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別力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來,忙和她說空調的事。許晴晴說隻想睡覺,說了句“有事找我哥”便無聲無息地讓被子包著自己了。
由於天氣原因,“發瘋”顯得很冷清,卓別力到的時候許立行正在和郭均良聊天,他見到她來到顯得相當興奮。
“唉,卓別力你怎麼來了?”
許立行連忙請她坐,她不好意思地坐下,向他說出來此行的目的。許立行聽到她的話就像聽到命令似的,說:“我馬上去打電話叫人來跟我們回去。”
沒過幾分鍾電器維修部派來倆人攜帶工具來到“發瘋”,讓許立行帶路。許立行想和卓別力單獨相處的,可後排還坐著倆,他就隻能對坐在副駕駛的卓別力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許晴晴不知自己怎麼如此有能耐竟可以睡到下午六點起,起時她有些餓,就像出去買點填飽肚子的東西。可門一開,強烈的寒風把她吹回了屋子,她窩在被子裏打電話給卓別力,說雪中送炭千裏送鵝毛的時候到了。
卓別力在電話那頭小聲地告訴許晴晴,她正在和許立行吃西餐。許晴晴便讓她打包回來給自己吃。卓別力知道西餐還打包會讓人笑話的,可她不忍心讓許晴晴餓肚子,便打電話給肯德基,讓他們給許晴晴送去。
***寒假來臨了,沒有課上的日子太過清閑,許晴晴當然閑不住,說讓卓別力陪她練瑜伽去,卓別力先前不同意,她覺得自己那把老胳膊老腿去練那玩意兒非散架了不可。可許晴晴又不可能讓懷著身孕的采薇陪她去,最後,她軟磨硬泡,還是說服卓別力陪她去了。
卓別力不在,邵明坤也和孟楠他們打桌球去了。她倆一走,整棟別墅就剩下采薇一個人了,她站在客廳中央,看著偌大的房子,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孤獨,她將手伸進衣服內,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肚子,似乎感覺到裏麵有小生命在不停地掙紮,她突然握緊自己的雙手,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牆上的鍾在滴滴答答地轉著,她覺得那是倒計時的聲音。突然她跑上樓,她要去給蘇冠宇打電話,告訴他,讓他趕緊娶她,她要把孩子生下來……越往樓上走,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越快,放佛要跳出來似的,走到一半的時候,她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在腳伸出一半時又給收了回來,放佛在躲避什麼似的。結果,她向前栽倒了,緊接著又向後翻滾下去。她一路尖叫著翻滾到了地上。
等采薇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身邊站著好多人,除了那幾個閨蜜,還有爸媽,連蘇冠宇和他父母都在,采薇看到蘇冠宇很是開心,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可是蘇冠宇抬眼望了望董梅,就一動不動了。采薇再去看董梅,發現她已是雙眼紅腫,很顯然是哭過的。采薇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和蘇冠宇的爸媽會如此平靜地站在一起,她再抬眼去望卓別力和許晴晴時,發現她倆也是雙眼紅腫的。
采薇閉上眼,回憶了一下沉睡前發生過什麼,突然她睜開眼,緊抓著蘇冠宇的手,惶恐地說:“冠宇,孩子還在不在?孩子還在不在?”
蘇冠宇低著頭,眼底蓄滿了悲傷,采薇慢慢放開他的手,自言自語道:“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董梅忍不住哭了起來:“采薇,你怎麼這麼傻呀。”
“媽……媽……我愛冠宇……”
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來眼淚,而董梅的心似乎也已發生了變化。出院後的施采薇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孩子沒有了,她就一直覺得蘇冠宇會離開她。她向父母親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會再去學校上課了。這事對董梅來說非常地艱難,作為特級教師,她以後如何向別人提起自己有個輟學在家並且曾經流過產的女兒,可是她沒得選擇,她隻有這一個女兒,如今女兒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她不忍心再阻礙女兒去做什麼。
***許安玲從北京回來後,許晴晴依依不舍地從林凱寧那搬了回來,而卓別力和邵明坤也被迫從那裏搬了出來。深夜十一點,他倆站在街頭,寒風吹得卓別力直哆嗦,邵明坤拉開自己的大衣,將她攬入懷中。
站在清冷的街頭,邵明坤不知該去哪,他不想回家,那個不能算家的家。卓別力無奈,隻有打電話再向許晴晴求助。許晴晴接到電話之後迅速趕到了他倆的所在地,直接攔下一輛出租出,把他倆塞了進去,接著她還掏出一把鑰匙交到卓別力手裏,“你把邵明坤帶到林凱寧那去吧,今晚他不在家睡,先湊合一宿吧。”
卓別力打開林凱寧住處的房門後,發現裏麵真的空無一人,她讓邵明坤在這待著,自己就打車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凱寧回來看到邵明坤躺在自己的床上很是震驚,比看到許晴晴躺在自己床上還要震驚。他馬上打電話給許晴晴,“許晴晴,你最好現在把在我家睡覺的邵明坤給弄走!”
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是林凱寧,許晴晴興奮地立馬從床上彈起來了,忙問他在哪。可林凱寧不想見她,隻一個勁地要她趕緊把邵明坤弄走。他隻想一個人住一套房子,這樣才能不影響他回憶小夕。當初許晴晴硬要搬過來已是無可奈何,勉勉強強和她過了些日子,等她好不容易走了,邵明坤又來了,他太接受不了這個狀況了。
許晴晴見他不近人情,便嚷嚷:“你說我媽也回來了,你又不在家住,就不能讓他住一晚嗎?”
林凱寧已是火冒三丈,說了句“那讓他一直住著好了”,緊接著便很很掛了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許晴晴跑到卓別力家裏去了,卓別力見她雙眼紅腫的很是驚訝,忙問她發生什麼事了。許晴晴便把和林凱寧打電話的事告訴她了。卓別力很是無奈,她不想讓許晴晴難做,更不想讓許晴晴因此而不能和林凱寧見麵,思慮再三,她決定去說服邵明坤回家。
一路上都是張燈結彩辭舊迎新的景象,卓別力也無心體會這些,一路狂奔到林凱寧家。此時邵明坤已經醒了,正躺在沙發上發呆。本來他見著卓別力挺高興的,可是當她把來意一說之後他便沉默不語了。他把手放在臉上,卓別力看不見他的表情。
邵明坤不想回家,他不想麵對餘佩芬、陶憶林還有昕昕。卓別力從一開始就以為他是以為和餘佩芬關係不好才要離家出走的,所以她蹲到他麵前,輕輕地把他臉上的手拿下,說:“邵明坤,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可是你不走林凱寧也就不會回來,這樣的話,許晴晴怎麼辦?她見不到林凱寧會很難過的……我們不能這麼自私……”
“那我租房子好了……”邵明坤話未說完卓別力就打斷了他,“不要租房子,回家去,回到你媽身邊去。”
邵明坤慢慢坐了起來,錯愕地望著她。他沒想到卓別力竟然要他回家去,回到那個給他帶來無盡煩惱和噩夢的地方。
卓別力起身,握著他的手,“不管怎樣,那始終是你的家,那個整天被你叫做餘佩芬的女人始終是你媽,你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這層關係。再說,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你總不可能讓一個家不完整吧。”
邵明坤隻怪自己太聽卓別力的話了,也沒收拾東西就回家了。餘佩芬見兒子回來簡直是欣喜若狂,更是叫陶憶林抱來昕昕,想讓她叫“爸爸”。昕昕著實可愛,圓圓的大眼睛和微卷曲的頭發,就像玻璃櫥窗裏的芭比娃娃。他問陶憶林,“你還沒教她叫媽媽?”
“還沒。”
邵明坤也沒有多說,低著頭進了房間。
***除夕之夜,大街小巷熱鬧非凡,每家每戶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慶當中。在一幢豪華的別墅內,精美的雕花桌上擺滿了豐盛的佳肴,音響裏放著輕揚優雅的世界名曲。
許晴晴托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玻璃杯,晃蕩著杯中的紅酒,酒杯將她鬱悶的神情擴大,與這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她人雖在家,可她的心早已飛到林凱寧那去了,不知林凱寧現在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