的靈氣。
隻是景惜華一向不信命，對於此等祭祀之事，在淙元帝的期間，就沒有舉行過。
不僅沒舉行，傳言淙元帝都是不往那人的住處踏一步的，也落了個不敬天神的惡名。
夜幕漸漸降臨，涼風陣陣，吹動著火焰升騰。
祭舞同樣莊嚴神秘，雖然大部分臣子理解不了，卻沒有一人不帶著尊敬的眼神。
顧寂沉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輕翻手腕，將一片獸骨在火焰上慢慢轉著。
在樂聲鼓點逐漸疾快的時候，戛然而止。
獸骨皸裂的聲音似乎清晰可聞，顧寂沉看著裂痕，沉默了許久，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景惜華輕輕抬眸，看著他。
“皇上，此次出兵，吉凶未卜。”
顧寂沉說出這話的時候，底下一片嘩然。
“怎麼會吉凶未卜呢？不是一向都會有個結果的嗎？”
“這...說了和沒說又有什麼區別？”
“國師這是怎麼了......”
聽著底下的議論紛紛，顧寂沉臉色卻沒有半分變化，反而泰然地看向身後的二人。
這就是結果，再來一次也是一樣，倒不如直接將此事告訴陌庭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