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溫暖的懷抱(1 / 3)

“嗯……這要看事件什麼樣的事了。”司寇芊雨抬頭想了想說,“如果這件事於他們本身做了也沒有多大損失的話,那就由著他們去做,反之我會想盡辦法阻止他們。”

“能怎麼阻止?我們一介女流對他們男人的決定能有什麼影響?”娘蓉低喟一句吐個煙圈,眉目間的憂愁和絕望顯而易見。

“怎麼不能?”司寇芊雨眉梢一揚,“單看你想與不想,想做的事情總是有辦法做到。”

“當真?”娘蓉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目光閃亮的望著司寇芊雨。

勾了勾手指,司寇芊雨和娘蓉湊在一處竊竊私語了半天,娘蓉一臉驚訝地抬頭瞪住司寇芊雨:“這……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司寇芊雨抬頭淺淺一笑,孔老二常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所以她才不在乎手段是否小人,反正她是女子不是君子。

皺了皺眉,娘蓉說:“假如我真的這樣做,那他肯定會恨死我的。”

“被他恨死總比看他送死好,人隻要活著就還有機會,否則什麼都是空談。”司寇芊雨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添茶,這道理她也是死過一回才悟到的,以前她的性子說不定比羿書凡有過之而無不及。

凝眉沉思片刻娘蓉點頭:“你說的對,人活著才有機會,我必須阻止他。”

“好了,事兒該怎麼辦,以娘蓉你的心思想來已經明白,王爺身體不適,若是無事我便先走了。”司寇芊雨笑了笑起身。

娘蓉這才想起什麼來急忙拉住她說:“大事兒沒有,小事兒倒是有一樁。”

“怎麼,娘蓉你相上哪家公子了不成?”司寇芊雨挑眉打趣她。

“去你的。”娘蓉笑著啐她一口道,“這不是館裏生意越來越好,好多其他樓裏的姑娘前來投奔,你看看這事兒怎麼處理?”

“哦?”司寇芊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來我們鬆竹館的名聲已經打起來了。”

“是啊。”娘蓉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以前個個看不起麗春院,現在人人想來分一杯羹。”

眯眼笑了笑,司寇芊雨說:“想來分一杯羹也得先看看她們有沒有這份本事。”

“你的意思是……”娘蓉略帶不解地看著司寇芊雨。

“很簡單,想入館可以,讓他們在所有香客麵前公開各自所擅的技藝,我們根據香客的反應擇優選取。這樣一來可以為我們招來更多的香客,二來嘛,確實可以為鬆竹館內增添些吸引香客的新姑娘,何樂而不為?”

司寇芊雨說完,娘蓉立刻笑道:“對對,這個方法好,我們也可以從中獲利不少。”

“啊,娘蓉,我發現你果然是奸商啊。”司寇芊雨屈肘支頤望著她笑。

“跟你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娘蓉白她一眼,兩人笑作一團。

回到王府,司寇芊雨一麵擔心羿書凡輕舉妄動,娘蓉來不及阻止他,一麵掛念鳳沂墨的病,食不知味地過了幾日。忽然,宮中傳出旨意,皇帝病重,太後要求所有在京親王皇子等皇室成員陪同她前往永洛寺,為皇帝和筠陽國祈福,盡管鳳沂墨病體未愈亦不能幸免,司寇芊雨隻得收拾了華貴厚重的禮服隨同前往。

“在看什麼,這般心神不寧?”

自從馬車離城,司寇芊雨頻頻掀簾向外張望的小動作終於引起了鳳沂墨的注意。司寇芊雨聞聲放下窗簾,低頭道:“沒什麼。”

“沒什麼?”鳳沂墨挑眉,明顯不相信她的話。

“嗯。”司寇芊雨點了點頭,伸手去拿馬車廂壁格子裏的水壺,“王爺要喝水嗎?”

隻是水壺還沒有拿到,馬車一陣劇烈的搖晃,司寇芊雨腳下一個不穩向前傾倒,鳳沂墨眼疾手快一環她的腰,司寇芊雨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咳咳。”鳳沂墨似是力有不逮的咳了幾聲,驚得司寇芊雨掙紮著想從他懷裏爬起來,不料他卻手臂一緊在她耳畔輕聲道,“別動,有刺客。”

“護駕,護駕!有刺客!”果然,鳳沂墨話音未落外麵響起太監和侍衛們的叫嚷聲。司寇芊雨心下大駭,掙脫鳳沂墨的懷抱一把撩開了車簾,外麵眾多的蒙麵人和跟隨車隊護駕的侍衛們呼喝著廝殺在一起。

天啊,難道娘蓉真的沒有來得及阻止他?羿書凡去哪裏搞來這麼多同夥?司寇芊雨顧不上多想跳下馬車就要去找羿書凡,隻是腕上一涼有人阻止了她:“芊雨,你想去做什麼?”

“王爺?”司寇芊雨回頭看到的是鳳沂墨略帶怒容的蒼白俊臉,不由得心中一動,推他回到馬車旁,“王爺,你快回車上,外麵太危險了,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啊!”正說著,有人慘叫一聲,太監驚慌而尖銳的嗓音穿過一片嘈雜聲響起,“來人啊,快來人!軒皇子受傷了!刺客傷了軒皇子!”

聞言司寇芊雨心中更是又急又慌:“王爺,你聽我的,快回車上吧。”

“那你呢?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鳳沂墨抓著她的手腕不放。

“我……”司寇芊雨來不及解釋人群中再次發出驚叫,九王爺遇刺!

這和羿書凡說的不一樣,他說要殺的是太後,怎麼現在接連傷到的全是皇室的男人呢?司寇芊雨環顧周圍的刺客,一式的黑衣短打,頭上用黑色的頭罩包得嚴密,隻露出兩隻眼睛,三五個一夥圍住一輛馬車,刀法淩厲狠辣,幾乎刀刀見血。

他們要殺的是所有皇室成員?這個想法一經跳出,司寇芊雨望著鳳沂墨蒼白的臉,手臂有些微微發抖。她隻知道羿書凡要殺太後,卻不知道他要殺其他人,怎麼辦?

她不能讓羿書凡殺掉鳳沂墨,不能!司寇芊雨急紅了眼腦子裏就剩了這一個念頭。轉身從死在地上的刺客手裏撿起一把鋼刀,司寇芊雨咬牙望向一旁欺近馬車的黑衣人。

“站住!”這一聲厲喝,不僅讓黑衣刺客嚇了一跳,也讓鳳沂墨嚇了一跳,隻見鋼刀在司寇芊雨手中利落的挽個刀花劈向刺客。

論武功司寇芊雨在前世或許也算得上佼佼者,畢竟散打冠軍的頭銜不是憑空得來的,但是在眼下這個高手雲集的場合,她的功夫實在算不上高明,隻是她一門心思想護鳳沂墨周全,所以甫一交手豁出命的怪異打法讓黑衣刺客險些招架不住。

“主上有令,我們不殺女人,讓開!”黑衣刺客橫刀封住司寇芊雨的招式說。

“休想!我不會讓你們動他的!”司寇芊雨咬牙頂住對方的力道。

“哼。”黑衣刺客冷笑一聲,目光移向鳳沂墨,“王妃以為擋住我王爺便可以安全了麼?”

瞥到另外一條黑色的身影鬼魅般靠近鳳沂墨,司寇芊雨心下一驚,回身撤刀撲向鳳沂墨,在刀尖刺入鳳沂墨的身體前飛身將他擋在身後。眼看明晃晃的尖刀近在眼前,司寇芊雨避無可避橫下心來閉眼等死,誰知鳳沂墨一手扣在她的腰上帶她仰身避過避過對方的刀鋒,另外一手握住她的手鋼刀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利的弧光準確無誤地切斷了兩名刺客的咽喉。

這一串變故的發生隻在電光火石之間,直到鳳沂墨鬆開她扶著車轅劇烈地咳嗽起來,司寇芊雨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王爺!”司寇芊雨扔掉手中鋼刀急急上前扶住他。

擺了擺手,鳳沂墨緩緩坐在車轅上勉力止住咳嗽,拉她近前,伸手摁住她手臂上的傷口說:“怎麼這麼傻,武功這麼差還要衝上來。”

“啊!”右手臂上冷不防傳來的劇痛讓司寇芊雨這才發現她受了傷,鳳沂墨替她按住傷口的手指很快被她殷紅的鮮血染紅。

“很疼吧?看來傷得不輕。”替她查看傷口的鳳沂墨說著抬起頭來,深不見底的墨色眸子裏漾著點點柔光,“以後切不可如此魯莽。”

四目相交,司寇芊雨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沉溺在鳳沂墨溫柔的眼神裏。明明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不想再和他有過深的糾纏,但這個男人總有辦法觸動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所在。今日是為了救他不惜賭上性命,以後還會怎樣?她真的不知道。

就在兩人目光纏綿時,不知是誰發現司寇芊雨受了傷大聲的叫了起來,很快,伴著人群騷動一道明黃的身影急急而來:“西陵王妃在哪裏?”

“回稟太子爺,和西陵王在一起。”

有侍衛殷勤指路和保護鳳白淵幾步來到司寇芊雨麵前,目光觸及鳳沂墨替她捂著傷口的那隻手上滿是鮮血時,俊美的臉上頓時浮上幾許殺氣:“傳本太子旨意,除了刺客首領其他人殺無赦!”

“是。”侍衛領命而去,“太子有令,除刺客首領外,殺無赦!”

“傷得重嗎?”鳳白淵走近司寇芊雨,和鳳沂墨有幾分相像的長眉微微揚起在眉心處打個結。

悶哼一聲,倒退半步,司寇芊雨整個人被鳳沂墨修長的手臂圈在懷裏。因為她察覺到鳳沂墨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像是極力在隱藏什麼。

“芊雨!”鳳沂墨一驚,順勢將司寇芊雨攬進懷裏,“疼嗎?”

搖了搖頭,司寇芊雨柔順地輕輕依在他懷裏輕聲道:“皮外傷而已,不礙的。”

“這樣冒失,想沒想過如果你攔不住他們,你我夫妻二人今日便要雙雙殞命於此了?我本是苟活於世的將死之人,一死尚不足惜,若是你……”

“王爺!”鳳沂墨話未說完,司寇芊雨嬌嗔一聲纖纖玉指壓在他的薄唇上,看向他的目光嗔怒裏夾雜了疼惜和不舍,與鳳沂墨飽含深情的目光膠著在一處,當真如一對劫後餘生的恩愛夫妻般毫不避諱地在人前展現二人的伉儷情深,完全不顧及旁人的眼光。

果然,鳳白淵臉上的表情一僵,剛才看向司寇芊雨的滿目柔光盡皆不見,轉向鳳沂墨的視線隻餘嘲諷:“皇叔不是文武全才嗎,怎麼連一個女人也保護了?”

文武全才?鳳白淵給定的這個評語倒是叫司寇芊雨吃驚不小,忍不住偷眼打量鳳沂墨。如果他以前真是那麼非凡的人物,到底是什麼使他變成了眼前這樣?

輕咳兩聲,鳳沂墨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太子爺說笑,那不過是兒時玩鬧別人胡說罷了。臣今日能坐在這裏已經全賴太後和皇上賞下的珍貴藥材將養,何談舞刀弄劍。”

“侄兒倒是忘了,皇叔眼下早已今非昔比,哈哈哈。”鳳白淵說著亦笑,“不過,皇叔,男人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活著又有何用?”

“太子殿下!”

聞言司寇芊雨不由動怒,卻被鳳沂墨攔住:“太子殿下說的極是,臣也真的沒有幾天好活了,不是麼?”

鳳白淵對此不置一詞,隻是吩咐隨行禦醫幫司寇芊雨包紮傷口,指揮侍衛們平息了刺殺引起的騷亂,才下令隨駕侍衛護送太後和眾皇室子弟回城。

雖然司寇芊雨對他中傷鳳沂墨的言行不滿,但是看他臨危不亂仍能井井有條地處理他們所遭遇的變亂樣子,也不得不承認他是筠陽國太子的絕佳人選。

各懷心思的三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緊鎖在司寇芊雨身上的一雙狼眼。

“出發前我吩咐過什麼?”狼眼的主人目送司寇芊雨和鳳沂墨登車離開,負手轉身瞪著狼狽地跪在身後的黑衣蒙麵人問。

黑衣人低頭道:“主人吩咐,不殺女人。”

“很好,違令者該當何罪?”點了點頭,狼煙的男人看似不經意地負手跺了兩步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渾身一凜急道:“主人!不是屬下們要動手的,是那女人自己操刀衝上來要與屬下們纏鬥,屬下們迫不得已才……”

“迫不得已?”狼眼一眯,男人周身爆發出一股狠厲之氣,“這是在為你們的失職違令找借口麼?”

“屬下不敢,請主上責罰。”黑衣人跪伏在地。

冷哼一聲,男人揮手道:“這次暫且繞過你們,下次再有此類情況發生定然嚴懲不貸!”

“謝主上。”黑衣人立刻恭敬地伏地叩謝。

回頭望了望遠去車隊揚起的塵煙,男人彎眉笑了笑,沒想到筠陽國的皇室裏還隱藏了這樣幾個人,看來這一趟東行很有趣。

偷偷抬眼看了看閉目養神的鳳沂墨,司寇芊雨悄悄掀開車簾,身形未動便聽鳳沂墨道:“坐好,受了傷還不老實。”

“我想去趟鬆竹館。”司寇芊雨依言乖乖坐好低下頭說。

“受了傷還不立刻跟我回府療傷,去勾欄院做什麼?”鳳沂墨睜開眼警惕地看著她,方才遇襲之前司寇芊雨的反常早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而且剛才為了救下司寇芊雨一時心急所露出的破綻早已脫離他的計劃,若是被人識破那他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就會毀於一旦,不由得他不小心。

和鳳沂墨對視半晌,司寇芊雨氣道:“當然是擔心你的安危。”

她不知道鳳沂墨在想什麼,但是她看得懂他眼底的防備,如果豁出命去都不能換取他的信任,這個男人還有什麼值得她去愛的?

“一定要去麼?”鳳沂墨的目光落在她傷處,泛上幾許柔光,化開了他臉上蒼白而冰冷的陰鬱,讓他看起來孱弱得經受不起任何打擊,“我擔心你的傷。”

心尖一顫,司寇芊雨抬手抓住胸口的衣襟點了點頭:“一定要去!”

“好,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沉默半晌,鳳沂墨垂下眼簾道。司寇芊雨看不出他到想了些什麼,但他合眼的刹那間漆黑中一閃而過的亮光還是深深刺進了司寇芊雨的眼中。

其實,不是司寇芊雨任性妄為,而是無論如何她都要去問清楚,她把羿書凡當成朋友,為什麼他要對她的丈夫動手?鳳沂墨雖然是皇室,但她知道鳳沂墨絕不是和太後一樣的人,否則他不會在皇室裏受盡嘲諷依然忍氣吞聲,所以無論如何她不能坐視羿書凡殺掉鳳沂墨。

馬車在鬆竹館門前停下,司寇芊雨看一眼閉著雙眼不動如山的鳳沂墨,撩開簾子跳下車直上二樓。

“娘蓉!娘蓉,你開門!娘蓉?”娘蓉小室的房門被司寇芊雨敲得震天響,隻是房門內無人應聲,“娘蓉!娘蓉,我有話跟你說,你在不在?”

“咣咣”的敲門聲沒有得到娘蓉的回應倒是引來正在二樓休息的清璿:“公子,出什麼事了?娘蓉姐不在房裏,書凡師父早上不知吃壞什麼吐得不成樣子,娘蓉姐在後院照顧他。”

“是麼?現在書凡的情況怎麼樣了?”司寇芊雨吃驚地看住清璿。這法子是她教給娘蓉的,照此看來早上的刺客就不是書凡了,那麼,是誰想要殺掉皇室所有人呢?司寇芊雨百思不得其解。

清璿略顯憂心的說:“我上來之前聽白竹他們說好像醫館的大夫開錯了藥,書凡師父吃完情況更加嚴重了。”

“開錯了藥?這大夫怎麼這樣草菅人命?”奸計得逞,司寇芊雨心中大石驟然落地忍著笑意問。

“不知道,娘蓉姐剛剛都急壞了。”清璿搖頭歎了口氣說,“公子剛剛敲門那麼急,莫非找娘蓉姐有急事?我幫你去叫她。”

“不用不用,也沒什麼大事,既然娘蓉在忙我就先回去了,叫她有事找我吧,我家王爺在外麵等我呢,先走了。”司寇芊雨擺了擺手急匆匆下樓而去,不料一進中庭便一頭撞進了別人懷裏,“啊!”

“姑娘小心。”來人輕輕扶了她的肩膀說。

咦,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司寇芊雨抬頭望向來人,一雙如同狼一般桀驁不馴的眼睛映入眼簾。

“我們……在哪兒見過嗎?”司寇芊雨盯著眼前的男人問。這男人單論五官算不上特別出色,但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為他增色不少,棱角銳利的眉峰在眼角上方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不羈地隱入青色的鬢角,一看便知非同常人。

男人揚唇淡然一笑:“看來姑娘忘記了,上次你醉酒失足落水是在下將姑娘救起來的。”

“啊,是你?”經他提醒,司寇芊雨猛然想起前段時間醉酒鬆竹館的事情,臉上頓時浮上兩朵紅霞不好意思道,“上次真是多謝你。”

“舉手之勞,姑娘客氣了。”男人豪爽地笑笑指著她胳膊問,“姑娘好像受傷了?”

低頭看了看手臂上洇出血跡的白布,司寇芊雨說:“啊,皮外傷,不礙的。”

“哪有姑娘家受傷不礙的道理,落下疤就不好了。”男人銳利的眉峰輕輕聳起,低頭想要去碰她的傷口,她卻本能地一閃,讓開了男人的大手。

抬手捂住滲血的傷口,司寇芊雨低頭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有緣再見吧。”

“好。”男人動作一頓收回手對她點了點頭,“有緣再見。”

司寇芊雨抬頭瞥他一眼,邁步匆匆離去,全然沒有注意到男人追隨她遠去的目光漸漸深沉。

聽手下們描述她的武藝似乎並不如何精湛,那麼,是誰將他那兩個要殺她和西陵王的手下一刀斃命的?

他親自驗看過傷口,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切口整齊,尺寸和力道都拿捏相當獨到,短一寸淺一分都不能令人當場斃命。能把刀法用到如此地步的人絕非泛泛之輩。可是從他和她幾次接觸來看,她並不像身負絕世武功的女子,不管從哪方麵來看她最多隻算武藝平平。到底是誰有這樣深不可測的功夫,西陵王抑或是皇太子?

男人負手走上九曲欄杆橋,借著荷塘上的冷風梳理他的思緒。

聽說西陵王痼疾難愈,早已病入膏肓,筠陽國上下舉國皆知,隻是一個將死之人怎會有那樣沉穩的氣度?幾次從旁窺測他都覺得那個孱弱的男人不像傳聞中那樣隨時可能死掉,因為那一對光華內斂的眸子深處並非死氣沉沉,相反,西陵王望著那位與眾不同的王妃時,總是不經意間露出比常人更多的渴望、生機和隱忍。難道是知道自己快死,所以欲望更多?他可不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