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娶我還不讓阿蓮嫁呢！”吳曉曉恨恨地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韓瑾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還好不是我，差點被你嚇死……”
“其實我心中的確有一個人選。”吳曉曉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眼神也比剛才更嚴肅。
吳曉曉認識的男人，兩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聽到這句話後，韓瑾心中隱約猜到吳曉曉的打算。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且靜靜地等待吳曉曉自己揭曉答案。
吳曉曉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當初紀家向林家提親衝喜，阿蓮本該嫁給紀光耀。如果我沒有代嫁的話，阿蓮早就嫁給她喜歡的人了……是我，搶走了本該阿蓮的幸福……”
“曉曉。”韓瑾皺眉打斷她的話，“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在耿耿於懷？”
“因，因為……的確是我的錯……”被韓瑾輕聲一喝，吳曉曉顯得慌亂起來。低下頭，目光不斷在地上逡巡，久久定不下來。如果自己沒有出現，就算林家舍不得，但最後無計可施，依然隻得把阿蓮嫁給林家。阿蓮知道自己的相公就是自己暗戀的人，一定會生活得很幸福。
“如果我沒有出現……阿蓮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是我害了她……”說著說著，聲音就已經哽咽了。
見她如此難過，韓瑾一時不知如何安慰，隻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吳曉曉頓了頓，稍微整理了一下心緒，輕輕地說：“所，所以……我想求紀光耀納阿蓮為妾……”
“你瘋了麼？”話音未落，韓瑾就突然將她打斷。
吳曉曉抬頭迎向韓瑾嚴肅的目光，說：“我看得出來，阿蓮一直非常喜歡紀光耀。她說她不想嫁人，就是因為她喜歡紀光耀，不想嫁給除了紀光耀以外的其他人。”鎮定下來後，語速漸漸恢複正常，不再像剛才那麼斷斷續續。
“可是光耀根本不喜歡她。”韓瑾一句話直指重點。
吳曉曉反駁道：“紀光耀也不喜歡我，但還是娶了我。三妻四妾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就當做好事，給阿蓮一個家吧。”
“就算三妻四妾對光耀而言隻是小事一樁，但是對於阿蓮來說，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嫁給光耀後過得幸福麼？後悔麼？”
“我……”吳曉曉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嫁給紀光耀以後，雖然受過不少委屈，但是最近總算苦盡甘來，他已不像以前那般對自己視若無睹。紀家有吃有穿有人伺候，是個混吃等死的好地方。
吳曉曉並不討厭現在的生活，但是……
她之所以滿足現狀，是因為接管了萬花樓，是因為有韓瑾的陪伴。
如果有一天，萬花樓沒有了，韓瑾離她而去，留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寂寞地獨守空閨，到那時，自己還會喜歡紀家麼？
就算心底存在隱隱的猶豫，但是吳曉曉表麵卻堅定地說：“就算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但怎麼也比忍受流言蜚語，孤苦伶仃地拉扯一個孩子長大強。”
昨晚吳曉曉躺在床上，為阿蓮設想過無數未來。隻有嫁給紀光耀這個辦法，是她認為可以讓阿蓮過得最舒適、開心的一個。
“看來你已經打定主意了。”韓瑾仔細觀察吳曉曉的表情，發現對方態度非常堅決。
其實吳曉曉心底的確存有一絲不安，但卻不足以扭轉想法。“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我不能讓阿蓮隨隨便便地嫁出去，至少……至少，嫁給她真心喜歡的人，也許可以讓她過得開心一點……”說著忽然伸手抓住韓瑾的衣袖，央求道：“阿蓮已經夠可憐了，你就幫幫她吧。她父母都是被我害死的，我不能再丟下她不管。”
“她父母不是被你害死的。”韓瑾再次糾正她錯誤的思想，“不是我不幫，而是……”頓了頓忽然說，“你先問問阿蓮自己的意思吧，說不定她有其他想法。”
吃過早飯後，吳曉曉和韓瑾一起來到悅來樓。時間還很早，路上行人也不多，悅來樓還沒有正式開張。夥計們都在忙著打掃衛生。吳曉曉和韓瑾從後門進去，沿著長廊，一起來到阿蓮的房門外。
韓瑾已經告訴陳掌櫃阿蓮身體不舒服，請陳掌櫃讓阿蓮休息幾天。
阿蓮的房間門窗緊閉，但吳曉曉可以感覺到阿蓮就在房間中。
於是就像昨天那樣，韓瑾在屋外院子裏等待，吳曉曉獨自去敲門。輕輕地敲了兩聲後，屋裏便傳來阿蓮的聲音。
“門沒關，你進來吧。”聲音聽上去非常疲憊，似乎昨晚也沒有睡好。
吳曉曉輕輕推開門，繞過屏風，來到阿蓮床邊。阿蓮坐在床上，背後靠著一個枕頭，臉色蒼白，雙眼無神，顯得無比憔悴。吳曉曉一陣心疼，走過去輕輕坐在阿蓮身邊。
“阿蓮，吃過東西沒有？餓不餓？”
看阿蓮現在的樣子，肯定還沒有下過床，就更別提吃飯了。
阿蓮輕輕搖了一下頭，虛弱地望著吳曉曉說：“不用了，什麼都吃不下。昨天你離開後，我就一直吃不下東西。”
“這怎麼行，別把身子餓壞了。”吳曉曉急忙站起來，想立刻出去幫阿蓮拿點果腹的食物。
但她剛一轉身，阿蓮忽然拉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說：“不用了，我不餓。曉曉，你陪我說說話吧？”
那期盼的眼神令吳曉曉心疼不已，隻好再次坐回床邊。
阿蓮舒緩地說：“昨天你離開後，我腦子裏一片混亂。想動動不了，全身都是軟的；想找人說話，也不知道可以對誰說。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隻盼快點天亮，可以早點見到你。隻有見到你，我……我才可以稍微冷靜一下。”
幾乎已是語無倫次了。吳曉曉喉嚨一陣哽咽。“對不起，阿蓮，我昨天不該丟下你。”如果早知道阿蓮如此心神不寧，昨晚就不該回去，而應該留在悅來樓照顧阿蓮。
阿蓮不怪吳曉曉，清澈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斷斷續續地說：“昨天我想了一整晚，終於想清楚了……我不想生下這個孩子，但是……”手下意識輕輕捂住小腹，緊緊揪住了衣服，仿佛用盡渾身力氣般擠出後半句話，“但是……我卻舍不得殺他……他是一條生命啊，就這樣活生生地長在我的身體裏，我不能……不能殺他……”
說到這裏就已經泣不成聲。
“阿蓮。”吳曉曉情不自禁地抱住阿蓮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哭泣。
阿蓮哭得就像一個淚人，把所有的不安、恐懼、仇恨、委屈全都哭了出來。吳曉曉的眼睛也濕潤了，她仰起頭，拚命眨了眨眼睛，忍住沒有落淚。如果阿蓮看到自己流淚，一定會更加不安。
“阿蓮，不要害怕，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吳曉曉輕輕拍了拍阿蓮的背，待阿蓮漸漸冷靜下來後才繼續說道，“你隻要嫁給一個願意照顧你和你孩子的男人就行了，這樣就不用一個人承擔太多痛苦。我也會幫你的，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幫你……”
“嫁人？”阿蓮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從吳曉曉的懷中抬起頭來，有些固執地說：“我不嫁人……”
吳曉曉悲痛地看著她，強迫自己微微牽起嘴角，露出慘淡的笑意。“你放心，不是讓你隨便嫁給一個人，而是嫁給你喜歡的人。”
“我喜歡的人？”阿蓮溢滿淚水的雙眼忽然睜大，不解地盯著吳曉曉。
吳曉曉點點頭說：“是啊，隻要你同意，我就去求紀光耀，讓他納你為妾。”
“什麼？”阿蓮更加不敢置信，身體硬得就像一個一塊石頭。就連淚水從臉龐滑落都沒有知覺。
“如果不是我代嫁，你早就成為紀光耀的妻子了。你才是林家的女兒，你才是紀家的二少夫人。”吳曉曉輕輕幫阿蓮擦去臉龐的淚水，“不要哭了，阿蓮，你不是喜歡紀光耀麼？你馬上就可以嫁給他了。”
“可是……”阿蓮怔怔地望著吳曉曉，慘白的薄唇微微顫抖，半點吐不出一個字來。
“阿蓮，你願不願意？”吳曉曉最擔心的是阿蓮不同意。
阿蓮低著頭，半點沒有回答。但是，並沒有像剛才那麼固執地說不願嫁人。由此可見，其實她的內心已經動搖了，但卻猶豫不決，遲遲下不了決定。
“阿蓮，你不用急著給我答案。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今天晚上我留在悅來樓陪你，你隨時可以和我商量。”
無論吳曉曉說什麼，阿蓮都沒有半點反應。
剛才聽到可以嫁給紀光耀後，她整個人都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昨天知道懷有身孕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震驚。
吳曉曉靜靜看著阿蓮美麗的臉龐，無比心疼這個水做的姑娘。
自己到底可以為她做什麼，才能讓她不受傷害？自己到底可以幫她什麼忙，才可以助她度過災劫？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阿蓮嘶啞的喉嚨終於發出一個音節。
吳曉曉抬頭望著她，不催促，不說話，靜靜地等待她接下來的話語。
“我……我，真的可以嫁給二少爺麼？”說著輕輕垂下頭，不安的目光落在小腹上。
“我還沒有跟他說，但是我相信他不會拒絕。”之所以說得如此篤定並非吳曉曉真有十足的把握，而是不想讓阿蓮擔心而已。其實吳曉曉知道，要說服紀光耀可能很難。但是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聯合韓瑾，一起說服紀光耀。
雖然這樣有點過分，但是為了阿蓮，吳曉曉別無選擇。況且阿蓮本就是紀光耀的妻子，自己才是冒牌貨。
如果紀光耀還是不願意，吳曉曉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用自己交換阿蓮。讓阿蓮留在紀家，自己從此消失。
良久的沉默，房間中的空氣仿佛都已經凝固了。阿蓮一直盯著自己的小腹，過了很久才抬起頭來，說：“我，我願意……”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下定決心後的答案。
吳曉曉輕輕點頭，隻要阿蓮同意，剩下的，就是說服紀光耀了。
但是，吳曉曉心中依舊有些不安，擔心這樣不但沒有幫到阿蓮，反倒害了她。
“阿蓮……”蹙眉望著阿蓮美麗的眼睛說，“就算你嫁給紀光耀，但是他心中已有別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這樣你願意麼？你委屈麼？”
阿蓮淡淡地說：“我知道二少爺喜歡的人是你，我不會和你爭……我隻想靜靜留在他的身邊就行了……”
吳曉曉嚇了一跳，恍然記起，阿蓮一直不知道韓瑾曾是紀光耀的替身，當初韓瑾冒充紀光耀說喜歡自己，其實一次一派胡言罷了。
事到如今，吳曉曉不忍繼續欺騙阿蓮，隻好實言相告：“對不起，阿蓮，我一直騙了你。其實紀光耀根本不愛我，他愛的人是明雪兒。”於是詳細把紀光耀與明雪兒的故事，以及韓瑾是紀光耀替身的秘密全都告訴了阿蓮。
阿蓮越聽越驚訝，雙眼越睜越大。
吳曉曉帶著慘淡的笑容說：“所以，阿蓮，我比誰都清楚嫁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是什麼感受。很痛苦，很無助，很委屈，很不甘心，特別是你心裏喜歡他，他卻置之不理的時候。我不想害你像我當初那麼痛苦……”
阿蓮隱約聽出了吳曉曉話中隱藏的秘密。“曉曉，你也喜歡二少爺麼？”
吳曉曉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歡，一開始隻是覺得他很特別，忍不住注意他。特別是嫁給他之後，仿佛覺得自己真的成為他的妻子，大概有種心理暗示吧。但是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隻把他當成為我的老板。”
阿蓮不知道什麼是“心理暗示”，似懂非懂地望著吳曉曉。
“阿蓮，其實我很矛盾，不知道這個辦法到底是幫你還是害你。你一定想清楚，這樣做你真的會幸福麼？”
看到吳曉曉痛苦的樣子，阿蓮笑著安慰她道：“會。隻要在他身邊，我比什麼都幸福。”說著蒼白的臉上真的有了一抹幸福的紅暈。“剛才我一直喘不上氣，直到你說你和他已成過去，我的心才落了起來。”
“其實紀光耀也是一個可憐人，喜歡的女人嫁給了自己最恨的大哥。阿蓮，你這麼溫柔、這麼漂亮，有你在他身邊安慰他、照顧他，也許他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吳曉曉真心希望阿蓮的感情可以得到紀光耀的回應。冷若冰山的紀光耀並非毫無感情，如果他下定決心放棄明雪兒，說不定阿蓮總有一天可以走進他的心裏。
阿蓮說：“我不求他喜歡我，隻要他不嫌棄我，願意娶我，我就心甘情願地侍奉他一輩子。”說著臉上的紅霞更濃了。然而眼神之中卻多了幾分期盼，不再像先前那般靜如死水。
看到阿蓮漸漸恢複，吳曉曉心中倍感安慰，先前的不安也都就慢慢散去。
隻要阿蓮幸福就好了。
那天吳曉曉一直留在悅來樓，陪阿蓮說話。吳曉曉故意說了很多開心的事情，阿蓮一直笑嗬嗬的。但是吳曉曉知道，阿蓮笑並非因為自己的笑話好笑，而是因為想著可以嫁給紀光耀了，所以無論聽到什麼都是開心的。
於是吳曉曉更加堅定決心，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說服紀光耀娶阿蓮。
韓瑾從吳曉曉口中聽到了阿蓮的答案，隻說了一句“我就知道”就不再說話。從他緊蹙的眉頭可以看出，其實他並不十分讚成，但卻想不出其他辦法。如果吳曉曉和阿蓮都同意，他也隻好順從。
現在最後的難關就是紀光耀。要如何才能令紀光耀點頭？
吳曉曉留在悅來樓陪阿蓮，韓瑾便自己一人先回去了。
正巧那天紀光耀有事回了紀家一趟，兩人在廊道相遇，韓瑾便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紀光耀。
第二天。吳曉曉在悅來樓吃過早飯以後才告別阿蓮，獨自回到紀府。
來到自己的院子，遠遠看見房間的門開著，頓時猜到紀光耀回來了。自從把悅來樓交給陳掌櫃，把萬花樓交給吳曉曉打點後，紀光耀便很少回到紀府。即便回來了，晚上也隻能在窗邊的木榻睡覺，不僅硌得身上不舒服，而且夜深之後寒風凍骨。漸漸的，紀光耀便不再回家休息。
吳曉曉從來沒有過問他到底在哪裏睡覺。不過猜也能猜到，大概是在樹林裏的師傅家吧。
最近一段時間，吳曉曉在悅來樓遇見紀光耀的機會比在家裏多多了。一個人在家裏待慣了，忽然發現紀光耀回來，反倒有些不太適應。不過正好吳曉曉有事找他，心裏依舊非常慶幸他來得及時。
匆匆走到門口，把隻留著一條縫隙的門推開。吳曉曉抬頭向房間一看，心口頓時沉了一下。
因為紀光耀麵朝門口，坐在房間中央的桌邊。一手放在膝蓋，另一隻手則放在桌子上。表情陰沉沉的，拜此所賜，房間中的氣氛簡直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沉悶。
“你在等我麼？”吳曉曉輕聲問道。看紀光耀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偶爾回家正巧碰上自己，而是已經坐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你昨晚哪去了？”紀光耀的聲音壓得非常低，帶著陣陣涼意。
吳曉曉的心頓時微微結凍。已經隱約猜到紀光耀生氣的原因，一定是韓瑾告訴他了。
“我昨晚在悅來樓陪阿蓮，她最近身體不好。”說得很隱晦。目光一直盯著紀光耀的臉，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果然不出吳曉曉所料。隻聽紀光耀道：“我全都聽說了。”聲音依舊很低沉，隱約帶著一絲惋惜。就算紀光耀再冷酷，也不是鐵石心腸，知道那樣的事情對一個孤女意味著什麼。
明白紀光耀臉色沉重的原因後，吳曉曉懸著的心稍微穩了一下。進屋之前，她特意關好了門。一邊向紀光耀走去，一邊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你同不同意？”
“當然不同意。”紀光耀毫不猶豫地說，“娶妻納妾豈是這麼兒戲的事情！”
“但是，她本來就應該是你的妻子。如果不是我代嫁，她早就和你拜堂了。”
“此一時，彼一時。和你拜堂實屬無奈，況且你代她出嫁已是既定的事實，怎麼能現在反悔？”紀光耀態度嚴肅，聲音又高又厲，顯然是非常生氣。
吳曉曉已經很久沒有見紀光耀發這麼大脾氣了，咬著嘴唇，心中非常難過。但是她不能就此放棄，堅持地說：“阿蓮的處境想必你已聽說，如果沒人娶她，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如果鬧大了，不僅對她個人名譽不好，對悅來樓的生意也有影響。最快的情況就是，阿蓮再也無法在悅來樓表演了。”
和紀光耀不能硬碰硬，所以她決定來軟的，講明利害關係，好言好語相勸，隻希望紀光耀可以聽進去。
如今阿蓮儼然已經成為悅來樓的搖錢樹，而且名聲越來越大，就連鄰近幾個城市的人都知道悅來樓有為名叫“香婷”的姑娘彈唱相當了得。有不少客人都是為了一睹阿蓮的風采，遠道前來看她表演。
就算紀光耀不同情阿蓮，但是為了悅來樓以後的生意著想，也不能眼睜睜看阿蓮身敗名裂。
“我也很同情阿蓮的遭遇，但是這與我納不納她為妾是兩回事。”
“阿蓮一直心儀於你，如果你不納她妾，她一輩子都不會幸福。”吳曉曉激動地說。
“就算我納她為妾，她就幸福了麼？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她，死守著我，對她沒有任何意義。”紀光耀的態度依舊非常堅決，沒有半分動搖。
“話不要說得這麼肯定，阿蓮到底有什麼不好？她的容貌已經恢複，而且心地善良，會彈琵琶會唱歌，最重要的是，她一心一意地愛著你。就算你不愛她，你同情她，你納了她好不好？”吳曉曉幾乎快要哭出來。
“不行。娶你我已經非常後悔，我怎能再納她為妾。”紀光耀冷漠地扭開頭去，不敢看吳曉曉可憐兮兮的臉。
“阿蓮聽說可以嫁給你，昨天一直非常開心。她說過，不在乎你愛不愛她，她隻要一直陪在你身邊，就是幸福的。你就連這點機會都不給她？”
“我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阿蓮的事情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你從來沒有試過與她相處，怎麼知道自己不會愛上她？”吳曉曉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
哪知紀光耀的聲音比她還大，就像吵架似的，用快要把屋頂掀飛的音量吼道：“從我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喜歡她。無論她變成什麼樣，無論她對我的感情有多深。我對她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以後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話音剛落，隻聽門外傳來“啪”的一聲。吳曉曉和紀光耀都嚇了一跳，同時下意識扭頭向門口望去。
門關著，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但是，緊接著，一個人影從窗口跑過，越跑越遠。急促的腳步聲中隱約還夾雜著一絲哭腔。
“糟了……”吳曉曉低叫一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推門趕出去。
但還是晚了半分，隻見阿蓮白色的背影從廊道上一閃而過，已經跑遠了。
“阿蓮！”吳曉曉忍不住大喊一聲，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阿蓮拚命跑，吳曉曉拚命追。大概跑了一刻多鍾，吳曉曉才終於一把抓住阿蓮的手腕。這時他們早已離開平時住的院子，站在隨時都可能有人經過的地方。吳曉曉警惕地左右看了看，還好四周沒有半個人影。
阿蓮傷心欲絕，捂著臉“嗚嗚”地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結結巴巴地說：“昨，昨晚……你的荷包落在我房間了……我特意，給你送來……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說著輕輕把手中的荷包塞給吳曉曉。
吳曉曉伸手接住，無意中碰到了阿蓮的指尖，感覺到她的指尖冷得就像冰塊一樣。吳曉曉相信阿蓮不是有意偷聽，因為剛才她和紀光耀的情緒都很激動，所以聲音也很大，恐怕站在十步之外就能聽到他們的爭吵聲。
“阿蓮，你是不是都聽到了？”有點多此一舉，但吳曉曉依然忍不住問出來。
阿蓮幾乎垂到胸口的頭輕輕點了點，隨後便不停用手背擦眼淚。
紀光耀最後說的那幾句話確實過分，吳曉曉聽了以後都忍不住想對他發脾氣，更何況是阿蓮。
吳曉曉掏出手絹，一邊幫阿蓮擦眼淚，一邊低聲安慰道：“紀光耀的脾氣就是那樣，固執得就像一頭牛，我會慢慢說服他，如果不一個人不行，我還可以讓韓瑾一起。他最後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是我把他惹急了。不然他也不會口不擇言地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了。”
吳曉曉一個勁地把錯往自己身上攬，隻希望阿蓮可以好受些。但是阿蓮也不笨，輕輕搖著頭說：“不怪你，我聽得出來，他說的都是真心話……從他見到我的第一眼開始，就注定他不會喜歡我……”
“阿蓮。”吳曉曉緊緊抓住阿蓮的肩膀，不許她胡思亂想，“現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樣，你變漂亮了呀，而且在悅來樓彈琵琶，幫他賺了那麼多錢，他憑什麼這麼對你？”
明明是想安慰阿蓮，但是阿蓮聽後越來越難過，眼淚流得更快了。“和我漂不漂亮沒有關係，他不喜歡我，就算我是天仙，也不會喜歡。以前、現在，未來……都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