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不會有事吧……”蘇醇擔憂地問道。岩凝和淩宜春現在都不在這裏,如果安玉茗病情再度加重,那就得去請他們。這裏這麼大一個亂攤子,若是群龍無首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沒事,蘇姑娘不用擔心。王爺這是過度操勞給累著了,再加上今晚書房失火王爺可能受了涼,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丁月白沉聲道。
雖然丁月白說安玉茗沒有大礙,蘇醇還是不放心,於是又問道:“可是他這臉色……不會又像在地下暗河河道時那樣?”
丁月白卻笑了一下,低聲道:“不會的,這次羅刹尊者為王爺重新調整了藥方,王爺的情況已經好多了。況且王爺最近心緒沒有受什麼影響,‘荒原’之毒是不會發作……的……”丁月白說著說著,很快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閉了嘴。
蘇醇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口風緊,也沒有多問,隻是在心裏記下了這個所謂的“荒原”,打算今後等有機會了再去了解這個毒藥。
他們回來才沒多一會兒,那些幕僚謀士們便趕了過來,圍在園子門口求見安玉茗。丁月白得照顧安玉茗,實在沒有法子再去應付外頭那些人,隻能對蘇醇道:“蘇姑娘,能否勞煩你照看著王爺?我得去把他們打發了。”
蘇醇連忙答應下來,丁月白不由分說就將給安玉茗擦汗的帕子遞了過來,蘇醇還愣著,丁月白就幹脆把帕子塞進了她手裏,甚至還叮囑她給安玉茗喂藥。
蘇醇端著藥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躺在床上的安玉茗一眼,見他閉著眼睛昏昏沉沉地睡著,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蘇醇心想,讓我給他擦汗喂藥嗎?這種事不應該是他身邊的人來做嗎?
說起他身邊的人,除了丁月白之外,蘇醇又想到竹青和綠沉兩個人,這兩人是安玉茗的貼身侍女,今後說不定就會被他收入房中做侍妾。蘇醇心想,我都已經拒絕做他的側妃了,幫他擦汗喝藥這樣親昵的舉動似乎有些不妥。
她又看了看安玉茗衣袖上因為嘔吐而留下的些許穢物,又看了看一旁小幾上擺放著的幹淨衣裳,她抿著嘴唇又想,難不成還要幫他換衣裳嗎?
蘇醇越想越覺得尷尬。她又想到,丁月白是安玉茗的貼身侍衛,他應該一直在安玉茗身邊才對的啊!特別是現在,出了杜三娘的事情之後,他就更不能懈怠,可以說應該是得寸步不離地守著安玉茗才對。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可他竟然讓她守在這裏,自己跑出去打發那些幕僚謀士,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說,丁月白讓她在屋裏幫忙照看安玉茗,而自己出去應付那些幕僚謀士,這恐怕是丁月白故意這麼做的,就是為了讓她和他家王爺單獨相處。想通了這一點,蘇醇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實在沒想到嚴肅認真的丁月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明白了這一點,蘇醇便趕緊到了門外,叫了那個男孩子進來,讓他為安玉茗更衣喂藥,而她自己則在外間守候。
不過那個男孩子沒做過這樣的事,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做得不好被丁月白斥責,所以在裏麵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弄好。
蘇醇見他這樣謹小慎微,隻覺得有些無奈,正準備去裏間看看呢,卻見丁月白抱著厚厚一遝冊子返身回來了。蘇醇連忙向他解釋道:“是我讓他進來幫忙給王爺更衣喂藥的。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也不太方便,丁大人千萬別怪罪他。”
蘇醇沒有明著拆穿他,但這句話也說得丁月白臉上有些掛不住,像是把戲被人看透了一樣騰地一下臉紅了。他尷尬地點了點頭,對蘇醇說:“是我考慮不周,蘇姑娘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蘇醇也笑了笑,對丁月白說道:“丁大人諸事纏身精力有限,我非常理解。而且我與王爺,還有與丁大人你一同在地下暗河河道裏出生入死,也算是交情匪淺,所以做這些都是舉手之勞。”
蘇醇說到這裏,深深看了丁月白一眼,對他道:“所以還請丁大人不要想太多了。”
她故意將安玉茗和丁月白相提並論,並說他們三人交情匪淺,就是想讓丁月白明白,她對他二人都是一視同仁,並沒有對安玉茗有過什麼特別的情感。丁月白也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懂了,低聲道:“對不住,是我唐突了。”
丁月白又跟蘇醇說了兩句,便把那一遝冊子拿到了裏間,放在床邊的小幾上。等他出來,蘇醇便問他道:“這是那些謀士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