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知道了,這裏沒啥事了,你下去吧。”
銘雨默默退了出去。
蕭斯年換了一身常服,慢慢往觀瀾苑走,從聽鬆小築去到觀瀾苑,途中必會經過漱玉苑,也就是當初傅明月居住過的院子。當他一點點靠近漱玉苑時,突然覺得冥冥中有什麼在召喚他,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停了下來,目光停留在了漱玉苑的大門上。可是,明明那裏是一片黑暗呀,別說人,隻怕連個鬼都沒有。盡管如此,他仍是無法停下自己的腳步。
推開院門,剛好一陣冷風襲來,蕭斯年猛地回過神來,他忙收住腳步,他不是想著要去看望秦嵐慧的嗎?跑到漱玉苑這個完全沒人住的地方來作甚?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
自嘲地笑了笑,蕭斯年轉身離開了漱玉苑,繼續往觀瀾苑走去。
“嵐慧,這裏的一切你都還習慣嗎?若是有任何覺得不好的地方,隻管對我說便是了。”
蕭斯年進屋時,秦嵐慧正捧著一本醫書在看,聽到他的聲音忙站起身來。
“天佑,這樣一切都很好,柔娘和采菱都待我極好。”秦嵐慧仍是習慣將蕭斯年喚做天佑,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心安,才會覺得自己和蕭斯年之間並沒有因為身份的巨大差異而產生任何距離。
“是嗎?你覺得好,我便放心了。”蕭斯年對著秦嵐慧溫柔一笑,走到她身邊去握她的手,“這裏是我的家,我希望你也可以把這裏當做是你的家。”
這話還沒說完,采菱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將盛有茶水的托盤愣是高高舉到蕭斯年胸口,“王爺,請喝茶。”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蕭斯年搞的一愣神,覺得哪裏不妥卻又偏偏說不上來,隻好略尷尬地放開秦嵐慧的手,接過采菱托盤中的茶,“你把茶水放在案幾上吧,這裏一時用不上你,你先退下吧。”
誰知采菱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聲音直直地回答,“秦姑娘是貴客,初來乍到,奴婢自然要盡心服侍,不敢有任何怠慢。姑娘未休息,采菱自然應當一直伺候著。”
蕭斯年剛想開口,卻被秦嵐慧拉住了,“時辰已晚,天佑你也該去歇著了。別看你現在身體恢複得不錯,但畢竟當初受了那麼重的傷,你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千萬不要累著了,到時候若是舊傷複發就不好辦了。”
聽秦嵐慧這麼一說,蕭斯年也不便再多做停留,“那好,你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再來看你。我此來是想要告訴你,明日你與我一同去向父王母妃問安。”
“我?去給你父王母妃問安?”秦嵐慧眼睛瞪好大,她不敢奢望的幸福竟然來得如此突然,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母妃今晚說了好幾遍,讓我無論如何明日一定要帶你去見她。”
蕭斯年話音剛落,就聽見稀裏嘩啦聲音一片,一看,原來是采菱失手將托盤給打翻了,茶水茶葉和杯子的碎片搞得一地狼藉。
“對不住王爺,奴婢手太笨了,奴婢請王爺責罰!”采菱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急急跪了下來。
“你做事怎能如此不小心,還不快點打掃幹淨。至於責罰麼,明日一早自去柔娘那裏領十板子吧。”蕭斯年忍不住皺眉。
“是。”采菱蹲在地上,用手去拾地上的碎瓷片,卻一不小心將手掌弄傷了,血頓時流了出來,同時流出的還有她的淚水。
“天佑,采菱還是個孩子,難免做事有些毛糙,她也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要太過責罰她了。”秦嵐慧連忙說。
采菱抬頭飛快地瞅了秦嵐慧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敵視和不屑,她強自克製著內心的不滿,淡淡地說:“是奴婢的錯,奴婢自當領罰,奴婢在此多謝秦姑娘美言。”
“算啦,既然嵐慧為你求情,本王就不多做計較了,你快點收拾好,讓秦姑娘早些可以安歇。”
“是,奴婢明白。”
蕭斯年轉身離開,采菱仍一直蹲在地上收拾碎片,她手掌上的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她卻像沒發現沒看見一樣,一點都沒在意。
“采菱,你的手在流血呢,我幫你包紮一下吧。”秦嵐慧過意不去,好心地說。
采菱抬起頭來看她,嵐慧這才發現采菱一臉都是淚,她雖覺得這點傷口不至於痛成這般模樣,卻還是趕緊伸手去拉采菱起身,“采菱,手上的傷口很疼嗎?快起來,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吧,你要知道,我可是醫女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