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葉初曉站起身來,微笑了一下,對秦悅伸出手。

“你好。”秦悅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和她握手,手心一片冰涼。

很快,彼此便都收回了手,秦悅坐到另一側的沙發上,佯裝疲憊地揉了揉額:“今天起來得太早,飛機上也沒怎麼睡,這會兒真有點困了。”

“那要不這樣吧,先找個酒店入住,休息一會兒。”陸正南提議。無論怎麼說,秦悅這兩年幫了他很多,是他的朋友,該關心的還是要關心。

“也好。”秦悅答應,站起身來:“那我……走了。”

陸正南隨即將秘書叫過來,陪她一起去附近的酒店辦入住。

他並沒有親自送她,秦悅心中失落,默默地望了一眼葉初曉,隨秘書離開。

秦悅走了,葉初曉站在窗邊,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愛上陸正南這樣的男人,的確很容易,秦悅這樣說不出口的愛,也值得憐憫。

可是,她也愛陸正南,所以做不到,太過無私。

一個下午,葉初曉對秦悅的事,並沒有再提。而陸正南下午也忙著接待客戶,無暇分神去多想。

但到了傍晚,秦悅的電話卻又打來了,說要一起吃飯。

朋友來了,接風洗塵本是理所當然,陸正南隨即訂了位置,帶著葉初曉過去。

秦悅對見到葉初曉並不詫異,而她此刻的情緒,已和中午完全不同,平靜自若,再無一絲異樣。

等著上菜的時間,她從包裏拿出一疊文件,推到陸正南麵前:“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我那邊公司都已經處理了,這次過來,我也準備好好大幹一場,這是我的資產報告,我也不要求多的,入百分之二十的股。”

她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之前又於自己有恩,何況現在訂單增多,資金也的確吃緊。陸正南有些猶豫,摩挲著下巴不作聲。

秦悅看了他半晌,又轉頭看向葉初曉,忽而一笑:“我是商人,在商言商,合作不過是追求利益最大化,沒有其他意思。”

她已經將話挑明,葉初曉也笑了笑:“生意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們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時,恰好服務員過來上菜,陸正南便借機岔開話題:“先吃飯,回頭再說吧。”

秦悅也並未堅持,吃飯時仍和陸正南說說笑笑,態度自然。

陸正南則是一邊和她說話,一邊仍不忘記給葉初曉夾菜盛湯,那種細致的照顧落在秦悅眼裏,她雖不動聲色,卻心中刺痛。

原來,也有他視若珍寶的女子,隻不過,不是她。

吃完了飯出來,陸正南先將她送到酒店門口,然後和葉初曉一起離去。

她看著他們去遠,卻並沒有進酒店,而是攏緊了外套,在風中往前走。

她不甘心,她已經破釜沉舟,放棄了一切,不能就這樣白白退讓。

即使,隻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她也要先留下來。

一定要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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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就在回去的路上,葉初曉接到了香港家裏的電話,是家霖打過來的,說米粒兒病了。

“病了,怎麼回事?”她皺眉。

“是我不好……”家霖吞吞吐吐,有些慚愧:“我跟她吵架,她就跑出去了,結果後來淋了雨,回來就發燒了。”

米粒兒自那次車禍之後,雖然恢複了,但是體質並不算太好,何況當初傷的就是大腦,如今又是發燒,葉初曉便有些急了:“現在嚴重嗎?”

“吃過藥了,但是還沒退下來,而且一直哭。”家霖歎氣:“媽咪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明天就回去。”葉初曉此刻,已是憂心如焚。

這邊通完話,她轉頭跟陸正南說:“我明天得趕回香港,米粒兒生病了。”

雖然心中不舍,但他也心疼米粒兒,點頭:“好,你回去好好照顧孩子。”

接下來,葉初曉急匆匆地打電話給盛璿,說要拿之前掉在她車上的行李,然後又是訂機票,秦悅的事,她已經再顧不上。

她著急,陸正南也陪她著急,先過去俞行遠家取了行李回來,又幫她確定好行程,便催她早些去睡,自己獨坐在樓下的客廳裏,想著明天又要分別,心中傷感。

次日早上,他送她去機場,當她換了登機牌,急匆匆地離開時,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果然看見他黯然不舍的眼神。

在心中歎息了一聲,她走回來,抬起臉,在他唇角,輕輕一吻:“保重,照顧好自己。”

這個吻,安慰了他的心,不再那麼懼怕分別,因為還期待著下一次的相聚。

他緊緊擁抱了她一下:“好,你也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米粒兒。”

她微笑著點頭,轉身走向安檢口……

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又站了許久,才緩緩往回走,而剛到大廳門口,就接到了秦悅的電話:“正南你在哪兒,我已經到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