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你說我的話對不對啊,在不在理啊?”
說著,滕琳語往櫃台望去,店掌櫃剛想回答滕琳語的問題,就被端木詩萍那充滿殺氣的眼睛給瞪了回去,隻聽見“噗通”一聲,店掌櫃再次消失在櫃台之上。
端木詩萍咬著牙瞪眼麵前這個得理不饒人的少年,低聲喝道:“算你狠!”
說著,她掏出錢袋扔到滕琳語身後的桌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直到看到那紅色的身影消失在店門口,滕琳語這才轉身坐了回去,她微笑地拿起桌上的錢袋,打開一看,忍不住感歎說:“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出手真是大方啊!”
易寒忍不住笑著搖頭,問道:“你剛才跟她說那麼多,就是為了這個?”
滕琳語臉上的笑加深了,她的話語中絲毫沒有羞愧的意思,“當然,不然我真不願意浪費那麼多口水。”
滕琳語掂量著錢袋的重量,說道:“嗯,收獲真不錯。”
易寒一副被滕琳語打敗的樣子,他感到非常的無語。
“你說,我們現在有了點錢,那之後做什麼好呢?”滕琳語的腦筋開始轉動,“小寒寒,給點意見吧,雖然這些錢夠我們用一段時間,但我們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滕琳語的話讓易寒稍感安慰,看來她還算理性。
“你說,我們是先買個房子住下,還是做點生意?”滕琳語皺眉眉頭,呢喃著,“不過房子不能太大,要不然,錢都花光了,咱們以後吃什麼呢?還是先做生意吧?”
“小寒寒,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你想什麼生意?”易寒不否認滕琳語的提議,而是開口問。
突然滕琳語想到先前在襄王府時,跟時若霖共同經營名為四海一家的天下第一坊,她可是付出了很多心血啊,還沒來得及收獲就被嚴丹東那家夥給抓去了。也不知道現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然後滕琳語跟易寒提議說要去四海一家看一看,結果當她看到眼前的情況,她眼中寫滿了錯愕,怎麼會這樣?
滕琳語帶著疑惑看到那未關的大門,發現她之前付出的努力竟然沒有得到很好的應用,而是被閑置了?
上帝啊,時若霖那家夥到底在幹什麼?她隻不過是失蹤了一個多月,這裏竟然荒廢成這樣樣子?
當滕琳語想抓個人來詢問時,被易寒拉住了,“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問這裏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滕琳語立即回道。
“那你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詢問呢?”易寒靜靜地問道。
滕琳語心中的怒火瞬間消失了,是啊,她都已經舍棄以前的身份,易容成現在這副模樣準備重新開始了,那她還有什麼立場去質問呢?
可是她真的不舍得自己費了那麼多心思的地方就這樣被荒廢了,“小寒寒,我隻想進去看看。我保證,我隻是看看,不會說什麼。”
易寒放開滕琳語,“如果你不怕身份暴露,盡管進去。”
“我一定會小心的。”滕琳語點著頭,應道,然後快速衝了進去。
她看著店中她精心布置的每個地方,心中的滿是委屈,她呢喃著:“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突然,她聽見從某個角落裏傳來細細的哭聲,她慢慢地走了過去,然後看到一抹白色的纖細身影,她將頭埋在膝蓋中,細細的哭泣聲。
滕琳語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那道白色的身影很眼熟。
想著,滕琳語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下,就想確定那人是不是……結果她沒注意到腳下的東西,一隻腳就那樣踩上了一塊廢棄的木板上,木板發生的悶聲嚇了她一跳,同時也吸引了那正在哭泣的人兒……
紫煙抬起頭,當她看到一個陌生的少年時,她那雙泛著水霧的眸子閃過錯愕,很快地,她擦幹眼淚,厲聲喝道:“你是誰?竟然亂闖別人的地方,你不知道這裏是禁地嗎?”
滕琳語一下子就認出對方是誰了,她想衝過去抱住紫煙,可紫煙的話卻讓她停住了腳步……是啊,現在她是誰?不是紫煙熟悉的滕琳語,她現在是一個少年,一個對紫煙來說,陌生的少年。
看著紫煙眼中的戒備,滕琳語好不容易擠出一抹笑,說:“對不起,姑娘,在下看這裏門開著,就想進來看看……我、我沒嚇到你吧?”
紫煙再次用衣袖擦拭眼淚,她看著滕琳語,神情冷淡地說:“請你立即離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滕琳語禮貌地說道:“姑娘,在下不是壞人。我隻是看到這裏的裝潢很特別,就忍不住進來看個明白……在下跟姑娘賠個不是,對不起,剛才在下嚇到你了。”
說著,滕琳語給了紫煙一個深深地鞠躬,以表歉意。
紫煙看著滕琳語的舉動,她愣住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滕琳語,她好像想了什麼,卻又不是很明白。然後她輕歎了口氣,說:“不,你嚇到我。不過,你還是快點離開吧,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隻是那一瞬間,她晃眼以為麵前這個陌生少年是她?
她都失蹤了一個月了,還沒有任何消息,她不相信,像她那樣美好的女子會是薄命之人。
她一直相信,她還活著……
滕琳語見紫煙的語氣稍微緩和了,她誠懇地問道:“姑娘,在下不是很清楚,這裏看起來好像已經裝潢好了,可這麼就這樣閑置了?”
滕琳語的話讓紫煙的眉頭再次皺起,“這位公子,對不起了,這是本店的事情。”
“你還是快點離開吧。”
紫煙的反應讓滕琳語有些鬱悶,怎麼才一個月沒見,紫煙就變成這麼不可愛,好像比之前更冷淡了。
滕琳語繼續說道:“姑娘,在下對這裏很感興趣,如果你打算放棄這裏,我願意接手……”
“閉嘴。”紫煙的臉愈加冰冷,“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放棄這裏的。”
滕琳語哭喪著臉走了出來,她迎麵看到易寒眼中的戲謔。
易寒瞥了滕琳語一眼,“怎麼,被趕出來了?”
滕琳語不高興地瞪了易寒一眼,問道:“怎麼,我被趕出來,你很高興嗎?”
然後,她走到易寒身邊,心痛地說:“哎呀,為什麼他們不經營也就算了,還不打算放手。如果由我們接手,不愁賺不到錢,而且到時錢會像流水一般進入我們的口袋。”
“可是,哎呀,我的心血啊,我的心喲……”
滕琳語撫摸著胸口,感歎道:“我的心好痛啊!”
易寒顯然不買賬,他淡淡地問道:“你剛才進去看到誰了?”
想到裏麵那個哭得跟淚人似的紫煙,滕琳語忍不住歎了口氣,說:“是紫煙,那丫頭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在裏麵哭得稀裏嘩啦的,而且性格還變糟糕了,比之前不知道冷了幾分……不知道若霖那家夥幹什麼去了,竟然丟下這裏不管了。”
說著,滕琳語抬頭正好瞥見時若霖匆忙的身影,她張著嘴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那不是若霖嗎?他那麼著急要去哪兒?”
然後,滕琳語拉著易寒的手,說:“小寒寒,別發呆,我們跟上去看看。”
易寒看著滕琳語的手,他歎了口氣,無言地跟了上去。
瀟王府內,時若海的房間裏傳來暴怒聲,“你們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海兒都一天一夜了,你們隻會說你們已經盡力盡力了。”
“可是除了這句話,你們還會說什麼?”
“朕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時哲逸穿著一身明黃的龍袍,對著一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醫們咆哮。
這時,一位銀發老者苦著臉無奈地道:“皇上息怒啊1
“臣等確實已經盡力了,隻是瀟王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這會兒又急怒攻心導致他心脈具損……”
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銀發老者的話,“父皇,二哥醒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跪在地上的太醫們稍微鬆了口氣,有的顫巍巍地用衣袖擦拭額上的汗水,心想,救星終於來了。
時哲逸沒有去看來者,而是低頭看著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時若海,搖著頭說道:“霖兒,你二哥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到現在一點都沒起色……朕實在是擔心啊1
時若霖聞言,他眉頭緊鎖,大步上前,當他看到病榻上那具消瘦的身體,那蒼白的臉上帶著病容,那雙深邃的眼眸此時藏在火中的眼瞼中,那毫無血色的薄唇……時若海的情況幾乎更時若霖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
他瞥了眼身後跪在地上太醫,問道:“連太醫都沒辦法嗎?”
時哲逸聽見時若霖的話,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跪在地上的太醫們,怒斥道:“這群沒用的東西。”
那剛稍微鬆了口氣的太醫們被那銳利的眼眸一掃,聽見時哲逸的怒斥聲,再次用顫巍巍的聲音說道:“皇上息怒,皇上恕罪啊1
時若霖見狀,連忙安撫時哲逸的怒氣,“父皇,您不要太著急了,二哥他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時哲逸瞥了眼病榻的那蒼白的臉,長歎道:“現在隻能祈禱海兒能多熬幾天,能到那傳說中非常厲害的無痕道長趕過來……”
說著,時哲逸的眼中泛著淚光,他憂心地說道:“父皇現在隻希望海兒能快醒過來。”
時若霖用衣袖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安慰說:“父皇,二哥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會熬過這一關的。”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紫色衣裳的女子端著托盤,踩著碎步,走了進來,她麵容秀美溫柔,微微皺起的眉心帶著擔憂,她走到兩人麵前,盈盈一拜,“兒臣叩見父皇,見過襄王。”
時哲逸看著眼前的女子,當她抬頭的瞬間,他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然後他不禁驚呼道:“紅玉?”
“父皇。”時若霖看著忽然失控的時哲逸,他快速地瞥了眼那尚未平身的柳玥蓉,轉頭對時哲逸說,“父皇,這是二哥新納的妃子,二哥剛娶她過門,就……而且她的名字不叫紅玉。”
時若霖的言語中透著對柳玥蓉的不滿,如果不是時若海強拖著虛弱的身體娶她過門,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而且之前,柳玥蓉明明是喜歡時若楓的,怎麼……怎麼會突然嫁給時若海?還這麼急切?
時哲逸仿佛沒聽見時若霖說的話,他雙眼直視著柳玥蓉,震驚地呢喃著,“紅玉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而她還這麼年輕……可是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啊!”
柳玥蓉也被時哲逸的模樣嚇到,她再次柔柔地開口道:“父皇,兒臣已經煎好藥了,現在過來服侍王爺喝藥。”
柳玥蓉被時哲逸盯得看,她覺得心裏有些毛毛的……還是他看出了什麼?可是不對,他口中叫喚的確實紅玉的名字。
紅玉,真是個美麗的名字。
時若霖再次喚道:“父皇。二哥該喝藥了,我陪你到外麵坐一坐吧。”
滕琳語失神地趴在屋頂上,她真切地聽見屋內的動靜,時若海生病了嗎?好像還病很重。可是他生了什麼病?為什麼每個從他屋裏出來的人臉上都帶著擔憂?
連時若霖那小子的臉上也寫滿了悲傷和擔憂?
易寒趴在滕琳語的身邊,他清楚地將滕琳語擔憂的模樣收入眼底。
果然,她的心還在時若海身上。就算之前時若海傷透了她的心,還依然如此在乎他。甚至不顧危險,央求他帶她進來,趴在這上麵偷窺……
易寒的眼睛黯淡下去,他輕輕地歎道:“你在擔心他?“
滕琳語聽見易寒的問題,她立即搖頭,反駁說:“不……我才沒有擔心他。”
沒有?易寒看著滕琳語的眼睛,“如果你沒有擔心,那麼請問你現在在幹什麼?”
滕琳語輕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她是想忘記,可是他卻不讓她忘記。她一直以來都非常坦然地麵對自己的心,可為什麼唯獨對屋子裏的那個人起不了作用?
想著,滕琳語愈加沉默,她一直在逃避他,可她現在又為什麼來這裏偷窺呢?
她以為自己能放下的,結果……
滕琳語避開易寒詢問的視線,她低垂著頭,輕聲地說:“我們走吧。”
“我有點困了,想找個地方休息。”
最後易寒沒辦法隻好帶滕琳語離開瀟王府,他們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早早將自己關進客房的滕琳語,夜深後,確定隔壁房間裏的人已經熟睡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悄無聲息地溜出去。
她使用“超淩波微步”的步法快速來到她的目的地,她躲在暗處觀察了下戒備森嚴的大門,然後轉身悄悄地摸到瀟王府的後門。
其實跟易寒說她困了要休息,她到了客棧後就立即躺下挺屍了,可任由她如何翻身,都無法入睡,心裏總喲有一個不安的聲音在叫囂著,然後她特別想來到這裏。
站在後門,她對自己說,“隻看一眼,就看一眼……一眼就好了……”
今天下午看到的情形讓她很是擔憂,她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然後滕琳語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麵前的大樹,這是她之前偶然發現的,沒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場了。
滕琳語挽起衣袖,往樹上爬去,雖然她已經很久沒爬樹了……現在竟然為了時若海而爬樹……
滕琳語緊緊地勾著粗壯的枝幹她伸頭往高高的紅牆裏一望,確定底下沒人,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樹上攀上牆頭,最後咬著牙縱身一躍。
摸著黑,順著記憶的裏路線往前走,她有驚無險地躲過幾次巡夜的侍衛,最後來到下午窺探的那個房間。
從半掩的窗台望去,屋裏點著昏黃的燭光,滕琳語確認無人後,繞到門口處,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當她看到病榻上的人時,她屏住了呼吸,她悄無聲息地來到床邊,注視著床上的人。
當她看清那張臉時,心中一陣痛,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立即察覺到自己的失控,慌忙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他……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而且他似乎瘦得很厲害……
他生了什麼病嗎?為什麼會瘦成這個樣子?
滕琳語更加靠近時若海,她腦子裏浮現很深的疑惑,為什麼她剛才的驚呼聲沒有吵醒他?他……他……
想著,滕琳語屏住呼吸伸手去試探時若海的呼吸--她幾乎感覺不到那微弱的呼吸!
滕琳語忍住心中的慌張和陣痛,她輕輕地坐在床邊,拉開他身上的薄被,俯身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努力去聽他的心跳。
她將被子蓋好後,那雙看著時若海的眼睛蒙上了水霧,她終於忍不住讓眼淚泛濫了,她對著昏迷中的他,呢喃道:“時若海,你這該死的家夥現在是回事?遭報應了嗎?”
她用手擦拭著眼角止不住的淚……原來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怪每個從這個房間走出去的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麼難過。難怪她剛才弄那麼大的動靜,他都沒有醒來。
可是他為什麼會昏迷不醒?到底有什麼可以將他這個強大的人打擊到這副模樣?她原本以為像他這樣對什麼事都一副雲淡風輕的人,是不可能被打倒的。
那他現在,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為什麼她看到他這樣,她的心會那麼痛?
滕琳語眼淚模糊地俯身看著昏迷中的時若海,她的眼淚輕輕地落在他那毫無血色的薄唇上,“時若海,你不是一直都很很厲害嗎?你不是都很強大很了不起嗎?時若海……你不會這麼輕易地死掉,對不對?”
像他這樣的禍害,應該遺千年……不,至少也能禍害百年……所以,所以他不會死掉,對不對……可是,如果他死掉了……他死掉了……
想到那個可能性,滕琳語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那張消瘦的臉龐,她的指腹輕輕地沿著他的眉,緩緩地往下勾畫著……這麼英俊的麵龐,這麼迷人的姿態……
滕琳語的眼淚輕輕地落在他的臉上,那溫熱的眼淚沿著他的臉頰慢慢地滑落下去,她哽咽道:“時若海……時若海,隻要你醒來,好好活著……好好活著,不管將來如何,我都不再埋怨你,也不會跟你計較你對不起我的那些事……你要活著……如果你死了,我將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原諒你……”
滕琳語的眼睛依然含著淚水,模糊不清的視線根本就沒看到床上的時若海的睫毛微微地抖動了下。
突然,那半掩的窗戶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道敏捷的身影迅速撲了過來,快速地捂住滕琳語的嘴巴,順勢一滾。
“嗚嗚……”滕琳語突然被人帶入漆黑的床底,她緩了一會兒才適應這樣的漆黑,她想也不想地想要掙紮。
那人立即感覺到滕琳語舉動,他用輕微的呼氣聲說道:“別動,是我。有人往這邊來了。”
是易寒,滕琳語知道來者是誰,難道他一路跟蹤她到這裏?
好吧,她還是沒能埋住他……她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要放棄的,結果依然沒能放下。
易寒剛鬆開捂住滕琳語的手,就聽見房門“咿呀”地被推開了,接著,有細碎的腳步聲朝這邊緩緩走來,安靜了一會兒,傳來一個清脆的水聲,好像是擰布巾的聲音。
“王妃,還是讓奴婢伺候王爺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緩緩地響起,滕琳語微微一愣,這是、這是之前在她那院子伺候的雪妮。
“不用。”另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這邊我伺候著就行,你下去休息吧。”
聽到那個稱呼,滕琳語的身體一僵,她用力地咬著下唇……王妃?他,已經娶了柳玥蓉?
滕琳語的神情瞬間黯淡了下來,他都病成這樣了,還將柳玥蓉應娶進門,可見他有多麼喜歡這個柳玥蓉……
那華麗的裙擺搖曳著來到床邊,她剛停下腳步,突然那剛浸濕的布巾掉落在地,似乎受了什麼驚嚇……
當滕琳語正疑惑之際,聽見剛才那溫柔的聲音帶著急切,顫抖地說道:“你……你醒了……”
“你終於醒了……”
醒了?他醒了?這是真的嗎?床底,易寒緊緊地握住滕琳語的手,好像很怕她衝不顧一切地衝出去一樣。
滕琳語的手被易寒抓得有些痛,也正是這樣的疼痛讓她的思緒被拉回現實,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易寒的手背,好像在告訴他,她不會做傻事的。
易寒看著滕琳語,這才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