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說不清道不明(2 / 2)

雷楚凡拉了拉嘴角,想努力將這個笑容保持下去,可是嘴角卻疼得厲害,根本不聽使喚。

是的,他的身體有的時候,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自己,所以他的身體選擇了不說話,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誠實站在了他的感覺那一邊。

“怎麼了,你是不是不舒服?”稷山歪了歪腦袋,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怎麼一回事,在自己說忘了雷楚凡的時候,可以明顯的看到雷楚凡的表情變得不自然了,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歡喜。

隻不過這歡喜在下一秒鍾便被人擊潰,碎成了粉末。

“我就說嘛,我就說總有一天你會喜歡女人的嘛,來,咱們幹一杯,算是慶祝。”雷楚凡笑著拿起酒杯,將稷山手中的杯子灌滿,然後瀟灑的一飲而盡。

之後雷楚凡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將自己原本想說的話給壓製了下去,而也隻有稷山才知道,自己在喝下那一杯酒的時候,其實眼角一直都掛著淚。

隻是兩個相互在乎的人,卻故意裝作坦蕩蕩的樣子,他們以為自己不說出來,有些話對方也能看的懂,卻忘記了,有些話,你不說出來,沒有人會真正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時間滴滴答答往前行進著,雷楚凡抬起手腕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快要十一點鍾了。

“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雷楚凡看了一眼稷山,開口道。

稷山站起來,剛要說話,腳下卻不慎踩到了一塊磚頭,差點兒摔倒,在危急一刻,是雷楚凡猛地伸出手來,將稷山抱住。

雷楚凡的腳下步速很快,因為稷山的慣性很大,所以不得已之下便抱著稷山轉了一個圈兒,可是在稷山看來,雷楚凡抱住自己的這一瞬間,卻是他渴求了很多年的。

時間就好像在這一刹那靜止住了,雷楚凡怔怔的看著懷中的稷山,而稷山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也正看著他,兩個人就這麼屹立於天地之間,雖然他們身處的,不過是一方小小的花園,卻好似周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一般。

有那麼一瞬間,稷山好希望自己就此沉淪,就此沉淪在雷楚凡的懷抱裏,就此沉淪在雷楚凡的氣味裏,就這麼一眼千年,也挺好的。

雷楚凡最先回過神兒來,他將自己的手從稷山的腰間抽走,有些訕訕的開口問道:“你……你沒事吧?”

稷山則淡淡的搖了搖頭,說沒事,然後兩個人便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誰讓他們的房間,本來就是遙遙相對著的呢。

在稷山啟步的時候,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很想停下來,告訴雷楚凡,自己其實沒有忘記他,自己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忘記雷楚凡了呢?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骨子裏的倔強卻不許他這麼做。

雷楚凡是堂堂雷家的大少爺,而自己呢,換了身份換了皮囊才變成了雷楚凡的表兄弟,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繼續喜歡著他?

月色寂寥,月亮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靜默無言,就是不肯將兩個各懷心事的人給戳破心思。

雷楚凡往前走了幾步之後,終於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他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會問稷山,心裏到底還有沒有自己,若是不問的話,他就可以當做稷山的心裏依舊為自己留著一份位置,然後此生,都不再提起。

可是偏偏他問了,他知道了真相,卻又無可奈何,他隻能以狂笑來掩蓋自己內心裏的淒涼,隻能以一杯酒,將那些還沒說出口的話,就此封存。

直至此時此刻,雷楚凡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人人都說愛情是一杯帶著毒藥的美酒,曾經,他以為那指的是舒雪薇於自己,而現在,他才明白,其實是稷山於自己。

舒雪薇於雷楚凡而言,不過就是一段錯失了的緣分,而且是命中注定會錯失的那一種,而稷山於雷楚凡,才是真真切切的羈絆,他不僅會羈絆雷楚凡一時,甚至有可能羈絆雷楚凡一輩子。

在不知不覺之間,舒雪薇和楚默然已經在沃林森州呆了半個月左右了,這段時間,每日裏的按時訓練是少不了的,這對於舒雪薇和楚默然來說,早就成為了和喝水吃飯一般稀疏如常的事情,如果有哪一天,突然說不用訓練了,舒雪薇才會覺得莫名奇妙。

隨著時間的推移,去幾內亞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其而與此同時,舒雪薇內心裏的焦灼感也越來越強烈,其實說白了,舒雪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焦灼些什麼,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是你感覺有個地方可能隨時都會爆炸,但是你卻不知道到底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