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點了點頭。蘇醇又提醒他道:“一會兒裏麵發出任何聲音都不要進來,隻管好好記錄,知道嗎?”
葉回雖然不明白蘇醇到底要做什麼,但她是羅刹尊者的徒弟,是和水生平起平坐的人,葉回也不敢多說什麼。不過他還是提醒蘇醇注意季雪媛的身份,不要做什麼過激的事情出來。
蘇醇壓著心中的情緒,點頭道:“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說罷,她便推開門進了屋子裏。
屋裏倒也幹淨清爽,季雪媛也打扮得幹淨利落。不過見到蘇醇進來,她趕緊就縮在了角落裏,把腦袋埋在手臂上,完全就像是縮進了殼裏的烏龜。
蘇醇將食盤放在床邊的小幾上,然後坐到床邊仔細端詳著季雪媛的一舉一動。她的目光顯然讓季雪媛覺得很不自在,緊張得一直縮在角落,也不敢看蘇醇一眼。
蘇醇脫下鞋子上了床,慢慢靠近了季雪媛。季雪媛更是縮得更緊了,一聲不吭地埋著頭,完全拒絕蘇醇的靠近。
蘇醇坐到季雪媛身邊,輕歎一口氣道:“我聽說瘋子大都是髒兮兮的,沒想到你還能保持如此的清爽整潔,實在是難得。”
蘇醇說得慢條斯理,一邊說一邊注視著季雪媛的反應。她主意到季雪媛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好像還偷偷看了看自己前襟的衣裳,想確定自己的整潔程度。
這些動作雖然細微,但並沒有逃脫蘇醇的眼睛。於是她又道:“哎,你也真是可憐。之前咱們在綿河上遇險,那麼多狠毒的戴國人都沒能把咱們怎麼樣,可現在幾個小毛賊的死卻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可真是不幸。”
蘇醇歎息著繼續道:“我今天特意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讓我把你的茗哥哥還給你?記得嗎?”
蘇醇故意隻說了一半就賣起了關子,她知道季雪媛最在乎安玉茗,所以故意這樣說話,就是要吊她的胃口。果不其然,蘇醇半晌不說話,季雪媛真的就急了,微微抬頭看了看蘇醇,見蘇醇一直盯著她,又趕緊低下了頭。
蘇醇冷笑了一下,心想,自己之前果然是關心則亂。如今仔細再看,很容易就發現季雪媛的破綻很多。她真後悔當初自己為了這樣一個人,對安玉茗發脾氣,真是太不值得了!
蘇醇又繼續慢慢地道:“之前你叫我讓,我其實是想要滿足你的這個願望的,不過我現在後悔了。這些日子和他朝夕相處,我覺得他真的很好,很溫柔。所以我現在反悔了。”
蘇醇的這幾句話讓季雪媛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蘇醇注意到她猛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力氣大得手都在發抖。
於是,蘇醇又道:“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吧?離開建州的時候大祭司大人悄悄跟我說了一件事。他說王爺不會讓我做側妃,而是準備立我做正妃。哎,你也算是因為王爺的關係弄成現在這樣的,你放心,今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季雪媛聽了這話,幾乎跳起來,她猛然坐直了身子,拉住蘇醇道:“你在撒謊!不可能……”
話還沒說完,她便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受了刺激,神誌不清的人不應該做出這樣的反應。於是她趕緊住了嘴,咽了咽口水,然後表情扭曲地哭了起來,大聲哭訴道:“嗚,你們這些壞人,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啊!嗚……”
蘇醇勾了勾嘴角,端起手邊的肉糜粥,抬手迅速點了兩下季雪媛身上的穴位,季雪媛立刻軟倒在了床上,動彈不得。
蘇醇慢慢吹涼了粥喂到季雪媛嘴裏,笑眯眯地對她說:“妹妹啊,千萬別怕!今後咱們可都是王爺的妻妾了,一定要好好相處才行!”
蘇醇笑著繼續道:“今天這粥不錯,是我親自招呼廚房做的。這肉啊,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豬腿肉呢!對了,說到這豬腿,姐姐我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我在賽州聽到的有關戴國皇帝烏良和真的一些事情。”
蘇醇接著道:“傳說烏良和真十分凶殘,他的皇後母家犯錯,他便親手斬斷了皇後的手腳做成了人彘。然後哇……”
蘇醇慢慢靠近季雪媛,在她耳邊陰惻惻地說:“據說他將他的皇後被斬斷的手腳剁了做成肉糜,賜給了皇後的母家。那些人還連連稱讚肉糜粥美味可口來著。真不知道皇後母家的人知道自己吃的是自家親屬的肉做的粥是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