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楚凡說完之後,便命下人準備好酒菜,同稷山和黎韜一道來到了後花園內。
此刻,月兒已經掛上了樹梢,不知名的暗香在叢中浮動著,此刻,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景象,春日,已經到了暮春時節。
雷楚凡、稷山和黎韜三人依次跪在樹下,朗聲道:“今日起,我雷楚凡,我稷山,我黎韜,願意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共榮辱,與富貴,此心天地可鑒,若有違背,天地可鑒!”
說完之後,三個人拿起一把刀子,在每個人的手指上戳破,擠出一點血,擠進了酒杯之中,然後,三個人依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雷楚凡笑著看著稷山和黎韜,一副十分滿足的樣子。
稷山明白雷楚凡心中所想,率先開了口。
“大哥,三弟,從今之後,咱們三個人,便是一家人了。大哥,以後你且放心,我跟黎韜一定會幫您將生意打理的紅紅火火的,到時候,大哥你便少了不少心思。”稷山的話裏有話,雷楚凡心裏聽得明白,卻並不戳破,也不需要戳破,這是他跟稷山之間的事,與黎韜無關。
夜色既深,黎韜便回了房裏,他今天一天,經曆了不少驚嚇,也該好好休息一番了,而雷楚凡和稷山的精神倒還好的很,兩個人說說笑笑的,繼續喝酒聊天。
“你覺得黎韜是一個可用之才?”雷楚凡呷了一杯酒,雙眼微閉,看著稷山,開口問道。
“我覺得可以用,但是,核心的機密還是不要讓他碰的好,他隻要肯為咱們賣命便是好的,但是我們不需要他知道的太多,這樣對我們沒有多少好處。”稷山淡淡的看了雷楚凡一眼,在這件事情上,他比雷楚凡要冷靜的多,也冷酷的多。
雷楚凡見稷山這麼說了,便笑著拍了拍稷山的後背,開口道:“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你隻用管好你那邊的事情就好了,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步步為營,急不得。再況且,舒雪薇和楚默然已經到了沃林森州,現在,威爾斯州就是咱們的地盤兒,不用懼怕什麼。”
稷山看著雷楚凡的眼神,慢慢地亮了起來,他突然覺得,之前一直鬥誌昂揚的雷楚凡,在這一瞬間,又回來了,他又會帶著自己毫無畏懼一往直前了,他還是自己最敬佩的那股雷楚凡。
雷楚凡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對稷山開口道:“你看著我做什麼?難道已經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忘不了我?”
雖然明知雷楚凡說的不過是酒醉之後的玩笑話,可是稷山的眼眶還是忍不住紅潤了起來。
是啊,這麼久都過去了,可是自己偏偏就是沒有辦法對雷楚凡放下感情,不管是安穗來找自己麻煩的時候,還是自己看著雷楚凡對自己視而不見的時候,稷山從來都沒有辦法將對雷楚凡的感情完完全全的放下。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忍不留情麵,雷楚凡永遠都可以笑鬧著對稷山說出一些不經大腦思考的話語,他也可以永遠笑著跟稷山開一些似是而非的玩笑,甚至可以對稷山做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舉動。
可是下一秒,他隻需要露出那張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笑臉,然後對著稷山吐吐舌頭說自己隻是在開玩笑,就可以將自己的責任推卸掉的一幹二淨無比清楚,可是稷山卻不可以。
稷山即便是對著雷楚凡開一句類似的玩笑,最後受傷的那個人,也隻會是稷山自己而已。
在這場感情中,永遠都做不到對等,也永遠都做不到相安無事。
麵對雷楚凡的玩笑,稷山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做讓自己難堪的事情,所以他笑了,笑得比雷楚凡還開心,他開口說道:“不是啊,不是這樣子的,我怎麼可能還忘不了你?”
雷楚凡卻在這一瞬間怔住了。
是真的怔住了,笑容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僵硬下來,就這麼似是而非的掛在臉上,不知道是該繼續笑,還是應該就此停止。
其實雷楚凡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剛才的那句話,不僅僅是一句玩笑,更多的,則是在試探——他想知道稷山是不是依舊還在喜歡著自己。
可是等到稷山笑著如此燦爛的開口說,“不是啊,不是這樣子的,我怎麼可能還忘不了你”的時候,雷楚凡終於舒了一口氣,他再也不用怕被男人惦記了,怎麼說他也是大老爺們啊。
隻是,被人當麵說不喜歡還是第一次,所以雷楚凡覺得心痛的難受,隻要對自己好的人,習慣啦便會成癮,但突然有人抽身而去的時候,誰都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因為生活中可以填補一塊地方的人突然離開了,那塊地方空下來,讓人有種空蕩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