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醇洗漱完畢,活動了一下筋骨,心想:估計是師父又想到了什麼幫我調整內力的法子,師父真是太厲害了。
不過,她又仔細回想她昏睡過去之前所經曆的事情,畫麵卻十分模糊。她隻記得她和師父長談了許久,但是談話的內容卻始終記不起來。
這種類似於失去記憶的感覺讓蘇醇覺得似曾相識。她努力回憶,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產生過這種感覺的。
蘇醇依稀記得,這種感覺似乎在她還在賽州時出現過。那時候娘親還在,她在一個清晨醒來,腦子裏有一些模糊的、莫名其妙的影像閃過,那些畫麵都像是她曾經經曆過的,就像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好像是真的,卻又並不確定。
蘇醇絞盡腦汁去想,始終不得要領。那些在賽州的記憶,也隨之變得朦朧不清,而且這種朦朧裏,還帶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悲傷和絕望。
蘇醇趕緊把那些感覺甩在腦後,將注意力轉移到昨天跟師父在一起時發生的那些事情上去。她似乎對師父說過一些讓人無法想象的奇怪的話,可內容到底是什麼呢?她完全不記得了。
不過這樣的思考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給她帶來頭痛欲裂的不適感,蘇醇甩了甩頭,將這些模糊不清的印象拋在腦後。
蘇醇起床之後,洗漱完畢用了早餐,便去了季雪媛那裏。吃早餐的時候她想清楚了,季雪媛的事情不能一直在這麼拖延下去。如果季雪媛是真的在被人猥褻之後神經失常,蘇醇覺得自己有義務承擔責任。
可如果季雪媛真的如同葉回所說的那樣,是另有所圖,那蘇醇也要給她一個教訓!從綿河官船遇險,到小島上與漕幫打交道,再到回到西林縣,這一路蘇醇覺得自己沒有對不起季雪媛。如果她真的是為了要做瑞王妃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那蘇醇也絕對饒不了她!
蘇醇想通了這些事,便暗暗下定了決心。為季雪媛醫治的那位醫婦在還在,葉回也在。蘇醇把葉回和那醫婦拉到旁邊仔細詢問了季雪媛的情況。
蘇醇道:“季雪媛她現在情況如何了?可比之前好轉一些?”
那醫婦無奈地道:“蘇姑娘,以我這幾十年行醫的經驗,是不會弄錯的。季三小姐是真沒病。而且羅刹尊者也來過了,也已經驗證了我的說法。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尊者。”
蘇醇又問葉回道:“那麼這些情況,你稟告王爺了嗎?王爺怎麼說?”
葉回道:“稟告王爺了。不過王爺沒說該怎麼處理。隻說讓我好好守在這裏,別的都沒說。”
“那尊者呢?有沒有說怎麼處理?”蘇醇又問葉回道。
葉回對蘇醇說:“我聽水生說,尊者這兩天一直都在王爺那邊,估計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並沒有發話。蘇姑娘你若是想要知道尊者和王爺的意見,可以去王爺那邊看看。”
那醫婦也道:“是的,蘇姑娘,我聽說前頭也是一片忙亂,尊者和王爺好像都顧不上這邊的事情。”
蘇醇又問那醫婦道:“尊者怎麼會一直在王爺那邊?你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醫婦道:“這兩天姑娘你一直昏睡著,還不知道吧?王爺這幾日身子不適,也一直昏睡著,所以尊者就一直守在那邊了。”
蘇醇聽她這麼一說,心裏咯噔一下,心尖兒也抽了抽,帶來一陣慌亂和擔憂,她忙問道:“王爺怎麼了?可是病了?病得重不重?”
那醫婦忙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尊者這幾日一直在那邊,可能……”
那醫婦說到這兒,抬頭看了蘇醇一眼,並沒有把話說完。畢竟安玉茗是王爺,下麵的人也不敢妄自揣度他的身體狀況,醫婦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再明白不過了。
蘇醇聽了這些話,心裏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一樣地難受。安玉茗這段時間為了西林縣的事情殫精竭慮,蘇醇是完完全全看在眼裏的。如果季雪媛真的是裝作受了刺激發瘋,完全就是在給安玉茗添亂!
蘇醇深呼吸一口,壓製住心中的不悅,她對那醫婦道:“勞煩你幫我把早餐拿來,我要和季三小姐單獨聊聊。”
那醫婦連忙應下,躬身退下,很快就端來一隻食盤,裏麵是一碗肉糜粥和兩個饅頭,旁邊還有一碗濃鬱的湯藥。蘇醇接過盤子,對葉回道:“你去找筆墨紙硯來,然後叫大家都退下,你一個人守在門口,記錄下我和季雪媛的談話,能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