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那印刻在她骨子裏的熟悉的聲音,此時非常微弱和沙啞。
然後,外麵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響後,那華麗的裙擺再次出現在床邊。
“王爺,您、您慢點……”
“還要喝嗎?”
那個溫柔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著,可以聽出她此刻的歡喜激動。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隻剩下時若海喝水的聲音,滕琳語忍不住握住易寒的手……他,他終於醒了,他真的醒了……
突然,那個微弱的聲音再次想起,“怎麼是你?她呢?”
“她?她是誰?”那溫柔的聲音頓住了,不解地問,“王爺,這屋裏除了我,沒有人了。”
然後那個溫柔的聲音說:“王爺,你等著,我去叫太醫。”
時若海虛弱的看著柳玥蓉高興地往外跑去,他緩緩地抬起手,摸到臉上的濕潤,“是在做夢嗎?可……這感覺卻那麼的真實。”
他會是在做夢嗎?夢見她回來了,夢見她坐在自己床邊哭泣著,夢見她用悲傷的哽咽聲在他耳邊說著--你要活著……如果你死了,我將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原諒你……
他將指尖的濕潤放入口中,帶著疑惑的眼睛頓時明亮了起來,“來人……”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可虛弱的身體卻重重地倒在床榻上,這時,明山快速地衝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起身,話語中透著欣喜,“王爺,你真的醒了!”
時若海像沒聽見明山的感歎似,他緊緊地抓著明山的手,著急地說:“她、她來過……我能肯定她剛才就在這裏,明山,她沒有死……”
她沒有死,所以她回來看她了,所以他聽見她說的那些話了,所以才嚐到了她落在他臉頰上的淚水了……
“王爺?”明山不甚明白,當他明白過來後,發現時若海一副興奮的失控的模樣,他心裏忍不住擔憂起來,王爺是想那失蹤的端木詩雅想瘋了?瀟王府戒備如此森嚴,就算她沒有死,她也不可能進得來的。
時若海著急地說:“明山,你快去看看,看她還在不在附近。”
她落在他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幹,那麼她一定沒走多遠……也許她就在這附近!
他一定要找到她,他不會再將她推開了,不再放她一個人了……即使她跟在他身邊,一樣危險,她也不會再讓她走了。
床底下的滕琳語愣住了,他這麼著急要去找誰?不管他要找誰,那麼人恐怕不會是她,因為他早已娶了別的女人……
時若海見明山沒有行動,他忍不住提高音量,沙啞的聲音帶著重重的呼吸,似乎生氣了,“明山?”
“王爺不要著急,屬下這就去。”明山安撫道。
明山將時若海扶躺下去後,才轉身離開。
時若海緩緩地閉上眼睛,他的手緊緊地握成拳,嘴角帶著一抹淺笑--她回來了……
現在對他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
靜寂的大街上偶爾聽見幾聲單調的打更聲,天上的明月從雲層中探了出來,潔白的月光毫不吝嗇地灑向大地。
“小寒寒,你在生我的氣嗎?”
滕琳語拉著走在前麵的易寒,問道。
他們兩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長,一前一後地前行著。
“生氣?我什麼要生你的氣?”易寒冷冷地說道,然後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大了。
滕琳語追得有些狼狽,從易寒的回答中,她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回到客棧後,滕琳語想也沒想跟易寒進了他的客房,當她看到易寒拿起包袱,她急了,“小寒寒,你這是在幹什麼?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易寒沒有理會滕琳語,他繞過滕琳語,徑直地走向門邊。
滕琳語趕緊去拉住易寒,“小寒寒,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1
易寒冷著臉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那雙白淨修長的手,“你錯了?你哪裏有錯?你端木詩雅還有怕一個人嗎?”
說著,易寒撥開滕琳語的手,繼續邁開步子往外走。
滕琳語慌張地跟在易寒身後,焦急地說:“小寒寒,我跟你發誓,我再也不會偷偷地跑出去,也不會再做讓你擔心的事了。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然後她急急地從懷裏掏出那疊銀票,“小寒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你看你的全部家當都在我這裏,你這樣身無分文的離開會餓死的。”
易寒沒有回頭,而是靜靜地說道:“我大不了回去重操舊業。”
什麼?“重操舊業?小寒寒,殺戮太多會下地獄的。”滕琳語跟在易寒身後,“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氣我今晚沒有告訴一聲就跑出去了。我發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的發誓是真的,你,你不要走啊1
易寒慢慢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那緊緊地扒著他手臂的那人,她抬起的小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祈求,並用哀怨的眼睛看著他。
易寒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真的是最後一次?”
滕琳語聽見易寒的回答,他忙不迭地點頭,說:“是的,最後一次。”
然後滕琳語伸手去那易寒手中的包袱,“我幫你把包袱放好,以後咱有事先商量,先商量……”
不要一上來就說要走,她的心髒不夠嚇啊!
滕琳語睡眼朦朧地從樓上下來,她睡醒洗漱完後,去敲易寒的門,結果被經過的小二告知易寒在樓下吃早餐了。她趕緊跟著下來,生怕易寒走掉。
待確認易寒還在客棧,滕琳語走到易寒坐的桌子,然後坐下,自然地接過易寒遞給她的包子,她咬了一口,說道:“小寒寒,我昨晚睡下後仔細想了想,我們一直住客棧也不是個辦法。”
“你有什麼高見?”易寒輕挑著眉問道。
滕琳語聞著粥的香味,她邊吃邊說:“吃完飯,我們去找房子吧。我們現在估計不能賣什麼大房子,但小房子,我們總買得起吧。”
先找房子住,然後在想以後要幹什麼。
她要用什麼方法接近時若霖,然後說服他,讓他把四海一家交給她打理?而且她還能將自己的身份成功地隱藏起來?
吃完早飯,滕琳語帶著易寒四處找房子,跑了很多個地方,兩人終於看中一處環境優美又僻靜的小院子。
房子的主人是個賭鬼,除了房子還留著,房子裏的東西都被他賣掉了。
房間裏真是的什麼都沒有,真的非常合適,她還苦惱著該如何布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這下好了,可以直接動手,不需要扔掉東西了。
滕琳語從一臉落魄的房主手裏接過房契,她仔細確認了沒問題後,順手將房契遞給易寒。
然後他掏出銀票遞到那閃著貪婪眼光的房主手裏,“銀貨兩訖,你屋裏還有什麼需要收拾的值錢的東西嗎?”
“沒有沒有……”房主滿意的笑了,然後拿著那銀票,迅速地離開,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滕琳語看著那跑遠的賭鬼,忍不住感歎說:“幸好他無妻無兒,不然,他的家人不被餓死,也會被他活活氣死……”
滕琳語見易寒沒有回應,她再次問道:“小寒寒,你說是不是啊?”
這時,滕琳語發現易寒在看某個地方,她伸出頭好奇地看去,“小寒寒,你在看什麼?”
易寒指著那巷口的轉角,問道:“我在看那邊的一老一小……”
“他們不會是這賭鬼家的吧?”說著,易寒回頭看著滕琳語,問道。
“啊?”滕琳語也看到那巷口轉角的兩個衣衫襤褸的一老一小,她看去時,那兩人正好怯怯地朝他們這邊看來,“不會,這麼巧吧?”
“你覺得呢?”易寒反問著。
滕琳語瞪了易寒一眼,然後往那巷口轉角處的兩人走去。
當那滿臉髒汙、衣衫襤褸的婦人看到滕琳語朝他們這邊走來時,她趕緊將身邊的孩子護在身後,瞪著那雙惶恐的眼睛望著滕琳語。
滕琳語見狀,忍不住將自己的語氣再放輕柔,“大嬸,你們不要害怕,我過來隻是想問下,你們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們看啊?”
突然,婦人身後的小孩子猛地竄出來,他用惡狠狠地眼睛瞪著滕琳語,“你這個壞人1
滕琳語麵對這樣的指控,有些委屈。
“你買了我們的房子,讓我和我娘變成無家可歸的乞丐。”那孩子繼續指控道。
這時,婦人連忙訓斥道:“狗蛋別說了……”
然後她再次將孩子拖到自己身後,麵帶歉意地對滕琳語,說:“對不起,孩子不懂事,希望你不要跟他計較。”
滕琳語看了那孩子一眼,她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她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再說這個孩子看起來不過十歲。
“大嬸,我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這話是滕琳語特意說過婦人聽的。
然後她輕歎道:“那麼說,這個房子真是你們的?”
這樣看來,是那個自稱無妻無兒的該死的賭鬼對他們說了謊話。可是現在該怎麼辦?他們房子都買了,房契拿到手了,錢也付了,他們沒理由將房子再還給麵前這可憐的母子倆啊?更何況,他們的錢也沒那麼多……
聽見滕琳語這樣說,那婦人立即含著淚,說:“小哥你說得對,那房子的確是我們的,可是剛才,我看到他把房子賣給你們……”
看到婦人的眼淚,滕琳語無奈地感歎道:“如果不是他說他家裏除了他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買這個房子。”
婦人的眼淚停止了,她抬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滕琳語,“他、他說,沒有任何親人了?”
這時,婦人身後的孩子破口大罵道:“那個混蛋,他一定會不得好死的1
小孩子話語中的仇恨讓滕琳語心中一震,這麼小的孩子居然已經懂得仇恨了……
滕琳語看著這可憐的母子倆,她心軟了,“要不這樣吧,如果你們真的沒地方住,那可以暫住在這裏。”
她剛才看了下,房子雖然不大,可也有三間房,擠一擠應該可以住得下。她也不忍心看到這對可憐的母子真的去做乞丐。
這時滕琳語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姐姐,姐姐……”
一個晃眼,一名身穿淺藍色衣裙的女子撲到那婦人身邊,“姐姐,你沒事吧?那個人又打你們了?”
“姐姐,你怎麼哭了?”
當滕琳語看清女子的麵容時,她被嚇了一跳。
沒想到這個可憐的婦人竟然是紫煙的姐姐,看來,他們還挺有緣分的。
“那個混蛋不但把我們母子倆趕出來,他……他還把房子給賣了……”說著,那婦人的眼淚再次落下來。
“什麼,把房子賣了?”紫煙震怒了,“他怎麼可以將房子賣了?那房子……他把房子賣給誰了?我去幫你們討回來。”
一直被忽視的滕琳語舉手,插話道:“那個,打擾一下,他把房子賣給我們了……”
“你?”紫煙這才注意到在邊上站著的滕琳語,當她的視線落在滕琳語臉上時,她才發現眼前的灰衣少年竟然是昨天闖入他們店中的那個人。
紫煙想到麵前的少年買了姐姐的房子,她忍不住怒罵道:“你這個怎麼這麼狠心?你買了那房子,你要讓我姐姐他們住哪裏啊?”
滕琳語苦笑著說:“姑娘,你這樣說實在是冤枉了在下啊1
“如果在下知道那賭鬼家裏還有妻兒,說什麼我都不會買這房子的。”
紫煙聽到滕琳語的話,她的稍微緩和下,她放開哭得淒慘的婦人,上前一步,問道:“不曉得怎麼稱呼?”
怎麼稱呼?她之前怎麼沒想好了,可這會兒她也不能想太多,怕眼前的紫煙會起疑心。
滕琳語輕笑地說:“在下姓易,姑娘叫我易九就行。”
“易九?”紫煙皺著眉頭緊皺著,似乎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古怪,“你不是本地人?”
滕琳語見紫煙沒起疑心,她微微一笑,說:“是的,我和哥哥到京城來,對了,我哥叫易一。”
擦,這是什麼破名字。“我們本來是來投靠親戚的,無奈跟親戚多年未聯係,如今找不到他們在哪兒,隻好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對不起,這個房子,我們不賣了。”紫煙看著滕琳語,她輕咬著下唇說道,“這個房子,他要了你們多少銀子?我會全部還給你們的。”
“這個……”滕琳語想了想,然後她瞥見站在院門口的易寒,脫口而出道:“要不這樣吧,你們跟我進去坐坐。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得問問我哥才行。”
這銀票是易寒的,她滕琳語一分錢都沒有。
紫煙順著滕琳語的視線望去,看到一臉冷漠的易寒,她輕聲地應道:“希望不會打擾你們。”
易寒看著滕琳語領著那三人朝這邊走來,他冷哼一聲說道:“你不會打算把房子還給他們吧?”
“那個,哥……”滕琳語使勁給易寒眨眼睛,然後討好地說道:“這位大嬸是那賭鬼的妻子,這小孩是他兒子。你看看,他們現在是不是很可憐?”
哥?易寒尚不明白滕琳語又在玩什麼把戲了,這會兒不叫他小寒寒,改叫哥了?
不過,當他看到那婦人和小孩時,他冷冷地說道:“可憐?她自己嫁了這樣一個男人,能怪得了誰?”
聽見易寒這樣說,紫煙急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啊1
雖然易寒眼中的冷冰讓紫煙生畏,但他的話卻讓紫煙惱火,“如果可以選擇,我姐她也不會嫁給那種人!”
一時間,小小的院子裏安靜下來。
易寒冷眼看著麵前激動的女子,而紫煙雖然有些害怕,卻也不肯服輸……
夾在中間的滕琳語瞥了這兩人一眼,然後說道:“哥,這位姑娘是大嬸的妹妹,她這麼著急完全是擔心大嬸和她孩子。”
說著,滕琳語轉頭看著紫煙,問道:“對了,還未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紫煙收回跟易寒對視的目光,淡淡地應道:“易公子,叫我紫煙就行。”
滕琳語無聊地坐在走廊上,她支著下巴看著院中繼續用眼神較勁的一男一女。
易寒不是一直冷酷無情嘛?對看不順眼的人事物的反應一向轉身走掉啊,怎麼這回,易寒沒有收手的意思?
再說紫煙,雖然她性情有些淡漠,但也從不與人結怨,更不會這樣子跟一人大男人對視啊?
怎麼這回,兩人偏偏扛上了?難道,這兩人有戲?
想到這個,滕琳語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如果真的如她猜測的那樣,那接下來就好玩了!
那婦人領著神情倔強的孩子走到她跟前,她慌張無措地問:“這位小哥,你哥哥他……”
滕琳語知道婦人的擔憂,她笑了笑說:“大嬸,你放心,雖然我哥脾氣不是很好,但有一點特別的好--他是絕對不會對女人動手的……”
才怪。滕琳語忍不住在心裏加了這麼一句,第一次遇到易寒,他就無情地將她從半空中扔下去……還是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把她當女人看?所以一直不會對她憐香惜玉?
聽到滕琳語的話,婦人稍微放下了心,她拘謹地站在一邊。
滕琳語剛才的注意力一直被易寒和紫煙吸引過去,一直沒能仔細看看這小孩子。
這樣近距離地觀察,滕琳語發現這個小孩子雖然對她有些不禮貌,但長得卻是十分可愛。
一向對小孩子沒有抵抗力的滕琳語忍不住流了口水,她將口水咽了下去,然後笑眯眯地看著小男孩問道:“小弟弟你家什麼名字啊?你跟人打架了嗎?怎麼臉上會有傷啊?”
小男孩抿著嘴一言不發,他看滕琳語的眼中依然充滿敵意。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滕琳語露出她認為的最友善的笑容,說:“小弟弟可以告訴姐……告訴哥哥嗎?哥哥很喜歡你。”
小男孩嘴角動了動,眼中的敵意沒有剛才那麼強烈,“如果我告訴你,你會不會把房子還給我和我娘?”
“這個……”滕琳語頓時窘了,她轉頭看著院子裏還在用眼神“決鬥”的男女,輕歎著說,“這個,哥哥恐怕做不了主。”
小男孩英挺的眉毛皺了下,他快速地將頭撇開,再也不看滕琳語一眼了。
滕琳語被小男孩嚴重打擊到了,但她依然不依不饒地追問:“那你不告訴哥哥,你的名字。那你能告訴哥哥,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哥哥雖然不能答應把房子還給你們,但哥哥可以答應你,讓你和你娘留下來,繼續住在這裏?”
“怎麼樣?”滕琳語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小男孩再次抿了下最嘴巴,他帶著疑惑地回頭看著滕琳語,良久,他才低聲地應道:“這是,那個人打的……他要把房子賣掉,就趕我和我娘走……”
雖然小男孩沒說特別清楚,但滕琳語大約明白了,原來那賭鬼要賣房子,小男孩不同意,所以被賭鬼打了?
想著,滕琳語再次同情起小男孩的遭遇,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她真不明白,那賭鬼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對自己的孩子出手。
滕琳語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到院子裏對正在對峙的兩人說道:“你們不要再這樣瞪來瞪去了。”
易寒和紫煙的視線都被滕琳語吸引了,滕琳語笑著說:“我宣布,從今天開始,大嬸和協…你叫什麼名字?”
她轉頭看著小男孩臉上的狂喜,聽見他說自己的名字,“我叫狗蛋。”
“狗?”滕琳語聽到這個名字,差點摔了一跤,“那個,以後你們就跟我和我哥一起住,你們依然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你們沒有意見吧?”
那婦人聽見滕琳語的話,眼中盈滿淚水,小男孩也向滕琳語投來驚訝的眼神。
紫煙看著滕琳語,眼中滿是感激,“易公子,你是個好人,我替姐姐謝謝你了。”
然後紫煙跪在地上,聲音有些哽咽,她給滕琳語叩首感謝:“謝謝你願意收留他們。”
易寒看著滕琳語,臉上寫著不讚同,“你確定?”
滕琳語摸著腦袋,笑了笑,然後出聲乞求道:“小……小一哥,你看大嬸她們那麼可憐,她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而且,你看紫煙姑娘都如此感謝我們了……”
“哥,你就答應吧。”
易寒微微眯著眼看到滕琳語,她現在的表現一如她之前每次拜托他時一樣,看了滕琳語良久,他才喊喊開口道:“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