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 2)

丁月白看了一眼蘇醇,低聲對安玉茗說:“王爺,你們剛剛就在花廳談事呢!您太累了,現在需要休息。”

安玉茗閉了閉眼睛,又努力睜開,迷迷糊糊地又說:“快去……她很在意這些……別叫她……為難……”

他這樣說著,目光裏迷蒙的光亮漸漸暗淡了下來,終於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岩凝便過來給安玉茗診脈。見到蘇醇也在,岩凝忍不住歎著氣搖頭。岩凝坐到安玉茗床邊,仔細為他診脈之後,又坐到桌前寫了方子讓丁月白照著方子煎藥。

等忙完了這些事,岩凝才對蘇醇說:“醇兒啊,你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蘇醇低著頭,將剛才與安玉茗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岩凝。岩凝聽完又是一陣歎氣,她慈愛地看向蘇醇,語重心長地對蘇醇道:“王爺這番苦心,你竟是一點都不懂嗎?”

蘇醇低聲道:“師父,懂與不懂,其實又有什麼區別?我懂他的苦心,就能改變他日後迎娶別人為正妃的事情了嗎?讓我像我娘親那樣,和別的女人分享一位夫君,這種事我做不到。”

岩凝聽她這樣說,略有些吃驚,便問她道:“你聽誰說的他會娶別人為正妃?”

蘇醇將剛才趙啟說的那些事情都告訴了岩凝,然後搖頭苦笑道:“師父,即便他不娶季雪媛,今後也會還有其他與他門當戶對的女子會做他正妃,也免不了會有其他嬪妾寵姬。師父,我娘這一輩子受的苦我都看在眼裏,我不想像她那樣活著。”

蘇醇又道:“師父,正是因為我不想過那種處處受製的生活,我才會離開建州,才會求您幫我想辦法推掉做他側妃的事情。如今我若是接受了他的情誼,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費了?”

岩凝見她態度如此堅決,忍不住歎息道:“好孩子,他對你……哎……”

岩凝欲言又止,想了想,才又繼續道:“醇兒啊,你或許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什麼其他嬪妾寵姬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當年為了迎娶舒家大小姐,王爺就已經向皇上和皇後稟告過,今生隻娶一妻,絕不會納妾。這件事皇上和皇後已經準了,這些話到現在應該還是作數的。你又何必擔心這些事呢?”

蘇醇卻自嘲地道:“可是師父,如果這些話還是作數的,那又何來納我做側妃這回事呢?再說了,他隻娶一妻也是因為他隻想娶舒大小姐為妻,不想舒大小姐受委屈。如說到底,他是根本忘不了舒大小姐的。”

岩凝拍了拍蘇醇的手背,輕聲道:“傻孩子,你仔細想想,他什麼時候又讓你受委屈了?你又何必這樣一再地誤會他?你再仔細想想,他對你到底好不好?你還要他向你如何證明?”

岩凝這些話直說到蘇醇心坎裏去,讓她無從辯駁。她又轉頭看了看在床上靜靜睡著的安玉茗,心中既覺得酸楚苦澀,卻也有淡淡的甜和讓人猝不及防的怦然心動。

岩凝見蘇醇依舊猶豫,便又勸了她幾句。蘇醇實在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岩凝見狀,歎息著道:“好了,為師就不為難你了。你去看看季雪媛吧!說不定你就會明白王爺的一片苦心了。”

蘇醇聽岩凝突然提起季雪媛,實在是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她還是遵照岩凝的指示,又去看了季雪媛。

季雪媛的情況沒有什麼好轉,還是像之前那樣神誌模糊連人都認不得。不過她的反應很奇怪,見到蘇醇來看她,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臉“蹭”

地一下紅透,然後突然激動得失聲尖叫。

蘇醇連忙從季雪媛房裏退了出來,門外站著一個年紀老邁的胖女人,蹲在地上抱著刀的是水生,而水生身邊站著的,竟然是葉序之子葉回!

蘇醇愣了一下,問葉回道:“你已經被放出來了?”

葉回穿著素白的孝服,正在為葉序服喪。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卑微。

葉回低著頭對蘇醇說:“是的,我已經被王爺放出來了。王爺明察秋毫,知道我和我父親做的那些事無關,所以便把我放了,讓我在水生手下幫忙,也算是償還我父親犯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