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嵐慧這樣的平民女子,謝芳菲向來是不屑的,但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是,她這樣出自高門大姓的絕色大家閨秀居然得不到夫君的青睞,偏偏小門小戶裏的平凡女子卻因為偶發事件,不僅一步躍過龍門成了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更因此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好郎君,這讓她心裏如何平衡。
於是,謝芳菲便刻意安排了下午的偶遇,並故作無意故作關心的將一些事實透露,她相信隻要秦嵐慧真的愛蕭斯年,便絕不可能無視她的話,秦嵐慧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出那一段往事。然後,然後謝芳菲便隻需在一旁等著看好戲便是了。
一想到蕭斯年平靜的生活將要被打破,一想到秦嵐惠也會和她一樣淪為被冷落被辜負的對象,她的心裏就有說不出的滿足。
第二天上朝,謝韞向皇上提出申請,月前蜀地發生小型洪災,雖未波及太多地區,但蜀地向來是大梁重要的糧食來源,水利工程尤為重要,自請前往蜀地查勘水利。
蕭斯言聽到蜀地兩地,心中不由一動,他知道前幾日德方剛動身前往蜀地去探望隱居在那裏的傅明月,謝韞今兒突然來這一出,聽上去的理由甚是冠冕堂皇,但時機上太過湊巧,莫非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謝卿何時對水利工程有了興趣?”蕭斯言淡淡地說,並沒有表態同意或者不同意。
“水利乃民生之本,臣是陛下之臣屬,理應替陛下分憂,民生社稷為重,與興趣無關。”謝韞態度誠懇。
蕭斯言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說:“謝卿一心為國,朕甚為欣慰。本來朕還在猶豫派誰去督促堤壩修建為好,有謝卿你自請前往,朕再放心不過,朕便許你水利督查全權。”
“謝過陛下,臣定不負聖恩。”
謝韞回府後立刻整理行裝,隻帶了謝天一個隨從便上路了。
經過半個多月的長途跋涉,謝韞入了蜀郡,既然用的是勘查水利的名義,好歹先要把正經事做好。在蜀郡嚴太守的親自陪同下,謝韞前往堤壩修繕處查勘,一看之下才知道,堤壩險情遠比報告中以及他想象中更可怕。
沿江有一段堤壩可以說已被摧毀一大半了,好在這次洪水的量不是特別大,而且堤壩附近並非人群稠密地區,隻是淹掉了一大片農田和樹林,經濟損失相當嚴重。
“這片農田是誰家的?郡裏可有收到苦主的投訴?”謝韞問嚴郡守。
“這還真沒有。此處甚為荒涼僻靜,據屬下所知此方圓百裏的地產好像都屬於一戶人家,此戶人家是一年前才搬來,因著府裏隻有孤兒寡母,所以甚是深居簡出。對了,此戶人家有個極特別之處,所用仆役非聾即啞,人人身帶殘疾,山莊因此取名為天殘莊。不過謝大人可別小看這山莊裏的人,聽附近的村民們說,莊內之人個個武功高強,而且對主母極為忠心,將莊子也看守得極為嚴密,若非允許,外人根本無法靠近莊子百步之內。想來莊子主人十分有錢,這些損失對普通人家來說是滅頂之災,對她或許並不在意吧。”
“哦,竟有這樣神秘的莊子。”謝韞心跳登時加快了,“不知郡守可有上門探訪過?”
“當初也曾十分好奇,還特意遞了帖子想要登門拜訪,但是卻遭到了拒絕呀!”嚴郡守一臉遺憾,微微搖頭,“回話的是個臉上滿是傷痕的婢女,言語間十分客氣,但拒絕得也是十分幹脆啊!說莊內沒有男主人,女主人身為未亡人,不方便也不願意見陌生男客。都說到這份上,屬下實在不好意思舔著臉非要拜訪,便隻能作罷了。好在天殘莊雖然神秘,但莊內之人十分規矩,從未聽聞過有任何不軌之行,而且還經常有些周濟四方鄰裏的善舉,屬下便也沒再特別留意此莊了。”
“原來如此。”謝韞臉上未露聲色,心中卻有萬馬奔騰而過,“既然是樂行善事的好人家,那我們豈不是更應該對莊子遭受的損失表示一下慰問,也提醒朝廷對民眾的一番體恤。”
“謝大人說得甚是,要不屬下這就派人去下拜帖?”
“不必如此麻煩,現在時辰尚不算太晚,我直接去拜訪便是,隻是要勞煩嚴大人找人幫忙帶個路。”謝韞恨不能肋生雙翅直接飛到天殘莊,卻不得不擺出一副淡定的姿態。
“這這個。”嚴郡守明顯有些遲疑,“謝大人,不是屬下不願給您帶路,而是屬下怕那莊子的主人脾氣古怪,萬一頂撞怠慢了大人您,可如何是好。不如讓下官派人遞個拜帖,以免大人您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