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就讓我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回來。”許晴晴已經按耐不住了,要是不讓她出去,她這個跨年覺都睡不好的。
“再等一會,我讓你們見的人就快來了。”許安玲又看了眼時間,她表現得很焦急。
許立行坐在客廳看電視,對要來的重量級人物一點興趣都沒有。許晴晴急得不行了,手指不停地翻弄著餐桌上的餐具。這時門鈴響了,許安玲連忙跑去開門。許晴晴猜想是那個重量級人物來了,便也跟了過去。隻見門口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穿著得體。
許安玲把男人請進屋,並且挽著他的手臂。許晴晴一看便知這位男士“重量級”的意義。許晴晴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她一直希望母親找個依靠,所以見到母親會把這個男人帶回家裏,許晴晴想,隻要母親能幸福,讓她表現得什麼樣都行。所以盡管她對這男人充滿了陌生感,可她還是滿臉微笑地望著他。男人這才從凝視著許安玲的臉轉移到許晴晴臉上。
“你就是晴朗吧。”男人微笑著說,一副溫文爾雅的姿態。
許晴晴微笑著點點頭。
“晴朗,這是你林叔叔。”許安玲說,臉上蕩漾著無窮無盡地幸福。
“你好,林叔叔。”
許立行走過來,說:“什麼林叔叔?”他上下打量著林坤遠,他和許晴晴不一樣,他不想對不明身份的人表現自己的親近。
“立行!”許安玲對許立行表現出來的不友好表示很不滿意,她拉著他的胳膊,說,“他是我男朋友,你們應該叫他叔叔。”
許立行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進了餐廳。許安玲忙招呼林坤遠就座,許晴晴也堆滿了微笑陪他們吃飯。母親和那男人相談甚歡,許晴晴卻無心在聽,她心裏想的隻有林凱寧。而許立行,他打心底不想接待這個男人,始終一言不發。
許立行早早就下了餐桌回房間了,許安玲和林坤遠吃完後就坐到客廳邊看電視邊聊天去了,他倆也沒注意許晴晴在幹些什麼。許晴晴望了一下,確定他們沒有注意自己之後就從櫥櫃裏找來餐盒,把那很美味卻沒怎麼動的菜放進了盒裏,然後偷偷溜出了家。
一陣寒風吹來,冷得許晴晴直哆嗦,剛剛急於出門連外套都沒有穿。她望了望寥若星辰的天空,縮了縮脖子,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之前邵明坤從林凱寧家走的時候有把鑰匙還給許晴晴,所以她打開門就直接走了進去。屋子裏漆黑一片,連窗簾也沒有打開,她的手在牆上摸索著開關,“啪”地打開了燈。
“關上!”
突然有人說話,把她嚇了一跳,手中的飯盒差點沒給扔出來。她撫著胸口四處查看,才發現躺在沙發上的林凱寧,他閉著眼,頭也沒有扭向許晴晴。房子亂七八糟,比她走之前更加慘不忍睹。她沒有關燈,跨過重重障礙物走到林凱寧麵前,說:“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吃的,很好吃的……”
“我已經吃過了。”他麵無表情地說。
許晴晴很奇怪,問他吃什麼了。他指著地上一個塑料袋。許晴晴過去一看,原來是餛飩,還有半盒沒有吃,湯汁已經溢出來了。頓時,許晴晴的眼圈就紅了,她轉身把餐盒給打開了,香味立刻飄了出來。
“嚐嚐這個吧,這比餛飩好吃。”她低聲說。
“你還是把它帶走吧,這些東西不適合我吃。”
許晴晴的手頓在空中,她側過臉,抬眼望著林凱寧,他仍舊閉著眼,不知道她在望他。
“林凱寧,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
“許晴晴,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
林凱寧加重了口氣,坐起來瞪著她。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半晌沒有說話。他望著她的眼睛,忽然心軟起來。他歎息,輕聲說:“你走吧。”
“我是真心愛你的,你就一點感覺沒有?”她開始哽咽,她不明白,自己付出這麼多,怎麼得不到一點回報。
林凱寧重新躺下,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你還是走吧。”
不知寂靜了多久,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在一聲“砰”的關門聲後,許晴晴消失在了林凱寧麵前。
***一整宿屋外都有人在放煙花,林凱寧也一宿沒有合眼。天剛蒙蒙亮,他便起來了,看著茶幾上的菜,他搖搖頭,然後把飯盒裝進了垃圾袋,打開門想要扔出去。
突然他愣住了,許晴晴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她低著頭,雙手環抱著自己。林凱寧這才注意到,她沒有穿外套,他走到她麵前,慢慢蹲了下來。許晴晴也一宿沒睡,她緩緩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林凱寧的心一顫,他伸出手,撈起她額前的頭發,發現她的雙眼腫得像核桃一樣。
“你一個晚上都坐在這裏麼?”他顫抖著嗓音問,他開始心痛。
“凱寧,我愛你。”
眼淚再次從她臉上流下,這是她最想對他說的一句話。
突然,他將她攬入懷中。
從林凱寧家出來後,許晴晴就覺得整個地球都是圍繞著自己轉的,她需要有人來分享她的幸福。她立馬奔到卓別力家裏去了。她給卓別力爸媽拜過年之後就拉著卓別力到房間去了。她手舞足蹈地說我和林凱寧真的在一起了。卓別力鑽進了被窩,慵懶地說幾個月前你就這麼說過了。許晴晴說這次是真的,是林凱寧心甘情願的。
卓別力不願再被許晴晴折騰,她自己都煩躁得不行,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邵明坤了,看著許晴晴如此甜蜜,她實在坐不住,打理了一番後就上邵明坤家去了。
敲了半天的門之後餘佩芬菜披頭散發地從床上爬起來開門,她一見門外站著的是卓別力,臉色就立刻沉了下來。卓別力的心咯噔一下,膽怯地問:“阿姨,邵明坤在不在?”
“你找他什麼事?”餘佩芬沒好氣地問。
“阿姨,請您讓他見見我好嗎?”
“他不在。”
餘佩芬說完就狠狠地把門關上了,卓別力站在門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可是,她非見到邵明坤不可,她咬咬牙,又硬著頭皮繼續敲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這回來開的是陶憶林,她手裏還抱著昕昕。
卓別力帶著哭腔說:“姐,讓我見見邵明坤好嗎?”
陶憶林小心翼翼地回頭望了一眼,然後關上門,把卓別力拉下來樓。她們坐在不遠處一家咖啡館裏。卓別力靜靜地望著對麵抱著孩子的年輕女子,她總覺得這個女子身上,一定有故事。
“姐,這孩子是你的嗎?”
陶憶林抬起頭,一臉詫異,她難以理解,卓別力和邵明坤在一起這麼久了,怎麼還不知道孩子的事?她望著卓別力虔誠的眼神,她突然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姐,怎麼了?”卓別力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邵明坤以前有跟你說過孩子的事嗎?”
“我以為孩子是他妹妹……”越往後說卓別力越覺得這話不可信,稍微動點腦筋就能想到,邵明坤父母感情破裂這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還會生下一個小孩來,再說,陶憶林比餘佩芬更像產後媽媽。
“她叫邵昕昕,是我的女兒。”
“邵……昕昕?那她父親是誰?”卓別力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你得去問邵明坤,我想,隻有阿揚才能給你一個交代吧。”
卓別力立馬衝出了咖啡廳,她憑借著記憶,敲開了邵明坤父親邵嶽泰的家門。來開門的是邵明坤的繼母陶瑞。此時卓別力已是淚流滿麵,她一見陶瑞就衝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流著淚說:“阿姨,邵明坤在不在,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