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好多了。”葉初曉回神,笑了笑,頓了一下又問:“還是第一次來自己設計的酒店呢,今晚可以入住體驗一下嗎?”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訝異,但並沒有追問,點頭:“當然可以,以後你就是白金VIP,不僅這家,我在其他地方所有的酒店,你都可以免費住。”

“啊?這太奢侈了!”葉初曉失笑:“萬一我每次都要住總統套房,那您就虧大了。”

說說笑笑,葉初曉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離婚的事,告訴自己,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你得堅強點,挺住!

可盡管這樣,轉眸間的傷感,還是被閱曆深厚的ERic看在眼裏,但他始終沒問。

因為還陸續有賓客來,Eric也很忙碌,葉初曉不好打擾,便主動要求先訂房休息。

Eric隨即給她安排好房間,她道過謝,便獨自上樓。

進了房間,看到牆麵上的大朵粉色芙蓉,她微笑著用指尖撫摸,然後便在窗邊坐下,趴在窗台上,看下麵的假山亭閣,打發時光。

每當陸正南這個名字,掠過心頭,她都會生硬地對自己喊一聲停,努力將思緒轉到別的方向。

實在轉不過去的時候,她就掐自己的手,一遍遍跟自己說:不要想了,葉初曉,你不要想了,爭點氣。

到門鈴響起的時候,她的虎口,已經被自己掐得發紅。

進浴室匆匆擦了把臉,她才去開門,Eric站在門口,約她下樓一起吃飯。

她答應,趕緊去拿包,卻一不小心,碰翻在地上,東西散落一地,而掉在最邊緣的,就是那本離婚證。

她匆忙去撿,想藏起來,但還是遲了一步,Eric已經看見了,遲疑地問:“你離婚了?”

佯裝堅強的麵具被揭穿,她再也裝不住,半蹲在地上胡亂地收拾,點了點頭,聲音裏有壓抑不住的哽咽:“是,離了。”

“怎麼會這樣?”Eric歎息著問。他雖然欣賞葉初曉,但他並非趁人之危的人,此刻隻覺得沉重。

“很多事吧……不得已。”葉初曉勉強地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隻能咬緊了唇。

Eric沒有再說話,隻是蹲下幫她一起撿完東西裝好,然後才輕聲說:“走吧,先下去吃飯。”

到了餐廳,吃飯的過程中,Eric再沒有問過一句關於離婚的話,隻是幫她布菜盛湯,細致溫厚如兄長。

吃完飯之後他將其他的邀約都推了,陪她在茶座品茶,望著落地窗外的一池碧水,聽著悠揚的古琴聲,她心中的痛,平息了些,低低對Eric說了聲“謝謝”。

他隻是笑著說:“我們是朋友。”

在這裏整整坐了一個下午,又一起吃過了晚餐,Eric送她回房,在門口,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論如何,樂觀一點。”

“好。”她點頭,進了房門。

Eric轉身離開,進了電梯,輕輕搖頭一歎……

次日早上,葉初曉要走了,Eric堅持送她到機場,在她臨進安檢口之時,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電話:“記得,如果有事,一定要打給我。”

她含淚揮手,再次說謝謝。

當飛機起飛,離開這座城市,心仿佛也覆上了層層疊疊的雲,再看不清那些悲歡往事。

慢慢就會忘了吧?

書上說,忘掉一個人的時間,和愛上一個人的時間相同。

那麼,再花一年,或者長一點,三年,五年……十年,總會忘了吧?

陸正南,我真的……想要忘記你。

因為回憶太痛。

終於到了上海,她將離婚證,收進包最隱秘的夾層,就算到了現在,她跟陸正南的事,也仍舊不想讓齊禛知道。

剛進病區,護士一見她就長呼出一口氣:“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她忙問。

“哎呀這兩天把人愁壞了,小丫頭打從你走之後,不知怎麼,硬是不吃不喝,醫生都沒辦法,隻能又給打點滴。”護士的話,讓葉初曉著了慌,趕緊就往病房跑。

推開門,看見齊禛正在哄米粒兒喝水,可她緊抿著嘴,喂的水都從唇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