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琛橫著眉毛揚起唇角笑,“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和白閨碧,已經分手了。”
蘇錦年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合上,很久才磕絆著牙齒擠出來一句,“分手了?”
她說完上下打量著顧念琛,有點難以啟齒,“因為你有病麼?”
顧念琛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有點令人發怵的寒光,“你知道在法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誹謗別人的話付出代價麼?”
蘇錦年一邊後退緊貼著牆壁一邊嘿嘿的笑著,“我以為是呢,不是不更好麼,皆大歡喜了,那就是她有病啊。”
顧念琛抿著嘴唇很長時間都沒說話,直到蘇錦年等得都昏昏欲睡了,他才語出驚人,“她懷孕了。”
“懷孕就是你跟她分手的理由啊!你不要她了,那你讓人家挺著肚子嫁誰去啊,顧念琛我以為你還是個好人呢,沒想到這個世上男人比鬼都不可信!”
蘇錦年覺得不可理喻,男人的責任心雖然很爛吧,但什麼時候慘到這個地步了,不是說男人最期待的就是剪掉臍帶親吻自己第一個孩子的時刻麼,莫非時代變遷了連人心都不古了?
顧念琛看著她的臉,一字一頓,“不是我的孩子。”
蘇錦年覺得這個晚上全世界都沒有比她住的A城這座公寓更雷人的地方了,她命苦,兜兜轉轉千回百轉還是孑然一身,對過去始終不能釋懷的壓抑使她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邁出去那一步,即使她嘴上不說但心裏不得不承認,對顧念琛,她還是動過心的,而且一直蔓延持續到今天,她的長情注定她無法遺忘何以軒,也注定她和顧念琛要成為一段悲劇,所以她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以致於一直抱有一個悲觀的心態在人世沉浮著,可是當她聽到顧念琛那句白閨碧懷的不是我的孩子,她忽然覺得特別釋然。
這不是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而是一種替別人傷春悲秋的無可奈何。
作為一個成功男人,萬千目光矚目的焦點,自己的未婚妻懷了別人的孩子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興許按不住還會被曝光出去,從此都摘不下那頂讓所有男人都為之痛恨的帽子,這種感覺恐怕隻有當事人才能理解,真是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還消化不了的滋味兒了。
她放下鞋轉身進了廚房,拿了一瓶紅酒出來,還有兩個杯子,顧念琛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斟滿,留給自己一個,遞到他麵前一個,“顧總我真同情你,以酒表達我的千言萬語了,你得早日走出來這個陰影,你們之間出了問題還是要互相體諒的,你肯定也冷落她了,不然是個女人都不會願意出軌的,這是一輩子洗不淨的汙點,同為女人我能感同身受,不過事已至此,就節哀順變吧。”
蘇錦年說完仰脖灌了下去,顧念琛看著自己杯裏的暗紅色液體,忽然扯起唇角笑了笑,似乎完全沒被白閨碧事件影響情緒,也跟著仰脖灌了下去。
“你有什麼難受的,跟我傾訴一下,別憋壞了,法琛需要你,千千萬萬的員工需要你。”
顧念琛橫了她一眼,“需要我還是我給發工資啊?”他說完奪過蘇錦年手裏的酒瓶,一邊倒一邊說,“我不難受,愛情這種東西,必須要入骨才能悲痛,可我沒有,我和白閨碧不算愛的水深火熱的那種,所以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沒難受,就是挺驚訝的,我印象裏她特別美好,很乖巧單純,沒想到她還能做出這種事來。”
顧念琛說著竟然笑了起來,而且還是發自內心的笑,好像如釋重負一樣,蘇錦年知道,他其實對白閨碧,更多還是感激,感激她不遠萬裏跟隨他去法國毫無怨言的闖蕩天下,那漫長的幾年陪伴,顧念琛這樣重情重義的男人,怎麼也不忍心提出來分手,其實蘇錦年早在最初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他對她的若即若離和相敬如賓,並非是每個女人都希望的,適可而止不如過分,隻要她愛他。
“那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讓我安慰你,是為了什麼?”
蘇錦年的這句話,在顧念琛的記憶裏成為了一個特別美好又無奈的記憶,以致於此去經年,在很多年後,他想起來都倍感溫暖動心,她和白閨碧,都是美好得讓人心碎的女人,但是白閨碧太做作虛偽,蘇錦年卻真實得像水一樣純粹。
“為了什麼,蘇錦年和我裝傻啊,為了要一個屬於我的孩子!你給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