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葉初曉焦慮地問。
齊禛聽見她的聲音,欣喜地回頭:“初曉你回來了?”
但葉初曉連答話都顧不上,就衝到床邊,一疊聲地叫著米粒兒。
米粒兒的眼睛,忽然轉了過來,望著她,眸中竟似有委屈的神色。
葉初曉怔住,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米粒兒你是不是……又以為媽媽不要你了?”
奇跡忽然出現了——米粒兒的眼中,竟漸漸集起水霧,最後,一滴淚滾落出來。
葉初曉和齊禛都呆了,隨即,葉初曉驚喜地抱住了米粒兒,又哭又笑:“米粒兒,你認出媽媽了是不是?”
米粒兒仍舊沒動,淚水卻越流越多。
齊禛也回過神來,跑出去叫醫生。
醫生過來看見這情形,也連連驚歎,說這是恢複正常的預兆。
葉初曉啜泣不已,當其他人都出去之後,哽咽著撫摸米粒兒的臉:“寶寶,你是怕媽媽孤單對不對?所以終於醒過來陪著媽媽。”
米粒兒隻是望著她,始終默默地望著她……
從那天起,米粒兒是真的認得葉初曉了,隻認得葉初曉,她喂飯就吃,別人喂就抿緊嘴。晚上,葉初曉在床頭念完故事,她才肯睡,有時候都睡著了,還會突然睜開眼睛,看媽媽還在不在身邊。
她的好轉和依賴,終於讓葉初曉的悲傷轉移了些,有了新的希望。
而齊禛也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孩子漸漸醒了;而葉初曉雖然看起來平靜,但時而悵惘的神情,還有之前突然回古城的舉動,讓他感覺到她和陸正南之間,必定發生了大事;並且,陸正南現在的狀況,也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他相信自己,即將如願以償。
陸正南如今,的確已跌落穀底,無論是情緒,還是運氣。
自古城回來,他連陪老爺子下棋的心境也沒有了,常常拿著棋子,卻不知往哪落,在院子裏一呆坐就是一天。
而牆倒眾人推,陸家的事,在圈子裏已傳得沸沸揚揚,原本相熟的人,避之唯恐不及,有過節的人,此刻更是唯恐天下不亂,而且還有齊禛在暗中推波助瀾。
盛榮與衰敗,不過是一夕之間。
名下所有的產業,他都托人變賣了,包括世都花園。
他真的已是兩手空空。
而這還遠遠沒完,這天,俞行遠打電話過來,焦灼地告訴他,檢察院內部的人傳來消息,已經準備對他提出刑事訴訟。
“告就告吧,沒法子了。”陸正南苦笑。
“我這邊還在想辦法。”俞行遠安慰他。
陸正南歎氣:“算了,我吃虧認栽,該咋地咋地吧,大不了過幾年出來,你幫幫忙,給我找個工作糊糊口。”
到這時候了他還調侃,俞行遠心酸地沉默。
“大哥你也別擔心我,反正初曉那邊,我已經安頓好了,回頭我要真進去了,老爺子你幫著給照顧照顧也就成了,我自己不礙事,不還年輕著麼?”陸正南倒反過來安慰他。
俞行遠愣了愣,問道:“你跟初曉……真離了?”
“離了。”陸正南垂下眼瞼,拿著枯樹枝在地上無意識地畫圈,語氣盡量平靜。
“老四啊——”俞行遠隻歎了一聲,再說不出話來。
提到了這事,陸正南便再不想多說,匆匆掛了電話。
俞行遠在那邊,正在發怔,盛璿卻從樓上衝了下來,焦急地拉著他問:“剛才你是不是在問四哥和四嫂離了?離什麼?離婚?”
到現在,也瞞不住了,俞行遠悵然地點了點頭。
“傻子,四哥就是個傻子!”盛璿叉著腰大罵,眼裏滿是淚水:“他以為,這是對四嫂好?你信不信,四嫂寧可守著他,給他送牢飯,都不會覺得比這樣被他拋棄苦!女人要的是什麼,你們男人根本不懂!”
俞行遠無言以對。
“不行,我現在就跟四嫂打電話說清楚。”她說著就去拿手機撥號。
“璿子,你別衝動。”俞行遠想攔,她竟幹脆衝進了旁邊的客房,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