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1 / 2)

如此的目光讓蘇醇沒來由地一陣緊張。她生怕他在這種不太清醒的情況下又會將她認做是舒思純。若是他真將她錯認成舒思純,那他為她所做的一切,會不會就全都是她酷似舒思純的原因呢?

蘇醇見他張了張嘴,聲音低微地做了個口型,她仔細地看著他,生怕錯過了什麼。她聽到他叫她:“蘇醇。”

“蘇醇”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仿佛就像是這世間最好聽的之聲。她終於肯相信,他心裏其實真的有她,而不再是把她當成舒思純的影子了。她的眼睛酸脹,眼圈頓時就紅了。她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點頭道:“是我,我是蘇醇。”

“你怎麼在這兒。”安玉茗弱聲道。

“我來看看你。”蘇醇輕聲道,“你用你的血給我做藥引,結果自己病倒了,我得來看看你。”

安玉茗勉強笑了一下,張口又說了句什麼,但因為身體虛弱,根本就沒發出聲音,他努力想睜開眼,卻虛弱無力得腦袋一歪,竟又睡了過去。蘇醇頓時緊張不已,連忙起身去叫岩凝過來查看。

她成功吞噬了葉序的內力,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快步行走時的速度竟比一般人急速奔跑還要快很多,因為著急她的速度更是可以稱得上是移形換影一般,和水生一樣快得隻能看到殘影而已。

隻眨眼間功夫她便到了岩凝房裏,停下腳步時差點沒能收得住,隻好一掌拍到麵前的牆上,牆上頓時裂開一道口子。

蘇醇顧不上牆壁,趕緊來到岩凝麵前,焦急地道:“師父,師父求您!求您快去看看他!”

岩凝見她如此擔憂的神色,笑著打趣她道:“怎麼,現在知道緊張他了?在留園的時候幹嘛去了?”

蘇醇臉上一熱,被岩凝這句話羞得麵紅耳赤,趕緊低下了頭。岩凝笑著搖頭,拉著她的手往安玉茗房間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對蘇醇開玩笑道:“你這孩子,當初如此抗拒他,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蘇醇緊抿著嘴沒說話,但臉卻紅透了,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老老實實跟著岩凝往前走。她低聲說:“師父,能走快些嗎?萬一他……”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她眼前全是那一碗給她喝下去的,用他的血做藥引而製成的藥汁,隻覺得心驚膽戰。那麼多血啊!他的身子如此虛弱,如今放了這麼多血,可怎麼受得了?

岩凝見她如此擔心的表情,歎道:“放心吧,他沒什麼大礙,就是太過勞累,再加上失血,身體受不了才會這樣,你不用擔心。為師已經為他診過脈,不會有差錯的。”

岩凝醫術高超,蘇醇知道自己應該相信她,但一想到他,心裏又無端地緊張,簡直恨不得能走快些,再快些,好讓師父去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蘇醇就在這樣的情緒裏,渾渾噩噩地跟著岩凝進了安玉茗的房裏。岩凝坐在安玉茗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然後笑著對蘇醇說:“沒事,不用擔心,他隻是睡著了。這些日子他的睡眠嚴重不足,需要多休息,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蘇醇的心這才落回了肚子裏,這下子她才覺得手軟腳軟,她踉踉蹌蹌走出房門,然後慢慢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胳膊輕輕抽泣了起來。她沒有想到,這世間除了蘇小戀之外,竟然還會有一個人,讓她如此牽腸掛肚,焦急不已。

她原本絕望地認為,他是把她當作了死去的舒思純的影子,所以她心有不甘,委屈憤懣,因此而負氣離開建州。可沒想到兜兜轉轉到現在,她又自己心甘情願地留在他的身邊。

蘇醇想起季雪媛說的那些話,原來她也像季雪媛一樣,是這樣的一個癡人。她與季雪媛一樣,將他放到了心上,目光追隨他,心裏想著他,明知道他會娶一個與他門當戶對的正妃,明知道他今後終將妻妾成群,卻也飛蛾撲火一般地深深陷了進去。

岩凝見蘇醇如此舉動,隻覺得一陣陣心軟,她走過去輕輕摸了摸蘇醇的頭頂,勸慰道:“好孩子,不要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來自長輩的溫暖,自從娘親去世之後,蘇醇是想都不敢想的。岩凝這樣撫摸她的頭,讓她忽地又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心裏的委屈和難過頓時像是決了堤的河水一樣蔓延開來。她跪在岩凝麵前,抱著岩凝的腰痛哭失聲。

岩凝見她哭得傷心,不由得眼眶一熱,也跟著掉眼淚。岩凝柔聲道:“哭吧,好孩子。好好地哭個夠!這些日子,也真是委屈你了。”

蘇醇哽咽著道:“師父,我心裏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