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愛你一生一世(3 / 3)

聽完韓瑾的話後,吳曉曉又生氣又無奈,氣呼呼地嘟噥道:“雖然我很感謝你的擔心,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嚇死……”

“如果隻有紀光耀一個人陪你睡,你就不會被嚇死了嗎?”韓瑾開玩笑地問。

“我,我……”吳曉曉結結巴巴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如果隻有紀光耀一個人,驚嚇是在所難免的,但是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嚇得差點連魂都丟了。思想保守的她說什麼都無法接受一女二男這麼高刺激的遊戲。

“你臉這麼紅,是不是在想什麼色色的事情?”韓瑾最喜歡逗吳曉曉,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更舒服地趴在床上。

“我……我才沒有……”吳曉曉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瞬間又紅了一層的臉蛋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不如這樣吧,你既然已有光耀這個夫君,那就把我納為二房吧,不介意做小的。”說完還拋了一個媚眼。

吳曉曉倒抽一口涼氣,醞釀了一下後,用幾乎可以把房子震得抬起來的音量凶巴巴地吼道:“你腦袋被門夾啦!”

無論吳曉曉的表情多麼難看,目光多麼凶惡,韓瑾不但不害怕,而且還笑得更開心了,悠悠然地說:“以前隻有‘二女共侍一夫’,現在我和光耀兩個絕世美男‘二夫共侍一女’,這是你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什麼絕世美男,我看你是絕世賤男!”

“好了,你別逗她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紀光耀終於開腔。

剛才吳曉曉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韓瑾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紀光耀。回頭一看才發現紀光耀早已下床穿好衣服,正坐在床邊綁鞋。

紀光耀頭也不抬地對韓瑾說:“今天是陳掌櫃抵達臨江城的日子,趕快收拾一下,準備和我一起去悅來樓。”

一個時辰後,吳曉曉、紀光耀、韓瑾三人坐馬車來到悅來樓。

紀光耀本不同意吳曉曉跟來,但是吳曉曉堅持要來看望阿蓮。今天是阿蓮第一天登台表演的日子,作為阿蓮的頭號粉絲兼未來經紀人,她必須給阿蓮加油助威才行。韓瑾也表示讚成,兩人一起軟磨硬泡,終於把紀光耀的耳根磨軟了。

悅來樓前人來人往,一派熱鬧的景象。

馬車繞著悅來樓來到後門,三人都在後門下車。紀光耀有工作在身直接去了前堂,而韓瑾則體貼地把吳曉曉送到後院阿蓮住的地方,然後才告辭去找紀光耀。

與韓瑾分別後,吳曉曉在阿蓮的窗外張望了一下,看到一個背影正坐在銅鏡前。

“阿蓮。”高興地喊了一聲。

背影立刻回過頭來,驚訝地盯著窗外的吳曉曉。

“曉曉,你怎麼來了?”阿蓮急忙起身為客人開門。

“你第一次登台,我怎麼能不來呢?”吳曉曉笑盈盈地走進房間,拉著阿蓮的手,上下打量她的模樣。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隻有裙角染成淡粉色的潔白曳地長裙,宛若瀑布般的長發簡單地盤成一個單螺髻。美雖美,但是身上、頭上、手上均沒有半個飾品,看上去不免有些單調乏味。

吳曉曉捏著下巴,喉嚨深處發出“唔……”的一聲,對阿蓮初次登台的打扮不算十分滿意。

“阿蓮,你戴上這個。”說著便取下自己手上的兩個鑲翡翠銀鐲,二話不說地套在阿蓮手上。

阿蓮嚇了一跳,急忙搖頭拒絕道:“不行,我已經收了你一件衣服,怎麼能再要你的鐲子呢。”

“就當借給你的,等你賺了錢再還給我就是了。而且這鐲子反正是紀家的,就當是紀家賠你的,你收著吧。對了,還有這個。”說著又拔下自己頭上的一支白玉簪,幫阿蓮插在發髻間,“嗯,這樣就好看多了。”

這時吳曉曉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宛若仙女般的阿蓮。

接著兩人又在房間中坐著敘了一會兒話,大概兩刻鍾後,門外傳來黑子的聲音:“香婷姑娘,二少爺讓我來問你打扮好沒有?他想把你介紹給新掌櫃。”

王掌櫃昨天已經被紀光耀冷酷地辭退,今天是新掌櫃接任的日子,所以紀光耀一大早就和韓瑾一起趕來悅來樓。

阿蓮急忙起身為黑子開門,笑吟吟地說:“都準備好了,二少爺在什麼地方?”

一提到“二少爺”,阿蓮的笑容便格外明媚動人,連吳曉曉都為之心動。

黑子看見吳曉曉也在阿蓮的房間,急忙問候道:“二少夫人,你也來啦?”

“我陪香婷一起去吧,正好我也好奇新掌櫃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吳曉曉拍拍裙子站起來,來到阿蓮身後。

“二少爺就在三樓的紅梅間,我為你們帶路吧。”

“不必,你還忙著吧,我和香婷自己去就行了。”

黑子滿頭大汗,衣服都是濕的,一看就知道忙壞了。而且剛才馬車從悅來樓門前經過時,吳曉曉早就看見一樓擠滿客人。

黑子用毛巾擦了擦汗,熱情地說:“都是托了香婷姑娘的福,今天好多客人向我打聽香婷姑娘什麼時候登台。現在夥計們都在忙著搭台子,所以我這跑堂的自然比以往累些。不過累雖累,心裏卻是喜滋滋的。悅來樓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連吳曉曉都被感染了,露出會心一笑。

告別黑子後,吳曉曉和阿蓮向三樓紅梅間走去。

阿蓮抱著琵琶,低頭怯生生地跟在吳曉曉身後。登上樓梯的時候,有幾名眼尖的客人看到阿蓮的身影後都激動地議論紛紛。其他客人也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過去。阿蓮嚇得把頭埋得更低了,直催吳曉曉走快點。

吳曉曉笑嘻嘻地開她玩笑:“我們的阿蓮變成小紅人了。”

上樓梯的時候,吳曉曉低頭向一樓大廳已經搭好大半的舞台望去。她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整個舞台。悅來樓中擺滿餐桌和椅子,本來就已經擠得滿滿當當的,如今新搭建舞台之後,布局便顯得更加緊湊。舞台隻有四張桌子的大小,大概有七八級台階高,隻容得下一人表演,看來是專門為阿蓮設計的,如果換成雙人彈唱肯定就擠不下了。

來到紅梅間的門口,還沒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三個男人的談話聲。其中兩個是紀光耀和韓瑾,另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吳曉曉沒聽過,一猜就是新掌櫃。要說“新”也不新,因為他就是在唐婉柔和王掌櫃接管悅來樓之前,深受紀老爺和紀光耀信賴的“老”掌櫃。昨天紀光耀聲色俱厲地趕走王掌櫃,就是為了幫他出氣。

王掌櫃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黑子等夥計依然照常幹活,這讓吳曉曉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幸好紀光耀手下留情,沒有把悅來樓的夥計全部辭退,否則不但不得人心,而且還會影響悅來樓的生意。

吳曉曉敲了一下門,輕喚一聲:“相公。”

肉麻兮兮的兩個字實在難以出口,所以她把聲音壓得極低,就像做賊心虛一樣。

裏麵傳來紀光耀的回應:“進來吧。”

吳曉曉正要推門而入,卻聽見身後傳來阿蓮的輕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如今的二少爺與當初不太一樣。”一雙柳葉般的眉毛微微顰蹙,透出半分擔心半分疑惑,唯獨沒有懷疑。話中的“當初”指的是韓瑾假冒紀光耀與吳曉曉第一次“回娘家”的時候,也是韓瑾假裝紀光耀說喜歡吳曉曉的時候。

吳曉曉的心髒猛地沉了一下,暗想:肯定不一樣,因為根本就是兩個人嘛。

不過現在根本沒有時間解釋,吳曉曉裝作沒聽見,推開門走進紅梅間,依次對房間中的三人行禮:“相公、韓神醫、陳掌櫃……”給陳掌櫃行禮的時候,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陳掌櫃身上。

對方大概六十餘歲,帶著一頂五梁冠,胡子和發鬢全白了,臉上皮膚繃得很緊,有點像一個清貧且嚴格的教書先生,與王掌櫃的性格截然不同。王掌櫃的親切說好聽點是熱情,說難聽點是市儈。而陳掌櫃卻是一副兩袖清風、不苟言笑的樣子,不會輕易與陌生人熟絡起來,但是卻透出一股值得信賴的氣質。

“老夫拜見二少夫人。”陳掌櫃對吳曉曉作了一個揖,目光隨即轉到阿蓮身上,問道:“這位就是昨天名揚臨江城的香婷姑娘吧?”

阿蓮不敢答話,低頭躲在吳曉曉身後。

韓瑾替阿蓮答道:“她就是我的表妹香婷,從小在鄉下長大,沒見過大世麵,性格又比較內向,讓陳掌櫃見笑了。但是她的琵琶和歌喉確實堪稱一絕,絕對不會給悅來樓丟臉。”

陳掌櫃若有所思地盯著阿蓮,摸了摸胡須。

阿蓮被盯得渾身不舒服,整個人都藏到吳曉曉身後去了。

見狀,陳掌櫃似有深意地說:“雖然是韓公子的表妹,但是看上去與二少夫人更加親近呐。”

吳曉曉嚇得抖了一下,不敢直視陳掌櫃的目光。剛才那一瞬間,她忽然從陳掌櫃的眼神中看到了紀光耀的影子,因為兩者的目光都銳利得仿佛鋥亮的刀劍一樣。說不定紀光耀的眼神就是從他身上學來的。

韓瑾說道:“二少夫人待人親切,短短兩日便與香婷熟絡了,真是香婷的福分啊。”說完向吳曉曉擠了一下眼。

吳曉曉隻好硬著頭皮附和道:“哪裏哪裏,我才要感謝香婷願意在悅來樓表演呢。”說完又加上幾聲幹笑。

不知道是不是回答得太生硬了,陳掌櫃的眉間越皺越深。

“陳叔,你已經幾年沒回悅來樓了吧?這裏好些地方都重新裝修過,我帶你去看一看。”紀光耀見韓瑾和吳曉曉有點撐不下去了,急忙伸出援手。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把陳掌櫃引出紅梅樓。

臨走前不忘吩咐韓瑾:“韓瑾,舞台馬上就要搭好了,你讓阿蓮準備一下。”

韓瑾恭恭敬敬地彎下腰答道:“遵命。”其實彎腰隻是為了掩飾臉上轉危為安的神情罷了。

待紀光耀把陳掌櫃帶走後。吳曉曉急忙關上門,靠在門口撫了撫心口說:“哇,那個陳掌櫃真可怕,剛才嚇得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韓瑾道:“他以前是光耀父親的心腹,的確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這點吳曉曉也承認,微笑道:“有他幫忙我就放心了。”

“是啊。”韓瑾會心一笑。

其實他倆都很擔心紀光耀接手後悅來樓的未來。紀光耀曾經在唐婉柔麵前立下毒誓,如果不把悅來樓做得紅紅火火,就不再過問紀家店鋪。雖說紀光耀當刺客的技術堪稱一流,但是經營酒店嘛……韓瑾和吳曉曉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直到今天看到他請回陳掌櫃這樣一個可靠的幫手,懸在半空的心髒才總算落回原委。

“阿蓮,你準備好了麼?”韓瑾轉頭望著阿蓮。

阿蓮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怯怯地站在牆角,頭垂得都快貼到胸口了。

“阿蓮。”吳曉曉輕輕推了推阿蓮的肩膀,阿蓮總算回過神來。

“我,我準備好了。”說著緊緊抱住懷中的琵琶。

“我才不信呢。”韓瑾輕笑一聲。

吳曉曉也不信,看到阿蓮那一驚一乍的樣子,實在為她的登台擔心。

“不如這樣吧,你待會兒戴著這個鬥笠上台。”韓瑾早就準備好了,一邊說一邊從牆上取下一頂垂著白紗的鬥笠。

鬥笠頂部開了一個洞,正好可以把阿蓮的單螺髻和吳曉曉送給她的那支白玉簪露出來。鬥笠上垂下的白紗正好擋在阿蓮的鼻子附近,隻露出嬌嫩的櫻桃小口和小巧瘦削的下巴。

“悅來樓雖然是一家正經酒樓,但是這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太漂亮的女人容易惹麻煩。戴上這個以後,你看不到客人,客人也看不到你。你登台不會緊張,客人也不會找你麻煩,真是兩全其美。”韓瑾捏著下巴,得意地欣賞著自己把阿蓮打造的“新造型”。

“謝,謝謝……表哥……”

有了鬥笠的遮蔽,阿蓮的膽子稍微大了幾分,說話聲不像剛才那麼顫抖了。

自從陳掌櫃來到悅來樓後,紀光耀造訪悅來樓的次數明顯減少。他開始把時間花在書房裏,或者偷偷去樹林習武練劍。每當慕容真問起來的時候,吳曉曉和韓瑾還要幫他撒謊,不是說他去視察店鋪,就是說他去街上散心。

吳曉曉每天獨守空房,日子過得非常無聊。以前還有韓瑾陪他,現在韓瑾恢複了本來的身份,不方便與女主人交往過密。所以吳曉曉一有時間就去悅來樓打發時間,阿蓮休息的時候就拉著阿蓮聊天,阿蓮登台的時候就乖乖當聽眾。

轉眼之間,阿蓮來悅來樓已經一個月了。

她美妙的歌聲早已傳遍臨江城,甚至還吸引了一批遠道而來的客人。悅來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忙得黑子等夥計們每天都腰酸背痛。不過月底領工錢的時候,沉甸甸的銀子不僅頃刻間治好了他們的一身疲勞,還讓他們比以前更有幹勁。

陳掌櫃願意為悅來樓勞心,夥計們願意為悅來樓勞苦,阿蓮願意為悅來樓表演。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悅來樓鞏固了臨江城第一酒樓的位置,而且還萌生了擴建的打算。因為現在的悅來樓已經不足以容納熱情的客人了,每到用餐時間就可以看見悅來樓外排起等候座位的長龍,一直排出十多米。

一個月後的一天,吳曉曉正在幫廚房洗碗,韓瑾突然衝進來。

“哎喲,我的二少夫人,你怎麼能幹這種粗活?”韓瑾誇張地撫額長歎。

“我看洗碗的人手不夠,而且我正好有時間……”吳曉曉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

以前在家裏,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小姐,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就算嫁到紀家後,也從來沒有做過正經家務,最多隻在韓瑾裝病的時候,稍微伺候一下他的起居。但是現在,也許是受到悅來樓萬眾一心、熱火朝天氣氛的影響吧,她覺得自己也應該盡一份力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除了今天幫忙洗碗外,前幾天她還幫忙打掃過院子,擦過灰,提過水,涮過鍋,剪過草……事無大小,隻要看到有需要,馬上熱情地跑上去幫忙。一開始夥計們都顧忌她貴為少夫人,處處攔著她,而且還彙報了陳掌櫃,陳掌櫃又彙報給紀光耀。紀光耀聽後皺眉歎了一口氣,吩咐道,隻要她不去前堂拋頭露麵地招呼客人,不給大家添亂,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不必管她。自從紀光耀下達這條指令後,果然沒有人再敢阻攔吳曉曉熱心勞動了。

“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充實多了。不僅精神比以前更好,身體也比以前更健康,肩膀不發酸了,手腳也更有勁了。現在我一個人就能提起一袋米呢。”吳曉曉得意地炫耀起來。

不過韓瑾實在沒有表揚她的心情,壓低雙眉,緊張兮兮地說:“快跟我來。”

“怎麼了?”吳曉曉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盯著他。好久沒有看到韓瑾露出這種大敵當前的表情了。

韓瑾壓低聲音道:“我剛才接到一個大消息,鄰街有一間新酒樓今天開張,名字叫做喜來樓。”

“喜來樓?”吳曉曉愣了一下。怎麼聽都像是抄襲悅來樓的招牌。

韓瑾又說:“那喜來樓本是一間客棧,一個月前被人買下來,改建成了酒樓,今天正好開張--你猜背後的買主是誰?”

“一個月前……”吳曉曉低吟,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一個月前正好是紀光耀剛剛接管悅來樓的日子。

從吳曉曉凝重的神色中韓瑾看出她已經猜中了,點點頭道:“沒錯,就是唐婉柔。”

“她到底想幹什麼?”吳曉曉雙眉緊鎖,先前的輕鬆早已一掃而空,轉而被嚴肅取代。

韓瑾歎了一口氣說:“而且,那個喜來樓的掌櫃……就是當初被光耀攆走的王掌櫃。”

“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想報仇嗎?”吳曉曉柳眉倒立,狠狠地拍了一下灶台。

“而且我還聽說,雪兒要在喜來樓登台表演。唐婉柔不惜做到這種地步,挑明了就是想和悅來樓對著幹。”

“雪兒登台?”怒火熊熊的眼眸中頓時多出了幾分擔憂。這幾天吳曉曉光顧著往悅來樓跑,天天和阿蓮泡在一起,幾乎忽略了明雪兒。不知不覺中,一個月時間就已過去。仔細回想起來,這一個月她一次都沒有見過明雪兒。雖然她特意去過幾次明雪兒的院子,但是每次明雪兒都不在。不知道是真的不在,還是故意避開。

“唐婉柔不是最討厭雪兒拋頭露麵麼?”吳曉曉不解地問。

“如今阿蓮風頭正盛,儼然已是悅來樓的活招牌,名揚臨江城。為了叫板阿蓮,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太卑鄙了!雪兒怎麼會同意呢?”

韓瑾無奈地搖了搖頭,默默不語。

吳曉曉拚命幫明雪兒找借口,自言自語道:“唐婉柔畢竟是她的婆婆,她肯定是被逼無奈……”

韓瑾輕歎道:“曉曉,雪兒已經和我們不是一道人了……”

喜來樓開張的第一天,就把悅來樓的客人搶走不少。王掌櫃和唐婉柔深知悅來樓的菜價,每一道菜都比悅來樓便宜一點。而且放出謠言說悅來樓的當家廚師都隨王掌櫃去了喜來樓,悅來樓隻是虛有其包,如今喜來樓才是最正宗的悅來樓。再加上明雪兒這個過去萬花樓的當家花旦登台獻藝,令以前那些久仰花名但卻無緣見麵的男人們全都垂涎三尺,把喜來樓擠得水泄不通。

“好熱鬧啊……”吳曉曉心情複雜地低吟。這時她正與韓瑾趴在喜來樓後院的圍牆上,偷偷窺視前堂的情況。

喜來樓與悅來樓隻相隔一條街,步行一刻鍾左右就到了。吳曉曉纏著韓瑾帶她去偵察敵情,而韓瑾自己也有同樣的打算,所以兩人一拍即合,偷偷摸摸地順著後街來到喜來樓的後門,爬上可以偷看到前堂的圍牆。喜來樓剛剛開張,夥計本來就雇得不多,這時全都聚到前堂去招待客人了,所有後院幾乎看不到半個人影。

“悅來樓大廚都在悅來樓,他們居然故意放出謠言,真是太卑鄙了。”吳曉曉心裏不是滋味。

“掌櫃在前堂,每天都與客人見麵,早就混臉熟了;而大廚每天在廚房與柴米油鹽為伍,客人沒有見過他們的樣子。所以他們散播出大廚都隨王掌櫃轉來喜來樓的消息,大家看到王掌櫃後自然而然信了七八分。”

“而且酒樓的裝潢,擺明了就是抄襲悅來樓。”

無論外觀還是內部擺設,就連牆壁、柱子、屋簷的顏色都與悅來樓如出一轍。

“是啊,他們是故意的。唐婉柔大概想用喜來樓擠垮悅來樓,最後取而代之吧。”

“都是紀家人,何必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吳曉曉恨恨地說。

“因為光耀把她激怒了……如果光耀沒有辭退王掌櫃,唐婉柔未必會買下客棧,改建喜來樓與悅來樓叫板……”

“我倒是覺得紀光耀作對了。既然唐婉柔如此動怒,恰恰證明王掌櫃是她安插在悅來樓的間諜。如果不趁早解雇,日後必出大事。紀光耀宣戰,唐婉柔迎戰,這下可熱鬧了。”吳曉曉嚴重的怒意和恨意漸漸消散,最後變得神采奕奕。

“你在高興什麼?”韓瑾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因為說不定這是一個可以正麵擊潰唐婉柔的機會啊,讓她看看紀光耀和他的朋友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如果你心裏光想著怎麼‘正麵’擊潰,那就輸定了。”韓瑾憂心忡忡地歎了一口氣。

吳曉曉振振有詞地說:“自古以來,邪不勝正。害人終害己,如果她使出什麼卑鄙的伎倆,必將自食其果,我們隻要堂堂正正地迎戰就好了。”

“聽你說得信心十足,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韓瑾饒有興趣地盯著吳曉曉。

“你有沒有聽說過會員製?”吳曉曉計上心來。

“會員製?”韓瑾呆了一下。雖然沒有聽過這個詞彙,但是從字麵卻能猜到幾分含義。

“既然現在喜來樓擺開架勢,想搶我們的客人,我們就要讓她搶不走。我們在悅來樓設立會員製,凡是入會者,酒水全都打八折;會員每消費一兩,我們就返點十錢。但是返點不折現,點數隻能在悅來樓使用。他拿了點數就必然會回來再把點數用掉,這樣我們的回頭客就多了。隻可惜現在紀光耀旗下的店鋪還不多,除了悅來樓就隻有萬花樓。等以後我們有了自己的綢緞莊、藥鋪、首飾鋪之後,都可以推行會員返點,點數可以在那些店鋪抵現金。”

吳曉曉講得眉飛色舞,韓瑾的神色先是驚訝,再是嚴肅,最後變成神采奕奕。他激動地說:“太好了,這是個好辦法。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回去和陳掌櫃商量。”說著馬上抱起吳曉曉,躍下牆壁,急衝衝地趕回悅來樓。

吳曉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