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凝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輕聲道:“為師明白,從建州出來的這一路上你遇到這麼多事,心裏肯定會難受,實在是難為你了啊!虧你還能忍到現在!”
蘇醇緊緊抱住岩凝,痛快地哭了個夠,心裏那些難受的情緒,仿佛隨著眼淚全都流走了一樣,讓她心裏舒服了不少。她暗暗告訴自己,就這樣放肆這一次,一次就好,將心裏的那些恐懼、絕望、難過、委屈的情緒全都消滅幹淨,這樣她才有勇氣去麵對他。
……
到了第二天,蘇醇又去了安玉茗那裏。在門口她看到趙啟帶著幕僚們從他房裏走出來,便趕緊迎了過去。
“丁大人,王爺已經醒了嗎?可好些了?”蘇醇略有些急切地問丁月白道。
丁月白道:“好一些了,不過按照尊者的意思,還得臥床靜養才行。”
丁月白說著,略有些無奈地看了趙啟一眼,低聲道:“尊者還特別強調說,王爺需要靜養,最好不要再操心勞累了。”
趙啟聽出丁月白語氣裏的不滿,趕緊辯解道:“丁大人,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過來叨擾。這件事確實十萬火急,如果不妥善處置,可是會壞事的。”
蘇醇見趙啟心急火燎的樣子,便問他道:“是什麼事情?有沒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趙啟歎息道:“東林縣縣令季景桓最近幾日就會到這裏來。說到這個季景桓,他是蓬山侯世子,也是季三小姐的親哥哥!也不知怎麼回事,季三小姐的事情傳到他那裏去了。他如今就是過來找王爺興師問罪的!”
季景桓這個名字,蘇醇是聽過的。當初還在留園的時候,太子有意為蘇家兩姐妹做媒,就曾提到過季景桓,還有意讓蘇醞嫁給季景桓。可蘇醞孤陋寡聞,隻當季景桓就是一個普通的縣令,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白白錯失了當上蓬山侯世子妃的機會。
如今,這個季景桓竟然就快到西林縣來了。
季景桓突然到訪西林縣,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蘇醇正想著,便聽趙啟突然對她道:“蘇姑娘,您和王爺關係要好,能不能請您幫忙勸勸王爺,讓他下定決心,迎娶季三小姐為妃,這樣一來,季三小姐的事情就掩蓋過去了,王爺也能爭取到蓬山侯的支持了啊!”
蘇醇聽趙啟提到這件事,隻覺得腦子裏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心裏不知為何也一陣抽痛,痛得她連呼吸都差點忘記了。等她的頭腦有有了思考的能力時,她聽到了丁月白的聲音。
丁月白對趙啟道:“趙大人,這種事情可不能胡說!這隻是你和幕僚們的建議而已,王爺並未采納,怎能在外麵亂說?”
趙啟卻道:“現在還有更好的選擇嗎?季三小姐的事情,除了這一種解決方法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你倒是告訴我,還有什麼法子?”
趙啟說到這兒,幕僚們也都開始紛紛附和,這時屋裏突然傳來安玉茗的聲音:“趙啟,你給我滾進來!”
這還是蘇醇第一次聽到安玉茗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對人說話,旁邊的那些幕僚們也麵麵相覷,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趙啟進去之後沒多久,蘇醇就聽到他提高聲音對安玉茗道:“王爺,請您以大局為重!切勿讓兒女情長耽誤了正事!
“兒女情長”,這個字眼讓蘇醇的心哆嗦了一下。趙啟說的是她嗎?難怪他剛剛在裏麵跟安玉茗商議了封季雪媛為妃的事情,出來之後就將這件事說給了她!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她都不敢正視的事實,旁人竟然已經一清二楚了!蘇醇不由得一陣臉紅。
可臉紅之後她又心事重重起來。她之前逃離建州,就是想躲開他,她也曾對他說,不稀得做他正妃。可如今趙啟他們提出請安玉茗立季雪媛為妃,她心裏卻又覺得難過。
是啊!一想到今後他身邊將會有其他女子常伴左右,他會用溫柔耐心的話語對著她們說話,柔和的目光也會看著她們,蘇醇就覺得心情格外低落。
蘇醇聽到安玉茗叫丁月白進去。等丁月白出來的時候,便徑直來到蘇醇麵前,對她說:“蘇姑娘,王爺請你去花廳稍坐。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好嗎?”
蘇醇想留下,可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這個立場,隻好去了花廳。她心緒煩亂地等了一會兒,安玉茗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