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琛那句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話,把蘇錦年嚇得又是接連兩天沒敢去上班,好不容易第三天眼看彈盡糧絕了,再不去工資就徹底扣沒了,她才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公司,跟個垂死的老太婆似的。
前台小姐看著蘇錦年終於來了,立刻迎上去,把考勤表遞到她手上,“蘇總,您都歇了二十七天了,總算來了。”
蘇錦年看了一眼最上麵的顧念琛的簽到,指了指名字那一欄,“他說我什麼了?”
前台搖頭,“一言未發。”
蘇錦年遲疑得簽了名字,忽然聽見電梯的方向傳過來幾個人談笑風生的動靜,她抬頭,正巧迎麵撞上顧念琛和兩個男員工從電梯裏走出來,笑得格外開朗,卻好像沒看見她一樣,錯了過去,連頭都沒回。
蘇錦年納罕的瞪著他的背影,很久都沒猜透這是什麼戰術。
若即若離,隔岸觀火?金蟬脫殼,雲山霧罩?
她一邊琢磨著一邊走樓梯上了二樓,辦公室被打掃得纖塵不染潔淨一新,可是路過的時候卻恍惚看見一個似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探頭看過去,這一眼就呆住了。
——白閨碧。
她還是那一身碧綠色的外套,黑色圍巾黑色手提包,坐在顧念琛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側影安靜溫柔,算算日子,她大抵生完了孩子,身姿曼妙,沒有一點當媽媽的跡象。
她來幹什麼?做親子鑒定麼,顧念琛和她如果已經形同陌路,她不就是自找難堪。
蘇錦年猶豫著推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字條,寫著八點半一樓會議室看會。
她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顧念琛剛才會下樓,原來是開會。
看一眼時辰,八點二十五,蘇錦年急忙收拾好了文件資料還有發言稿,疾步走出了辦公室,而再次經過顧念琛辦公室的時候,卻看見沙發上白閨碧剛才坐的位置,此刻空無一人。
幻覺,一定是幻覺。
昨天顧念琛說了一夜的白閨碧,她就聽了一夜,於是也就顛倒黑白是非紊亂了。
可是蘇錦年沒想到,當她走進會議大廳的時候,亂作一團的人山人海,還有圍堵在顧念琛和白閨碧身邊的員工把她的視線都要壓扁了,顧念琛雙手插在口袋裏麵無表情,而白閨碧淚痕滿麵的哭喊著,求他跟自己回法國,顧念琛的決絕和疏離讓白閨碧最後的希望也在瞬間破滅,下一刻她看到了蘇錦年,她的眼裏忽然閃過一絲憤怒到極致寧可不顧生死的烈焰,她衝過來,蘇錦年措手不及的成了她發泄的對象,一個驚天動地的巴掌扇下來,蘇錦年一陣耳鳴暈眩,隻感覺左臉火辣辣的生疼,如同被針芒碾過一樣的撕心裂肺,周圍人都傻了,霎那安靜下來,顧念琛飛奔過來推開白閨碧,抬起手要打下去,卻在半空中停下,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你再打她一下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