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像是在演越獄。”Eric在那邊笑,葉初曉一怔,也不禁笑了笑,心情稍微輕鬆了點。
跟他商量好細節,葉初曉終於定下神來,不再那麼慌。
“初曉,你現在,也真不容易。”Eric歎息一聲。
“有什麼辦法呢?”葉初曉感慨:“這就是命吧。”
“不要這麼想,無論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Eric安慰她:“以後就好了。”
葉初曉應了一聲,握著米粒兒的手,心中發酸……
接下來的幾天,葉初曉很鎮定,而齊禛最近煩心著施曼的事,也未曾察覺端倪。
終於,熬到了周一,齊禛再次跟她說,自己要出差兩天。
葉初曉淡淡地“嗯”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等他離開,估摸著他已經上了飛機,她才打電話給Eric。
Eric在昨天便已提前來了上海,此刻接到電話,便開車過來。
而葉初曉則假裝和平時一樣,推著米粒兒到樓下散步,卻將收好的簡單行李,悄悄塞在米粒兒腿邊,然後蓋上毯子,從外麵看起來,並無異樣。
下了樓,她環顧四周,見沒有熟人,便推著米粒兒往停車場的僻靜處走,Eric的車就等在那裏,見她們過來,迅速下車,幫她們安頓好,然後便開車離去,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鍾,無人發現。
米粒兒自始至終很安靜,可眼神裏似乎又帶著些了然。
葉初曉俯下臉親了親她:“對不起米粒兒,媽媽要帶你走了。”
米粒兒望著她,微微地笑了笑。
葉初曉忍不住抱緊了女兒,Eric也伸出手,摸了摸米粒兒的頭,輕聲說:“真懂事。”
未免萬一和齊禛在機場相遇,他們坐動車到了鄰市,然後再轉機去深圳。
醫護人員發現不對勁,已是兩個小時之後,見葉初曉她們久不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再發現櫃子裏的隨身物品已清空,才覺得情況異常。隨即打電話給齊禛,可此刻,因天氣延誤了航班的齊禛,還沒下飛機,手機沒開。
等他終於到達北京,剛上了車手機就響了。
接起來,呂主任在那邊語氣焦灼:“齊總啊,孩子和她媽媽都不見了。”
“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不見了,到處都找過了,沒找著,而且東西也都帶走了。”呂主任直歎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齊禛腦子裏,已經徹底亂成了一團。
他萬萬沒想到,葉初曉竟會來這一招。
跟這邊通完話,他即刻打電話給葉初曉,但不出他意料,已經關機。
他接著想打電話給陸正南,可轉念一想,以葉初曉的個性,不會在此刻再聯係陸正南。
想了想,他又打電話給沈婭,試探地問葉初曉有沒和她聯係,但沈婭很坦蕩地回答說沒有。
他了解沈婭這個直腸子,要真是葉初曉跟著她走了,此刻一定會幹脆罵他個狗血噴頭,而沈婭如今就和Monica在一起,她沒有,Monica應該也沒有。
到底是去哪兒了呢?齊禛一籌莫展,隻恨不得將全世界都翻過來,找到她們母女。
但眼下,這事還不便聲張,他隻得忍著,心中憤怒到了極點。
可偏偏此刻,施曼還打電話過來挑釁:“喲,齊禛,不是說今兒回來找我離婚的嗎?我都等這麼大半天了,怎麼還沒見你人呢?”
“我現在就過來,你給我等著。”齊禛咬牙,要不是施曼這麼折騰,又怎麼會給葉初曉逃脫的機會,他這會兒真想殺了她。
“好,我也等著你。”施曼一笑,摁下關機鍵。
當齊禛終於到了公寓,這一次,倒不需要他自己開門,施曼很利索地把門開了。
依舊穿著睡裙,發絲淩亂,她沒有半點真心跟他去民政局的意思。
齊禛剛要發作,她對他擺了擺手:“誒,先別發脾氣,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跟你還有什麼可談?”齊禛輕蔑地笑:“我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離開北京,要麼,現在馬上去辦離婚,要麼……”
“別急嘛,我又沒說不離。”施曼慢悠悠地坐在沙發扶手上:“咱們也談個條件,我跟你離婚,你放陸家一馬怎麼樣?”
齊禛的眼睛,陰鷙地眯起:“你不覺得你這價碼開得太高了嗎?”
“高嗎?”施曼揚起下巴:“齊禛,別人抓不住你的小辮子,可不代表我一定抓不住。”
“我要是栽了,那你可跑不了。”齊禛湊近她:“你舍得這麼破釜沉舟嗎?”
施曼眨了眨眼:“我這舟,反正要沉,還怕什麼呢?”
齊禛的臉色,驟然一沉,施曼又大笑:“怎麼,想著殺人滅口?那你可得趁早。”
他沒說話,慢慢地直起身:“好,我們先離婚。”
施曼半垂眼瞼,玩味地抬手摸了摸他胸前的紐扣:“你可別想著忽悠我,你也知道,我現在離徹底瘋掉也不遠了,惹急了瘋子,可沒好處。”
說完,她哈哈大笑,走進臥室去換衣服。
齊禛死死盯著她的背影,眸底幽暗如冥……
施曼這次倒真沒玩花樣,幹幹脆脆地跟著齊禛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員按照慣例,還是先勸和不勸離,但隻說了兩句,就被齊禛不耐煩地打斷:“趕緊辦吧,我待會兒還要趕飛機。”
施曼偏著頭,對他一笑:“真是歸心似箭呐。”
這句話讓齊禛又想到了葉初曉逃跑的事,更是一肚子惱火無處發泄,狠狠瞪了她一眼。
可施曼現在是對一切都無所謂,當著工作人員的麵,手便搭上了他的肩:“哎,我跟你打個賭,就算咱倆離了,葉初曉也不會嫁給你。”
“你閉嘴。”齊禛忍無可忍地低吼。
施曼嘖嘖兩聲:“被我踩著尾巴了吧?你啊,跟我以前一樣,這白日夢,做得太過頭了,以為把別人綁在身邊,就能得到別人的心,太天真。”
她的話,句句戳著了齊禛的痛處,他沉下臉,催著工作人員趕緊給辦手續,隻希望早點甩脫施曼這個瘋女人。
終於,兩個綠皮本遞到兩個人麵前,他接了就走,施曼在後麵又揚聲補了句:“別忘了咱們談好的那事兒啊。”
齊禛麵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現在,真想照王力以前說的,找個人做了她。可他也擔心,施曼會留好了後手,也拖得他跟著她下地獄,不敢貿然行動。
算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找到葉初曉母女,其他的事,等後麵再慢慢料理。
緊趕慢趕地回了上海,他急著去找呂主任,問有沒有新進展,可呂主任也隻能無奈地告訴他,至今半點線索都沒有。
“這麼大兩個活人,難道還能不翼而飛?”齊禛惱火:“你們醫院也太不負責任了。”
呂主任也有點煩躁了,今天為了這事,簡直是忙翻了天,以往隻見過付不起醫藥費偷跑的,誰能想得到他們這樣不差錢的人家,也會鬧出逃跑這種事?
如今爭執也沒用,扯了一陣,齊禛隻好先回浦東,看著抽屜裏那枚沒送出去的戒指,氣了大半夜。
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葉初曉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古城,所以次日他又趕回了古城。
先去了雲水閣,然而,門衛告訴他,無論男主人還是女主人,都已經好些天沒回來過。
他不甘心,還是堅持自己進去看了,然而,門鈴按了無人回應,園子陽台都空空蕩蕩,的確像是無人居住。
出來之後,他接著去了Monica的工作室。
見了沈婭,他又再次問葉初曉有沒有跟她聯係過,她原本對他就一直印象不好,前幾天才問過,今天又問,她也不耐煩了:“你到底是要幹嘛呢?一遍又一遍的?”
這時,Monica聽見聲音,也從裏麵的房子裏出來,見是齊禛,怔了怔,點點頭說了句“你好”。
齊禛又舊話重提:“初曉這幾天,跟您聯係過嗎?”
“怎麼了?”Monica反問。
齊禛撒了個謊:“也沒怎麼,前兩天我們吵了一架,她現在情緒不是太好,我怕大人之間賭氣,會間接影響米粒兒的恢複,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勸勸她。”
Monica“哦”了一聲:“我還是前兩周和她通過電話,這段日子忙,沒怎麼聯係,那我回頭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好的,謝謝。”齊禛見狀,大約能確定葉初曉應該沒有來這裏,心中失望,但並未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禮貌地告辭離開。
他走後,Monica隨即給葉初曉打了電話過去,然而,關機了。
“怎麼回事?”Monica心中有些疑慮:“吵架很嚴重嗎?他還得親自上門拜托我們勸?”
沈婭撇嘴:“八成啊,是為了陸少,齊禛這個人,自從米粒兒出事以後,就一副大家長的樣子,把陸少排除在外,時間長了初曉肯定不高興。”
這段感情的確太過糾結,Monica歎氣:“隻但願米粒兒能快些好,初曉他們一家人,能回歸正常。”
兩個人感慨了一陣,各自回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