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的不是這個,他們兩個兩情相悅在前,我是太後和皇上硬塞給他的,他們不滿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他不該騙我。他病好了不願見我就直接告訴我一聲,省的我擔心,結果呢,他一直讓侍衛告訴我他仍然臥病在床,沒有起色,讓我這些日子一直食不安寢不寐,到頭來卻換了他一巴掌,讓我覺得自己真賤。”司寇芊雨笑著搖了搖頭,拿起麵前酒液滿溢的酒盅仰頭灌下,“古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看他們是三人行狼狽為奸,隻把我當個傻子耍。”
娘蓉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說:“傻丫頭,認了吧,誰讓他是王爺。”
“王爺又怎麼樣?我不想買他的帳,一切都是扯淡!”司寇芊雨冷笑一聲,拿起桌上酒壺給自己斟酒。
見她動了真氣,娘蓉也不敢硬勸,上前奪過她手裏的酒壺笑道:“白竹他們最近在拍新戲,你下去給它們指點指點吧?”
“不去。”司寇芊雨懶洋洋地靠進椅子裏玩弄起桌上的酒盅,“臉腫的像個饅頭一樣,怎麼下去見人。”
“敷一下吧。”娘蓉板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越腫越厲害的一張小臉,搖著頭去吩咐廚房煮雞蛋。
“失望,有時候未嚐不是一種幸福,之所以你會對他失望,是因為你有所期待所。因為你愛他,所以才會有期待,不過縱然是失望,也未嚐不是一種幸福,雖然這樣的幸福讓人感覺有些疼痛。”被兩個女人忽視良久的羿書凡忽然抬頭看著司寇芊雨說。
司寇芊雨打量他良久,淡然一笑起身道:“娘蓉,我們下去吧,白竹他們的新戲不知排的怎麼樣了。”
“啊?好。”娘蓉見司寇芊雨重新抖擻了精神連忙陪她下樓,誰知到了後院的小教坊,白竹正在前麵見客,司寇芊雨沮喪地看了眼空無一人小教坊,自己走上前去好奇地擺弄起教坊裏的樂器。
娘蓉陪了她片刻便被小丫頭叫走了,司寇芊雨越發窮極無聊,到處隨意撥弄著各色的琴弦,直弄得教坊裏亂糟糟一片琴響。
忽而一聲穿金裂帛的琴音穿透司寇芊雨製造的雜音響起,如同子夜狼嚎般攝人心弦。司寇芊雨回頭看到羿書凡坐在一架古琴前麵,隻見他手指行雲流水般撥弄著琴弦,一時間錚錚琴音猶如珠玉四濺,在水麵上激起層層漣漪,慢慢地琴音一圈一圈回蕩上去,一次比一次高,一聲比一聲鏗鏘有力,如同洶湧而來的海浪,驚濤拍岸勢不可擋,充滿殺伐之意,令司寇芊雨精神為之一振,直到一曲終了仍舊是心潮澎拜回不了神。
“還難過嗎?”羿書凡靜待餘音散盡才起身走到她麵前。
回過神來的司寇芊雨道:“沒想到古琴也能彈出這樣令人心情激蕩的樂聲,書凡,你真厲害。”
低頭一笑,羿書凡臉上浮上幾許靦腆的紅暈:“你過獎了。”
“你請我聽了這樣曠世的曲子,我請你去喝兩杯聊做報答之意,怎樣?”司寇芊雨真的覺得聽過他曲子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心胸霍然開朗,不由恢複了她先前的灑脫之態,倒是羿書凡有些猶豫,“芊雨姑娘,酒過愁腸愁更愁。”
“你這家夥真是死心眼,喝酒的人難道都是為了借酒消愁嗎?”司寇芊雨拉了他的袖子道,“走啦,前麵這會兒好戲就要開演了,我們快去吧,今晚《西廂記》唱最後一折。”
羿書凡被她拖到前麵坐下看戲,不知不覺間,兩人喝空了娘蓉給他們端上來的所有酒壺,羿書凡是沒事,司寇芊雨這酒品不佳的家夥早已喝得醉眼朦朧鬧將起來。
“芊雨,芊雨,別鬧,和我回後麵去吧?“羿書凡和娘蓉在後麵追著這小酒鬼一邊收拾殘局一邊哄她,豈料她走到一個生著一雙狼眼的男人麵前,停下來死活不走了,吵吵著要請人家喝酒,羿書凡無奈之下一把將她抓住扛了起來。
“放我下來,混蛋,放我下來!”司寇芊雨隻覺得天旋地腹中一陣翻騰,趴在羿書凡肩上又踢又打,“放我下來,我要和這位公子喝酒!”
“抱歉,打擾了兄台雅興。”羿書凡也不理她,隻對那生著一雙狼眼的男人道個歉,抗著她直奔後院的小教坊,完全沒有發現那個男人悄悄跟在了他們身後。
進了後院,羿書凡將吵鬧不休地司寇芊雨放了下來,司寇芊雨立刻直奔大門,羿書凡快她一步將門擋上。
“走開走開,不要攔我,我要喝酒!”司寇芊雨推搡著羿書凡道。
“就在這裏,要做什麼我都陪你,好嗎?”羿書凡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角。
“真的?”回頭看了看教坊裏林莽滿目的樂器,司寇芊雨說:“好,那我們來唱歌,你伴奏。”
“你要唱什麼?”拉著她在小教坊的古琴前坐下,羿書凡調了調弦撥弄幾個音符問。
“唱什麼?”司寇芊雨仰頭想了想說,“one night in beijing,這歌喊起來才夠勁。”
“什麼?”羿書凡顯然沒有明白她在說什麼。
轉頭看了看羿書凡,司寇芊雨咧嘴笑了:“忘了,你們不會,那我換一首好了,你聽著。”
搖搖晃晃地倚著羿書凡的肩膀坐下,司寇芊雨起了個調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開始唱得並不清楚,羿書凡並不知道她在唱什麼,但是來來回回的哼過兩邊,司寇芊雨婉轉地歌喉終於漸漸放開,歌詞也漸漸清晰起來。
“停在這裏不敢走下去,讓悲傷無法上演。下一頁你親手寫上的離別,由不得我拒絕。這條路我們走得太匆忙,擁抱著並不真實的欲望,來不及等不及回頭欣賞。木蘭香遮不住傷,不再看天上太陽透過雲彩的光。不再找約定了的天堂,不再歎你說過的人間世事無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不再看天上太陽透過雲彩的光。不再找約定了的天堂,不再歎你說過的人間世事無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那天堂是我愛過你的地方。”
以前笑若曦穿越了婆婆媽媽,現在她也是為了個臭男人糟心,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司寇芊雨閉著眼將調子從低到高,再從高到低地來回吟唱,絲毫不知道有四個男人明裏暗裏在偷聽她的歌唱,窺探她的心事。
忽然有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司寇芊雨睜開眼看到逄玉容妖精一般的俊臉。厭惡地皺了皺眉,司寇芊雨大力一揮,將他的手甩開。羿書凡驚覺有人冒犯司寇芊雨連忙起身將她護在身後。逄玉容長眉微揚看著羿書凡道:“你是什麼人?”
“他……是我朋友,你,你管得著嗎?”司寇芊雨從羿書凡身後探出頭來瞪他,“你,離……離我遠一點!”
“司寇芊雨!”逄玉容心裏一陣不爽,這個丫頭真是有種,自己跑到勾欄院來喝花酒,還喝醉了和陌生男人混在一起,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司寇芊雨,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啊?每天混跡勾欄院是想怎麼樣?”
“嘿嘿,上次強吻過姐還敢問姐是不是女人,姐也想問你是不是男人啊?”司寇芊雨搖搖晃晃地扶著羿書凡的手臂笑得天真無邪。
逄玉容神色一窒,臉上泛出可疑的紅暈,羿書凡更是如臨大敵般伸手扣住了腰間的寶劍。
跟在逄玉容後麵進來的鳳沂墨,聞言腳下步子也是一滯,看向逄玉容。而他身側不遠處,另外一個男人投向逄玉容的目光同樣引起了鳳沂墨的注意,這個野丫頭到底在外麵做了什麼?
“麻煩你滾遠點,不要來影響姐的心情,有的是人陪你喝酒。”司寇芊雨擺了擺手拉住羿書凡說,“我們走,唱歌喝酒去。”
身形一晃,逄玉容上前來住她的去路:“跟我回王府!”
“我叫你滾,聽不懂嗎?”司寇芊雨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竄上去一把將逄玉容搡了出去,“除了我爹,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喝五邀六的!我告訴你,你再敢過來我對你不客氣!”
看著司寇芊雨像個刺蝟一樣不準逄玉容靠近她,鳳沂墨咳嗽一聲親自走了過去:“別鬧了,有事回王府再說。”
“王爺說笑了,有事和你回府說的是他,我沒事要和你去你的西陵王府說。”司寇芊雨退後幾步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鳳沂墨對逄玉容使了個眼色,逄玉容飛身上前不由分說扛起她就走。
“救命,救命啊!強搶民女啊!”司寇芊雨又抓又咬,逄玉容死活不鬆手。
羿書凡想要上前阻攔逄玉容,鳳沂墨回頭道:“這是本王與本王王妃夫妻之間的事情,公子確定要管嗎?”
看看叫鬧不休的司寇芊雨,又看看鳳沂墨,羿書凡終是沒有出手。
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鳳沂墨轉身趕上逄玉容,兩人帶著司寇芊雨出了鬆竹館,將她塞進馬車。
“媽的,混蛋,你給我放手!”司寇芊雨上了馬車依然拚命掙紮,“你們一群烏龜王八蛋,憑什麼打我罵我欺負我?姐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你們的事,再看看你們做了什麼?懷疑、欺騙、傷害!你們兩個沒人性的混賬,放手啊!
“我大腦短路才會在鳳沂墨你這個大混賬受欺負的時候幫你!得罪太後,得罪太子,每日裏為你擔驚受怕換來的就是你一巴掌!你憑什麼叫我跟你回王府,憑什麼?我告訴你,鳳沂墨,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再幫你,絕對不會再擔心你這個白眼狼!放開我!”
聽著司寇芊雨一聲聲的指控,鳳沂墨心裏五味雜陳,她說的沒有錯,她自從嫁到王府以來,事事維護他,不管他遇到的是九王爺的奚落,還是太後和太子的諸般尋釁刁難,她一直不遺餘力地幫他。可是他對司寇芊雨做了些什麼?他是否真的誤會她了?
低頭看了看他打人那隻手,鳳沂墨又望向司寇芊雨,俏麗的小臉上左半邊臉頰又紅又腫簡直不堪入目,看來那一巴掌真的打錯她了。
“看什麼看!這都是你的傑作,我會記你一輩子的!”司寇芊雨對於她目前的遭遇簡直怒不可遏,逄玉容見再讓她鬧下去大概無休無止了,翻腕拂過她的穴位,叫她夢周公去了。
“為什麼強吻她?”看著司寇芊雨身子一軟倒進逄玉容的臂彎裏,鳳沂墨伸手將人接過來問,剛才聽到司寇芊雨說那句話,他心中已然不快。
“還不是她胡說八道,不管我怎麼說她都不聽,無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逄玉容愣一下解釋道。
這件事他也遭遇過,確實是逄玉容說得那樣,隻是,不管怎麼樣,司寇芊雨是他的人,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碰她。
“不許再有下次,我的女人不許任何人染指。”鳳沂墨很霸道地宣布了他對司寇芊雨的所有權。
逄玉容揚了揚嘴角,一雙桃花眼望向車窗外:“放心,絕沒有下次,我又不喜歡她。”
司寇芊雨醒來之後發現她已經躺在自己房裏,想起先前的遭遇,心底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媽的,那兩個混賬東西!
一骨碌從床上了爬了起來,發現被她打發回去過節的崔嬤嬤和兩個丫頭都還沒回來,司寇芊雨自己倒了杯涼茶喝掉,忽然看到天空中一朵接一朵綻開的煙花,那般絢麗,那般多彩。
放下茶碗,司寇芊雨尋著煙花綻開的方向走去,想要過去參一腳發泄下心裏的鬱悶,結果走到門口才知道她又走錯地方了。
鳳沂墨陪著汝璃在臨浯小築的院中看逄玉容點燃一個一個煙火升空綻放,三人都笑得很開心。
收住腳步,司寇芊雨轉身離開。夠了,她今天真是足夠傻,足夠狼狽了,她怎麼會又跑到這裏自取其辱?
既然他如此不在意他們這段婚姻,她又何必在意?盡早找機會離開重獲自由身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臉上這些淚水又是怎麼回事?為了那樣一個男人,根本不值得。
煙火隕落,鳳沂墨看到暗夜裏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沒來由地一緊,想要追上去,可終究在他扭曲的自尊心作祟下沒有追,反正她明天會到蒼梧閣外求見。
隻是,鳳沂墨算錯了,司寇芊雨自從中秋那夜之後,再未在他的視線中出現過。起初他以為她在賭氣,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司寇芊雨仿佛從王府中憑空消失了一般,對他和逄玉容避而不見,就連他去蘆葭園逮她都見不到人。鳳沂墨被她氣得咬牙切齒。
“王爺,王爺!王妃此刻在後園散步。”這是鳳沂墨正在房中看書,王府總管馬全有急匆匆進來報說。
眸光一頓,鳳沂墨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馬全有躬身退下,鳳沂墨扔下手裏的書直奔王府後園。
遠遠看到司寇芊雨的身影,鳳沂墨心中一陣欣喜,快走幾步迎了上去。豈料正和侍女談笑風生的司寇芊雨看到他頓時冷了臉,轉身像沒看到他一樣徑直走向王府後園的角門。鳳沂墨回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握緊了雙手,他已經低頭了,她還想怎麼樣?
他今天就跟著她,看看她在搞什麼名堂!鳳沂墨一邊跟上司寇芊雨,一邊吩咐侍衛去叫逄玉容來。
兩人跟著司寇芊雨進了鬆竹館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卻見司寇芊雨上了二樓,之後左等右等不見人下來,鳳沂墨和逄玉容起身去找,誰知在上次他們抓她回去的鬆竹館後院的小教坊裏看到了她。隻不過眼前的景象叫鳳沂墨大為光火。
司寇芊雨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拿著一個藍封皮的本子在和周圍的人說話,偶爾回頭看一下坐在古琴前撫琴的男人,一張小臉笑得格外燦爛。
這個死丫頭,她是想怎樣?大庭廣眾之下和男人眉來眼去,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裏?鳳沂墨抬腳想要進去,逄玉容一把拽住他,對他搖了搖頭。
“公子,這場戲排完,我可是不死也脫層皮了。”說話的女人鳳沂墨有印象,是這館內一個叫清璿的姑娘。
司寇芊雨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不要想偷懶喲,這本子可是專門為你寫的呢,寶貝。”
“哎呀,公子穿著女裝也不忘調戲人呢。”另外一個姑娘打趣道。
“美色當前,如何讓人不心動?”司寇芊雨邪邪一笑,起身撲向周圍的姑娘們。
司寇芊雨沒穿男裝她們還叫她公子,而且口風如此一致,那這個“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司寇芊雨和鬆竹館有什麼關係?這個丫頭還瞞了他多少事情?鳳沂墨皺眉看著司寇芊雨和鬆竹館裏的眾人調笑的無比開心,忍不住握緊了雙手,這死丫頭,先前在王府後園是故意無視他的。
“玉容,你去查查鬆竹館的背景,我要知道她背著我做了些什麼。”鳳沂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寇芊雨道。
“好。”逄玉容應聲,立刻從鳳沂墨身邊消失不見。
在鬆竹館內待到日已西斜,司寇芊雨才離開,鳳沂墨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後麵跟著她。
哼著小曲,腳步輕快的出了鬆竹館,司寇芊雨走街串巷進了小越坊,很明顯是要去看她爹。
跟她到門口,鳳沂墨並沒有進去,因為司寇勳和崔嬤嬤他們都在院中忙碌著。
“爹!”司寇芊雨進門老實不客氣地撲倒了司寇勳背上撒嬌。
“你怎麼又來了?”司寇勳扔下手裏碩大的毛筆將她從背上拉了下來,“你這丫頭都成了親怎麼還是這樣?忘了爹和你說過什麼了?”
“沒有啊,爹。我是經過王爺允許才能出來看你的嘛,又不是背著他偷偷溜出來的。”司寇芊雨撅著小嘴繼續撒嬌。
這個丫頭真是謊話連篇,她已經多久沒見過他了,去哪裏得到他同意的?鳳沂墨心中暗哼一聲。
司寇勳歎了口氣說:“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天天往外跑啊?王爺準你自由出入王府是疼你,你不能總是不顧及王爺感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啊。”
這話叫鳳沂墨聽了倒是一愣,原來司寇勳並不是傳言中那樣渾渾噩噩的人,能如此寵愛女兒又明事理的父母終究是不多。
“啊,崔嬤嬤,做了什麼好吃的?”可惜司寇勳那番話司寇芊雨仿佛沒聽到,直接衝向崔嬤嬤剛從廚房了端出的糕點盤子。
崔嬤嬤拈起一塊糕點塞住她的嘴道:“小小姐,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好好聽老爺說話。”
“哎呀,崔嬤嬤,你就知道幫著我爹教訓我。”司寇芊雨接過崔嬤嬤手裏的盤子,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大快朵頤,“爹,你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想去看看?”
搖了搖頭,司寇勳道:“能從駙馬府裏離開,再不用對著公主我已經知足了。”
“那這樣吧,爹,等等有時間了,我陪你去外麵走走看看,像五哥那樣遊個學什麼的。”司寇芊雨嘴巴裏塞滿了糕餅,話也說得口齒不清。
“胡鬧!”司寇勳白她一眼道,“你一個姑娘家既然成了親,就應該好好呆在王府裏陪著王爺。”
“唉。”司寇芊雨歎了口氣說,“爹,王爺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親王妃能做到幾時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明天我就成了寡婦,所以我還是早點為自己打算一下比較實在。”
司寇芊雨的話叫鳳沂墨心中一陣刺痛,嘴裏泛上苦澀的味道。到底是他那天晚上傷她太重,還是她原本就做著如此功利的打算?
“混賬!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司寇勳沉聲怒道,“你以為守寡是什麼好事嗎?尤其是你一個年輕女子,嫁入了皇家,守寡更不會是好事!這種話以後再敢亂說,看爹不打你!”
“好啦好啦,爹,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我也隻是順口說說而已,以後不會再說了。”司寇芊雨見她爹動怒急忙認錯。
“人生在世總不能事事稱意,尤其是像王爺這樣年輕又才貌雙全的人,他又何嚐願意重病纏身。你既然嫁給了王爺,就應該盡到一個做妻子該盡的本分,盡你所能讓他有生之年少留下些遺憾,而不是盼他早死。”司寇勳說著重重歎了口氣,“生離死別又豈是你想的那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