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吃什麼了?”卓別力問。

“看這樣子就是沒吃東西。”許晴晴說,她拍了拍采薇的背,“要不要我去買點東西來給你吃?”

采薇擺擺手,表示不用。她不想讓她們知道自己的日子過得有多艱辛,不止早餐,昨天的晚飯她都沒吃。

中午下課後許卓二人陪采薇來到她的住處,看到她住宿環境的簡陋,許晴晴看不下去了,抓著采薇的手說:“不如你搬去和卓別力他們住吧,反正我房子大,那的條件也比這好,你現在懷著孩子,住在那裏更好些。”

采薇知道卓別力和邵明坤住一起,要是看到他倆甜甜蜜蜜,而自己男友又未陪伴在身邊,她心裏會更痛苦,她搖搖頭表示不用,許卓二人勸了半天她也不聽,她倆隻好作罷。

風呼呼地吹,像一隻張牙舞爪的猛獸。許晴晴上身緊裹一件名牌大衣,雙腿卻穿著一雙絲襪,凍得她的雙腳已經麻木,她像走太空步一樣走回了林凱寧家。

一進屋她就脫掉高跟鞋,趕緊去找電暖爐,當她腳恢複知覺時林凱寧回來了,她很奇怪他怎麼回來這麼早。因為那錢的事,林凱寧不想搭理她。她就躺在沙發裏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她看出他似乎在尋找吃的,找了一遍沒有結果他就回房睡了。她跟了進去,問他,“要不要我出去買些吃的來?”

林凱寧沒有吱聲,許晴晴從臥室出來,穿上那雙高跟鞋又出去了。

大街上的風呼呼的,許晴晴拿圍巾包住自己的半邊臉,可她仍舊覺得寒冷。此時已沒有餐飲店經營,許晴晴望了望空蕩蕩的大街,她悵然若失,想了想又跑到一個地方去了。她先是打了電話,然後又按了門鈴,才見卓別力來開門。卓別力打著哈欠,問她幹什麼。

“親愛的,幫我個忙,讓你媽給我做碗麵。”許晴晴氣喘籲籲。

“現在?”

“對,現在!”

“應該不是你要吃吧。”

“是給林凱寧的。”

卓別力知道,為了林凱寧許晴晴是什麼都願意做的,於是,她冒著會被老媽罵死的生命危險,把老媽給叫醒了。

許晴晴端著保鮮盒跑回去的時候,隻見林凱寧躺在床上早已進入夢鄉,她看他臉上殘留著疲憊,便端著保鮮盒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盒蓋,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捂著嘴趴在飯盒上泣不成聲。

***寒風凜冽,早已突兀的樹椏在風中顯得更加蕭瑟,搖曳幾下便會有一兩片已經萎蔫了的葉子從樹上飄落下來,最後無聲無息地掉落在地上。

還未下課許晴晴就收到孟楠發來的短信:美麗聰明的幹姐姐,麻煩你轉告一下易濛濛,放學後我會在校門口等她,她手機關機了我聯係不到她。

許晴晴覺得這條短信傷了她的眼,她忙把手機扔給卓別力。卓別力看後就寫了張紙條給易濛濛。易濛濛看過之後朝卓別力做了個“OK”的手勢。

課間,許晴晴和卓別力來到洗手間,聽見有八卦女生說校門口站了一位捧花的男生,似乎在等學校離某一位女生。

下課後,許卓二人帶著易濛濛一起朝校門口走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校門口中央醒目位置的江北,他手裏的鮮花更加醒目。

卓別力並未告訴許晴晴,上一次送花給她的是江北,所以許晴晴並不知道那個男生手裏的花是送給誰的。許晴晴說:“我還指望是林凱寧呢,原來是上次和邵明坤他們打架的男生江北啊。”

這時孟楠從遠處走來過來,易濛濛看見立刻上前摟住了他。

“幹姐姐,謝謝你了哈。”孟楠向許晴晴表示無限感激,接著又轉過頭去問易濛濛,“為什麼不開機?”

“手機沒電了。”易濛濛發嗲。

卓別力瞟了一眼江北,見他正朝自己這邊走來。卓別力剛想拉著許晴晴離開,卻見江北把花遞到了易濛濛麵前。易濛濛吃驚不已,孟楠更是目瞪口呆。

女朋友摟著自己了他還敢獻花,孟楠明白江北是存心的。他把易濛濛推到許晴晴那邊去了,然後對江北說:“她是我女朋友。”

“但她即將是我的女朋友。”

孟楠怒不可遏,和江北沒說幾句兩人就廝打在一起,周圍有人上來才把他們拉開。孟楠鼻青臉腫地拉著易濛濛走了。許卓二人則一臉鬱悶地朝南陽花園小區走去。

卓別力想明白了,江北之前送花給自己,是因為邵明坤是自個兒的男友,而他和邵明坤又有過節,為了報複他才送花給自己的,可是自己拒絕了他。他剛剛也許是要送花給自己,可是他看到易濛濛和孟楠在一塊,為了報複孟楠,他才臨時改定主意送花給易濛濛的。

***中午聚餐時,采薇突然吐得好嚴重,難受得眼淚直往下掉。許卓二人把她送回她的租住地時,她竟一臉嚴肅地說她要輟學。

“為了生孩子嗎?”

“對。”

卓別力覺得采薇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而許晴晴則覺得采薇好有魄力,說隻要不後悔你做什麼都可以。

當她倆晚上再來采薇的住所時,她還蹲在地上洗衣服,許晴晴驚呼,“孩子還未成形,你這樣蹲著行嗎?”

“不行也得行,衣服總是要洗的。”

許晴晴和卓別力看她真的很可憐,讓她到床上坐著,她倆就把衣服給洗了。

采薇沒有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但她已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學校上課了,卓別力打電話給她時她說身子不舒服在家休息幾日,許卓二人也沒有多想。

***一覺醒來窗外已是白雪皚皚的一片,許晴晴覺得特歡暢,但她想到采薇一個人住那破舊的出租屋內一定特冷,她就立刻坐出租車到采薇那去了。

不出她所料,采薇包裹了好幾件大衣,手已凍到冰涼。許晴晴心疼不已,說:“采薇,你就住到我那去吧,條件比這好多了。”

“不用了,住這挺好的。”采薇僵硬地走到沙發旁,許晴晴便覺得她的腳肯定也凍到不行了,就不顧她的阻攔,拿出一個大行李袋,把采薇為數不多的東西塞了進去。走到門口時采薇拉住了她,哭著說:“晴朗,你這是要幹什麼?我一個人住這裏就行了,你們越是幫我,我就越覺得我幹的是件錯事,就讓我一個人住這吧,這樣我心裏才會好過些。”

“采薇,我告訴你,現在不是你討論好不好受的時候。你住在這裏好過嗎?除了門就是牆,連點人的氣息都沒有。和家裏人翻臉是你的魄力你的個性,可是,你想過你肚子裏的孩子沒有?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你怎麼保住胎兒?蘇冠宇他父母的舊思想,男人就要娶妻生子,他們現在知道你有孩子高興得不得了,要是你孩子保不住了,就算蘇冠宇不會怪你,可是他爸媽能原諒你麼?好吧,如果你怕打擾卓別力和邵明坤,那我也不強求你,你住到這場大雪消融了為止吧,等雪融化了之後,你回不回來你自己決定。但是現在,你一定要跟我過去。”

許晴晴誠懇地說完這番話後采薇終於肯跟她過去了,許晴晴激動得不得了,打電話特意讓許立行過來接了。

***大雪似乎越刮越猛烈,偏不巧,客廳裏的中央空調出了一些問題,起先采薇被卓別力總逼在臥室,後來覺得總呆著也不是辦法,卓別力便裹著圍巾上林凱寧家了。

敲了許久的門才有人來開,以為沒人在家正準備轉身就走的卓別力聽到背後吱呀一聲,她回過身,看到開門的是頭發亂七八糟的許晴晴,她驚訝不已,邊進門邊說:“大美女許晴晴怎麼變成這樣?”

許晴晴也沒精力回答,遊魂似的回到床上接著睡,而隔壁臥室還躺著從淩晨三點才回來睡覺的林凱寧。

窗簾還沒有拉開,臥室內一片昏暗,與窗外白雪皚皚的一片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卓別力看不下去了,便去把窗簾拉開,瞬間屋內一片光亮。許晴晴連忙用手遮著雙眼。卓別力心想許晴晴是不是見光易分解,中午都過了還舍不得開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