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不愧是高手,那幾個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很快那些人就被打趴下了,易寒冷著臉質問對方為何偷襲時,那幾個黑衣人從地上爬起來,快速逃竄走了。
那逃跑的速度讓躲在暗中的滕琳語直接傻眼--簡直跟她的保命招數超淩波微步有得一拚啊!
人果然要在危機的時刻,才能爆發出來!
滕琳語打算出去跟易寒說端木輝的事,結果易寒一道冷光朝她這邊看來,她以為易寒發現她了,剛想乖乖地出去,結果從一側走出一個淡定爺,那一身非夜行衣的黑衣裝扮讓她覺得有些眼熟,但對方背對著她,加上夜色朦朧,她實在分辨不出對方是什麼人。
她隻能繼續躲在,豎著耳朵聽那個人跟易寒的對話。
易寒那鋒利的長劍直直地對著來者,“不曉得這位兄台這麼晚到寒舍來,有何重要事?”
易寒那疏遠而又禮貌的話語讓滕琳語眉頭微微一皺,不過聽易寒的口氣,似乎沒有跟對方動武的意願。
“易公子不需要知道在下是誰,你隻要記住我說的話就行。”黑衣人如此說道,“請您務必保護好她,現在隱藏的勢力已經蠢蠢欲動了,連端木輝那邊也已經知道她的下落了,剛才你打跑的那些人是端木家派來的。”
“希望你能帶著她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說完,那淡定的黑衣人施展輕功離開了,易寒看著那人消失的地方良久,才慢悠悠地收起手中的長劍,對著滕琳語這兒喊道:“出來吧。”
滕琳語拍掉粘在衣服上的葉子,她帶著尷尬的笑聲從樹叢裏走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在?”
易寒瞥了滕琳語一眼,他歎了口氣,說:“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滕琳語立即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聽到了。”
“你有什麼想法?”易寒冷靜地問道。
滕琳語以為易寒已經做出決定了,沒想到易寒會詢問她?
“我不知道,剛才有個黑衣人跑到我那兒去了,他說他是端木輝派來‘請’我回去的。加上剛才那個人的話,我想這個地方,我們已經待不下去了。”滕琳語靜靜地回答說。
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周邊的環境就已經發生如此大的變化,這讓她好不容易快樂地活下去的方式化為烏有,現在她擁有的這一切,她必須舍棄掉。
上帝,為什麼她已經遠離過去,遠離端木詩雅的生活圈,還要遭遇這樣的變故?難道她到這邊來就是為了經曆這些磨難?難道她想過普通人的生活真的那麼難嗎?
當滕琳語回過神,易寒已經站在她麵前了,他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肩上,這一刻,她隻想找個人給她安慰。
在易寒沒反應過來時,滕琳語撲到他懷裏,她不停地呢喃著,“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聽著滕琳語的呢喃,易寒的身體先是僵硬,然後他輕輕地抱住滕琳語,他的手輕輕拍著滕琳語的後背,像是在給滕琳語安撫。
剛才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掉了,滕琳語的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易寒被滕琳語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了,他趕緊放開滕琳語,並開始不停地用言語安撫滕琳語。
不知什麼時候,易寒隻覺得他腦子裏某根經在看到滕琳語的眼淚時斷掉了,他將滕琳語抱住,然後給正在落淚的滕琳語一個輕柔的吻。
然後滕琳語的眼淚被嚇回去了,她瞪大眼睛看著易寒,下一刻,她推開易寒,轉身背對易寒,生硬地說道:“不知道剛才那些人有沒有吵到蘇大娘和小博瀚他們,我去看看他們……”
滕琳語剛走幾步,易寒開口說道:“我們離開這裏吧,我帶你離開。”
滕琳語停下腳步,良久她才回應道:“好……”
然後滕琳語就跑掉了,易寒看著滕琳語消失的地方,他的嘴動了動,“琳語,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說喜歡,雖然她聽不到。
那一夜,滕琳語確定了蘇大娘和小博瀚沒事後,她收拾了下包袱跟易寒離開了。
大約已經習慣了一個地方,換了另一個地方後,她就睡不著,但他們現在是在逃命,是在躲避,不能過於顯眼,所以隻能在這種破舊的老房子裏暫度一夜。
原本滕琳語打算跟易寒聊一聊,但當她看到易寒那張疲憊的臉龐時,她便講到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悶悶地發疼,當她從床上……不對,她睡的是稻草堆,不是床……
這樣的事實讓滕琳語一下子清醒過來了,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一臉驚恐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然後她迎來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還有關心的話語,“怎麼了?”
滕琳語完全不明白她此時的處境,連忙從床上下來,她直勾勾地那一臉擔憂的人,警備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易大哥呢?”
如果她記憶沒出錯的話,她應該跟易寒在一起,而不應該看到眼前這個人。
時若海聽到滕琳語的問題,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淡然地問道:“易九,你是在問你大哥易一嗎?”
說實話,他完全沒想到易寒會將她送回來,他知道易寒喜歡她,同樣是喜歡,他卻沒有易寒的大量,可以將她送到“情敵”的那邊,隻希望她過得好。
看著滕琳語,時若海知道即使是死,他也隻希望她死在他懷裏……
滕琳語發覺時若海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她這才發現她剛才說話的語氣很不對,她幹幹地笑了兩聲,然後小心翼翼地說:“小的正是在問兄長易一,請問瀟王爺,他人現在在哪兒?”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滕琳語大概知道她現在在哪兒了,除了瀟王府,她實在沒理由在床上醒來就看到時若海。
時若海聽到滕琳語的問題,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應道:“他說他有其他重要的事要處理,說讓我暫時收留你一段時間,”
滕琳語聽到這話,先是心裏浮現一陣怪異,易寒怎麼會將她送到瀟王府,讓時若海收留她?而且時若海說易寒有事,她可以肯定易寒說的有事不是什麼好事。
但這已成事實,她不能給易寒添亂,“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他沒說什麼。”時若海微笑地回答著。
“哦。”滕琳語輕聲地應了聲,然後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想到她在人家的地盤,這樣把人家忽視了很沒禮貌。
她麵帶歉意的笑,說:“對不起,這段時間要打擾你了。”
時若海看著滕琳語,沒有回話,滕琳語刻意躲避他的視線,但從她閃爍不定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她在擔心易寒……以前她在身邊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露出這樣擔憂的表情,難道她喜歡上易寒了?
如果她已經喜歡上別的人,那麼他該如何應對?但他不會就這樣放開她的,他知道的。
“這幾天,你安心地住在這裏吧,等有你大哥的消息,我一定派人過來通知你。”時若海不動聲色地說道。
滕琳語先是一愣,然後點頭回答說:“謝謝。”
然後時若海轉身離開了,滕琳語聽到關門聲後,她坐回床上,對於剛才時若海的態度,她感到一些奇怪,他剛剛是在跟她生氣嗎?
不過很快地,滕琳語想起了易寒,跟易寒生活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突然被告知易寒丟下她不告而別,她有種被遺棄的錯覺。
明明說要保護她的,明明說好帶她一起走的……明明……
如果此刻,易寒站在她麵前,她可能一巴掌招呼過去,她以為他們的交情,易寒不會這樣丟下她的,而且她沒想到易寒會把她丟到瀟王府,丟到他身邊來!
雖說她大約知道易寒這樣做的苦心,她待在他身邊還算安全,但她真心不想跟這個人住同一個屋簷下!
她的身份已經曝光,在他眼裏,她是赤裸裸的,雖然她還在做無謂的偽裝,但有外人在的時候,她一定、也必須偽裝。
可是她相信易寒,相信易寒會回來接她的,因為他們不隻是朋友,更是兄弟,還是曾經共患難的最佳好友!雖然易寒沒承認過,但他們一起經過的那些生死考驗是無法被磨滅的。
想通了以後,滕琳語覺得特安心,她就乖乖地待在原地,等易寒回來接她。
時若海離開滕琳語的房間,並沒有立即離去,他還駐足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她眼中的擔憂不是為他……
難道他們之間,正如她所說的,回不到過去了?想到這個,時若海微微閉上眼,不讓眼中的悲傷泄露出來。
在瀟王府住的感覺已經跟她還是王妃時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她是易九,瀟王爺的一個朋友,旁人看到她會恭敬地稱呼她“易公子”。
雖然瀟王府的日子安逸,但滕琳語並不認為她會願意一直待在這裏,即使時若海提出那樣的要求。
但就在滕琳語躲進瀟王府做米蟲的同時,京城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傳說端木大人家的長女傾國傾城,她有一個身世複雜,傳說誰得到她就能坐擁天下無盡的財富……傳言她曾嫁給瀟王爺,傳言她被瀟王爺休後悲傷墜崖而後涅槃……傳言重生後的她易容為俏麵少年,帶著一名冷酷殺手回歸……傳言無人見識到那俏麵少年,但隻要找到冷酷殺手,就能找到傳說中的端木大小姐……
傳說還在繼續,但這其中有一條明說了,得此女者得天下……
滕琳語也是從下人的口中知道了點這些傳聞的,但不管傳說如何改變,她都隻是她而已,不會出現任何改變。
相對滕琳語的淡定,時若海卻一點都不能放鬆,此刻他正在後花園的桃花林中等待明山的歸來。
京城裏的流言越來越離譜,同時他也暗中加派人手保護滕琳語的安危。
一襲黑衣的明山如期到來,他恭敬地站在時若海的身後,“王爺。”
時若海沒有回頭看明山,他手中的那顆白子遲遲未落,突然,他將白子握在掌中,“現在京城裏可有異常?”
明山看著時若海的後背,回答說:“回王府,經過這幾日的探查,影衛發現京城裏多了不少江湖人士,看他們的架勢是衝著那些寶藏來的。影衛還發現不少異國人士,恐怕那個寶藏的秘密已經散播到他國了。”
說完,明山的眼中浮現擔憂,現在她住在王府中,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但這種事遲早會傳出中的,到時……
時若海聽到明山這樣說,他的眼簾微微垂下,手中的白子早已被他捏成粉末,“你現在給我密切關注端木輝的舉動,我想知道他最近跟那些人有緊密的來往,還有皇宮那邊,也不能鬆懈。”
“是。”明山肯定地應道,他沒像之前那般領命後就立即離去,而是站在原地,他的眼中卻浮現猶豫的情緒。
時若海知道明山還沒走,他輕輕歎了口氣說:“我明白我在做什麼,也希望你們不要過於擔心我。”
明山聽到時若海的話,他猶豫了下,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一會兒,他應答了聲,然後離開了。
時若海轉身看著明山消失的方向,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現在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了,因為他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失去她的疼痛絕望。
這一回,他會保護好她的!
他再次見到滕琳語已經日暮西下了,不過當他看到滕琳語像孩童一般坐在窗框上,一臉坦然地欣賞落日的美景。
這樣美好的畫麵讓時若海的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滕琳語聽到聲響,她立即警覺地喊道:“誰?”
時若海身著一襲白衫,出現在滕琳語的麵前,他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地應道:“我。”
滕琳語看到時若海並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有些無奈,這些天,這個人隻要一有空就會過來她這邊,搞得那些個下人們以為他們家王爺轉性了,但基於她的身份還是王爺邀請來的貴賓,他們才不敢亂說。
“王爺好雅興。”滕琳語淡然地說道,她的視線掠過時若海繼續望向那火紅的天空。
時若海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絲毫不將滕琳語話語中的暗諷放在心上,“從這個角度看夕陽,確實美得動人。”
滕琳語一直保持沉默,過來良久,她開口說道:“瀟王爺,我想出去散散心。”
“這個恐怕不行。”時若海立即接話道。
滕琳語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時若海看著霞光下的滕琳語那美麗的臉龐,他靜靜地回答說:“最近京城裏來了很多來曆不明的江湖中人,情況變得很危險,如果你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門,恐怕隻有危險。”
滕琳語聽到這話,那蛾眉微微皺起,“最近發生什麼大事嗎?為什麼會有江湖之人到京城來?”
這樣一問,滕琳語也覺得她已經“與世隔絕”有那麼幾天了,她因為貴賓的身份,下人們看到她隻有恭敬地問候,沒有人會跟她講外麵發生的“大事”。
時若海轉身背對著滕琳語,應道:“大概跟最近比較熱門的一個傳言有關吧。”
“什麼傳言?”滕琳語對時若海這種明明知道,卻藏著掖著的態度非常不爽,而且這樣的態度讓她更加確定時若海說的傳言跟她有關!
時若海聽出滕琳語話語中的急切,他輕歎了口氣說:“端木家的大小姐被傳言成身負蒼生重任的聖女,她守著一個絕世寶藏的秘密。易九,我想你大概知道,她曾經是我的王妃,但她離開後卻無故失蹤,傳言她已經回來……那些人全是衝著她知道的寶藏而來的……但有那麼一部分人認為得此女者的天下……”
說完,時若海淡然地回頭看著滕琳語,她那雙美目因為受驚而微微瞪大,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過了良久,滕琳語才從時若海那誇張的言論中緩過來,她直勾勾地看著時若海。
上帝啊,如果時若海說的是真的,那麼京城裏出現的那些人全是衝著她而來的,那她不是變得很危險?
但說到聖女和寶藏,她很想噴傳出這種無聊傳言的人,她什麼時候成為傳說中跟天下有關聯的聖女了?即使端木詩雅確實知道寶藏的秘密,那也不代表穿越到這個時代的她也知道啊?
還是有人故意散播如此惡毒的謠言?如果是,那麼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會是針對她的嗎?還是她隻不過是那人的障眼法?
滕琳語完全理不清頭緒,簡單的思考已經很費她的大腦了……
毫無掩飾的情緒流露已經讓時若海將滕琳語看得透徹,他知道她此刻非常的煩惱,但他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跟她說點什麼。
時若海看著滕琳語,良久他緩緩地說道:“所以你現在最好不要出去。”
雖然她的內心有些混亂,但她還是聽出時若海話語中有不對勁的地方,但一時半會兒,她說不上來那是什麼。
時若海又跟她說了幾句,然後離開了,她靜靜地坐在窗框上,直到天際的晚霞消失殆盡,空氣中夾雜著一種寒意,她才從窗戶上下來,腳踩在地上,滕琳語的腦袋開始正常運轉了。
她想到了易寒,那個不告而別的易寒,現在京城裏流傳著關於她的各類荒誕的謠言,那麼易寒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麼,才會將她留在這裏?
如果是,那麼易寒去哪兒了?這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讓她很擔心。
這一夜,滕琳語難得地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後,她終於放棄跟周公下棋,披上外衣到外麵散散步,結果剛開門就碰到府裏的小廝,她跟對方說了下她睡不著要到附近散散步,那小廝隻是提醒她不要走太遠。
滕琳語點頭應道,表示她知道。
其實瀟王府,對她來說,說熟悉也算熟悉,說不熟悉那也沒什麼不對的,對她來說,這裏隻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或者說,這裏是她曾經幻想一直停留的港灣,但最後她還是沒能留下。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回廊上,突然從遠處飄來一陣清冷的簫聲,這讓滕琳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大半夜地聽到這樣淒涼的簫聲感覺怪怪的。
但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朝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隻見一抹修長的白影矗立在一潭深水旁,微風時不時地吹拂著長衫的下擺,從背影看,滕琳語知道對方是誰,但她卻不知道原來他還會吹簫。
當她回過神,時若海早已轉身直勾勾地看著她,滕琳語微微一怔,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不起,我打擾到你了嗎?”
然後滕琳語想再解釋一下,時若海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沒有。”
時若海看著滕琳語那隨意披著的外衣,他眉頭微微皺起,“睡不著?”
經時若海這樣一問,滕琳語幹幹地笑了兩聲,回答說:“可能我白天睡太多了吧。”
她可不想告訴時若海,她是因為被下午知道的事給煩到睡不著,隻好出來走一走,看能不能讓心情平複一點。
想著,滕琳語將視線從時若海身上轉移開,她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這個場景未免也太熟悉了吧!
時若海一襲白衫,手握玉簫轉身走入湖邊的涼亭,亭中的石桌上不知何時布滿了豐盛的佳肴,時若海就那樣坐在佳肴邊,然後隨手倒了一杯酒,衝著滕琳語笑了笑說:“易九,過來嚐嚐,這是二十年的陳釀。”
對,這是她第一次遇到時若海的地方。
可惜時間已經無法倒流,他們也不可能重來,唏噓間,他們已經離得那麼遠了。
最後滕琳語還是受邀,與時若海共飲一壇酒。
聞著杯中的醇香,滕琳語在考慮她要不要喝下,或者就做做樣子,不過當她看到時若海的牛飲時,她直接愣住了,最後還是杯中的醇香喚回她的神,上帝啊,這個人怎麼這樣喝酒啊!簡直是不要命啊!
時若海瞥了滕琳語一眼,他知道她已經端著那杯酒很久很久了,他輕笑著問:“不會喝酒嗎?”
滕琳語搖了搖頭,她小酌一口,那辛辣又香醇的味道從舌尖開始蔓延,最後滑入喉嚨,這樣在對方的注視下飲酒的經驗她沒有,而且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也不會強迫自己取沾酒,但她也不至於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