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青琳布衣颯爽的樣子,雒丹不禁輕笑道:“不曾想到你穿著平民家百姓的衣服,卻也掩不住一身的芳華,瞧瞧剛剛過關之時,那些守將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青琳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的風姿自然不是世俗可以比擬的。”
雒丹揶揄道:“隻是隨意誇獎你兩句,便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哪日我定找幾個人好好誇你一天一夜,看看到時你會不會踩著你那院子的屋頂登上天去。”
這麼些日子同雒丹鬥嘴,青琳的嘴皮子功夫卻是越來越厲害,她輕笑道:“若說我能登上天去,一定向玉皇大帝稟上一稟,讓你生一臉麻子,長成一個窩瓜。”
雒丹聽後,不禁不氣,反而拂了拂粗布做的袍角,得意道:“可惜要讓你的願望落空了,本將軍依舊這樣風姿出塵,風魔萬千少女,還有你這樣的少婦。”
午後時分,二人才到了天境庵,這裏處於關內極偏僻之地,然而香火極旺,想來也是一片福地,來參拜進香的人絡繹不絕,似要將這裏的門檻都踏破。
雒丹輕車熟路地找到住持,施了一禮道:“我等是昔日慈宜師太門中侍從,因感念師太昔日照拂,又要返鄉歸田,特來親自拜謝師太多年照拂,望住持成全。”
然而這住持卻頗不通人情,卻又有禮道:“慈宜師姐已然遁入空門,自是不問世事。過往恩德皆是過往雲煙,昔日賜予你們的恩德,你們日後多多心念佛門,多多積德行善便是,至於這見麵便不必要,師姐不喜人多喧嘩,兩位還是請回吧。”
雒丹正要反駁,卻聽青琳嫣然一笑道:“可是家母身前備受師太照料,此前家母已然仙去,卻又一番話要我親自說與師太,不可泄於旁人,還望住持通個方便,我們二人日後自然會多多進奉香火錢,心念佛恩。”說罷,不動聲色的將一錠金子放入住持手中。
那住持態度卻已剛才大有不同,堆笑道:“既然如此,那麼請二位施主 稍等片刻,我去向師姐稟報,之後二位施主隨我進去便可。”
待住持離開之後,雒丹笑道:“你倒有法子,卻不曾想這佛門清淨,紅塵之外之地,卻也有此等貪婪金錢之人,真是令人歎兮。”
青琳望著住持遠去的身影,歎惋道:“這世間風雲變幻,更迭的是朝代民族,天地萬物,然而最不能更迭的便是財可通神,更何況是這偏僻之地的一介住持。”
片刻之後,住持回來笑道:“師姐請二位施主進去敘話。”低頭見了一禮之後,便引著二人向內堂走去。
這庵雖然偏僻非常,然而內裏布置卻十分雅致,竹林流水,遠處可見嫋嫋炊煙,的確是修行極佳之地。
繞過之處回廊之後,便見林子一處隱蔽的小屋,被綠色青鬆遮蔽,雖已是深秋,門前卻依舊是鬱鬱蔥蔥的綠,這慕老太太,也著實是個風雅之人。
通稟過後,青琳與雒丹二人便推門而進,遠遠的佛像前,依稀可見一名頭發花白之人,那人麵目祥和,難以想象是一介武夫的母親,周身毫無戾氣,盡是親和之氣。
青琳作揖道:“慕老太太,我是大靖忠義夫人,沐易行將軍之女沐青琳,此番特來探望您,未曾知會,便莽撞求見,還望您多多海涵。”
雒丹也拂了拂手道:“慈宜師太萬安。”
那老太太放下手中佛珠,轉頭看向他們,微笑道:“我這寒舍能迎來太子殿下大駕,實在是這蓬蓽的榮幸,粗陋之地,還望你們不要嫌棄。”
雒丹輕笑道:“怎麼會, 你同意見我們,已是我們天大的福氣,是我們應當好好感謝您才是。不過老太太,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是太子?”
慕老太太笑道:“昔年京都君上六十壽辰,老身曾有幸得宋元帥相邀,在宴會中看到過太子殿下,另外此番你的軍隊與我兒的軍隊打得不可開交,做娘的又怎會不知?”
雒丹笑道:“倒叫您看了笑話,那麼我此番用意,老太太應當猜得出。”
慕老太太笑得愈發讓人難以捉摸,她點頭道:“自是曉得,不過我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