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之中透出濃濃的寵溺和眷戀,令吳曉曉心中充滿絲絲甜蜜。
雖然心裏高興,但是臉上卻不肯誠實地露出笑容。
“我……我才不會呢……”吳曉曉不滿地撇了撇嘴。
韓瑾笑了起來,含笑的眼眸接著轉到紀光耀身上,依然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道:“光耀,現在她已經我的人了。如果你再把她欺負得眼淚直流,就算是好兄弟,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哦。”
“誰是你的人啊!”吳曉曉真受不了韓瑾的睜眼說瞎話。她的名節遲早毀在韓瑾這張胡言亂語的嘴巴上。
“從今以後,你隻能為了我哭,隻有我能欺負你。”韓瑾不僅沒有收斂,還發出更加霸道的宣言。
吳曉曉氣呼呼地冷哼一聲說:“我從沒說過我喜歡你,你從哪裏來的這份自信?”
韓瑾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說:“隻要我不再是紀光耀,你很快就會愛上我的。還記得我們以前的約定麼?”
“約定?”吳曉曉皺起眉頭,眼神之中掠過絲絲不解。
韓瑾提醒道:“你說過,隻要我恢複本來的麵目,你就會認真考慮一下是否接受我。”
“哦……”仔細一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因禍得福,現在我終於可以恢複本來麵目了。”韓瑾的笑容中透出幾分欣慰和釋然。
“看來我不得不回紀家了……”紀光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那兩人隻顧著打情罵俏,全然已經忽略了還有第三人在場。
紀光耀淡淡的笑容中帶著揮之不去的寂寞。剛剛失去明雪兒的他,看到韓瑾和吳曉曉親熱的樣子,不免更加傷感。他不愛吳曉曉,但是看到自己娶過門的妻子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卿卿我我,心中依然有幾分奇怪的酸澀。
“光耀,不許欺負她哦,我會吃醋的。我吃醋的後果很可怕哦。”就像宣布所有權似的把吳曉曉抱緊。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在韓瑾的感染下,另外兩個人也差點以為身份被拆穿是一件好事。
“不要抱著我啦。”吳曉曉氣呼呼地掙紮起來。沒想到韓瑾比自己還記仇,念念不忘紀光耀以前做過的幾件錯事。
明雪兒剛剛嫁給紀光華的時候,紀光耀曾在吳曉曉身上發泄失去明雪兒後的陰鬱之情。當時吳曉曉還很喜歡他,所以被傷害得心碎欲絕。韓瑾當初雖然護著紀光耀,但是現在卻舊事重提,就說明他心裏還是有點耿耿於懷的。
想到這裏,吳曉曉愈發覺得韓瑾可愛,而且還有點佩服他。因為他既不願傷害朋友,又不願看到朋友傷害自己喜歡的人,處在左右兩難的位置上,難得他居然站得穩穩當當,沒有偏袒任何一方,也沒有引起任何一方的不滿。
“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起阿蓮,但是……如果林家二老沒有慘死的話,這次我們就完蛋了……”開了半天玩笑之後,韓瑾終於又恢複正經的表情。他放開吳曉曉,端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壓低的雙眉中浮出一抹悲哀,但唇邊依舊帶著標誌性的淺笑。隻不過這時這份笑容之中也隱約摻雜了一些傷感。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對待阿蓮,希望可以補償林家付出的慘痛代價……”吳曉曉受到韓瑾的影響,語氣也跟著變得沉痛起來。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阿蓮的方向。阿蓮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看來紀光耀用的迷藥絕非泛泛之物。
紀光耀沒有做聲,但是從嚴肅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已經認同了吳曉曉的話。
正在這時,韓瑾和紀光耀仿佛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同時抬起頭,對視一眼,目光之中充滿警惕之色。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介凡人吳曉曉根本看不懂他們用目光交換了什麼情報,隻敏感地從兩人緊張的神色中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來不及回答,紀光耀霍然起身,“啪”的一聲推開窗戶,正想翻窗而出。
“等一下。”沒想到韓瑾卻突然拉住他,對他搖了搖頭。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紀光耀的一隻腳已經踩在窗台上了,被韓瑾一攔,才狐疑地把腳收回來。
“到底怎麼了?”吳曉曉急得直跺腳,一遍一遍地問個不停。
韓瑾可憐她,回答道:“大概是唐婉柔帶人來了。”
“唐婉柔?”吳曉曉花容失色,臉色一片慘淡。現在她光是聽到“唐婉柔”這個名字,身體就不受控製地竄起一股寒流。
“唐婉柔大概收到情報,知道你今晚會來,所以才故意來逮你。如果你一走,唐婉柔肯定要搜房間。到那時……”說到這裏,韓瑾深邃的目光輕輕朝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阿蓮瞥去。
吳曉曉和紀光耀這才頓時明白韓瑾的意圖。
如果唐婉柔搜房間,阿蓮不就暴露了嗎?現在阿蓮傷得很重,而且昏睡不醒,不可能讓紀光耀帶她逃走。這個房間就隻有這麼大,根本藏不下一個大活人。要想隱藏阿蓮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紀光耀當餌。
唐婉柔隻要逮到紀光耀,就不會下令搜房。隻有這樣,才可以保全阿蓮。
短短的一瞬間,三人沉默不語,嚴肅的眼神在彼此心中交換意見。
最後,吳曉曉和紀光耀同時點了點頭,同意了韓瑾的想法。
吳曉曉迅速跑到床邊,拉開被子,把阿蓮藏在被子下麵。韓瑾和紀光耀則抱起屏風的兩端,把屏風移動到靠床更近的位置,這樣就可以更好地把阿蓮隱藏起來。
待他們準備完畢,唐婉柔的腳步聲已經逼近門口了。
這次,不僅是韓瑾和紀光耀,就連吳曉曉都聽出來了,唐婉柔身後至少跟了五個人。
“啪啪啪。”門外傳來急躁的敲門聲。
房間中的三人都提了一口氣,彼此對望了一眼。
“光耀,你在嗎?”唐婉柔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氣中含著幾分穩操勝券的笑意。
三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房間中央,望著門口方向,沒有答話,似乎在等唐婉柔直接帶人衝進來。
誰料,這時門外卻傳來另一個他們三人始料未及的聲音。
“光耀,你在房間嗎?”居然是紀光耀的母親--慕容真的聲音。
聽到慕容的聲音後,紀光耀和韓瑾沉著的神情都明顯掠起一抹驚訝和不安。吳曉曉更是驚慌,嚇得捏緊雙手,抬頭望著他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太卑鄙了。”紀光耀咬緊牙根,從喉嚨深處把聲音擠出來。
“看來唐婉柔也盼望你早日回歸紀家呢。”韓瑾歎了一口氣,用一句輕鬆的玩笑話衝散凝滯的氣氛。
唐婉柔拉上慕容真一起來逮紀光耀,看來是想逼紀光耀說出真相,承認錯誤,然後從此留在紀家,不再找替身來混淆視聽。
“光耀,你們別躲了,我們都看到房間裏有三個人影了。”唐婉柔故意揚高聲音,充滿嘲諷的意味。
房間中點著燭火,早就把紀光耀、韓瑾、吳曉曉三人的身影映在了窗戶上。
紀光耀雙眉頓時壓低,下意識捏緊拳頭。
吳曉曉擔心地看了紀光耀一眼,覺得他太容易被激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唐婉柔積怨太深的緣故。
焦躁的紀光耀與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韓瑾簡直是正反兩個極端的性格。
“我去開門吧。”吳曉曉輕輕說了一聲,目光從韓瑾和紀光耀的臉上掃過。見他們兩人都沒有反對後,才吸了一口氣,向門口走去。
打開門一看。最前麵站在唐婉柔,後麵緊跟著紀光華和慕容真,再後麵就是三個虎背熊腰的家仆,大概是當保鏢用的。不過,如果真的動起手來,這三個熊漢根本擋不住紀光耀。
“光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真看到房間中一模一樣的兩個紀光耀,嚇得臉上頓時退去一層血色。
“姐姐,我沒有騙你吧。他居然一直裝病,騙得我們好苦啊。”唐婉柔扶著慕容真的手,佯裝關切地慢慢把慕容真扶近房間。“要不是明雪兒報信,不知道還要被你們騙多久。”
“雪兒報信?”吳曉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她急忙扭頭看了看韓瑾和紀光耀的臉色,發現他們兩人都沒有自己這麼驚訝,似乎沒有懷疑唐婉柔說謊。見狀,吳曉曉也不由信了幾分。難道真的是明雪兒給唐婉柔報的信?
“我今天才知道明雪兒是一個孝順的女兒,看不慣你們這樣欺瞞長輩,所以才給我們報信。”
唐婉柔明明早就知道紀光耀有替身,卻還要裝出一副沒有明雪兒報信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到她裝模作樣的醜態,吳曉曉胸口一陣厭惡,憤憤地扭開頭去。
除了慕容真沒有懷疑唐婉柔外,其他人心裏都明白,唐婉柔故意把明雪兒的名字提出來,就是為了刺激紀光耀。
“她就那麼想與我們劃清陣營麼?”紀光耀冷漠地哼了一聲。
吳曉曉這時才驀然想起今天明雪兒離開時,韓瑾說的那句“她自然有她的辦法讓紀光華相信她”,原來向唐婉柔泄密就是明雪兒自保的方法。說不定韓瑾在放明雪兒離開時,就已經猜到她會這麼做了。
剛才韓瑾之所以攔住紀光耀,一來是為了保住阿蓮,二來也是為了幫助明雪兒。既然明雪兒決定要與紀光耀劃清關係,那麼就必須做到這麼絕,讓紀光耀徹底絕望才行。
明雪兒對唐婉柔報信,雖然對唐婉柔和紀光華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幫助,但是對於紀光耀和韓瑾來說卻並未帶來太大的傷害,因為反正紀光耀已經決定要返回紀家了。明雪兒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會報信。她既想取信與紀光華和唐婉柔,又不想真正傷害紀光耀。
唐婉柔見紀光耀的反應比她想象中平靜了很多,不免有些不悅,眉眼之中堆滿的笑意全都減淡了幾分。“光耀,當著你娘的麵,你不好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是啊,光耀……他到底是誰……”慕容真抬手搖搖晃晃地指著韓瑾,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紀光耀,慕容真以為自己眼花了。
“娘,他是誰並不重要。”紀光耀歎了一口氣,誠懇地說,“對不起,孩兒欺騙你這麼久,但是……從今以後,我保證在紀家出現的紀光耀,絕對是我本人,不會再有替身。”
他並不打算解釋韓瑾的身份和之所以找替身代替自己的始末。
幸好慕容真最關心的也不是韓瑾的身份,而是紀光耀的健康。她輕輕拉著紀光耀的手,關切地問道:“光耀,你的身體好些了麼?病情怎麼樣?”
“娘,我根本沒有病,全是裝出來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紀光耀回握住慕容真的手,內疚地答道。
“為什麼要裝病?”聽說隻是裝病後,慕容真不但不埋怨紀光耀的欺騙,而且還露出欣慰的表情。在她心中,就算被兒子騙了也好,隻要兒子的身體健康,無病無恙就好。
然而慕容真的問題卻令紀光耀的表情突然冷酷起來。不動聲色地狠狠瞪了唐婉柔一眼。唐婉柔局促地移開目光。
為什麼裝病?當然是因為唐婉柔下藥想要毒害自己!但是現在揭穿真相還嫌太早,一來沒有證據,二來會嚇壞母親,三來還會把唐婉柔逼急了咬人。
思及此,無論紀光耀心中如何怨恨,臉上卻不敢流露分毫。他很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換回剛才那副孝子的表情說:“……是為了不讓替身穿幫。”隻要裝病就可以常臥病榻,不接觸外人,被拆穿的幾率也就降低了。
慕容真信以為真,輕輕點了點頭,握緊紀光耀的手說:“光耀,你肯承認錯誤就好。”
“姐姐,你這就原諒他了呀?你不問問他在外麵幹了什麼?”唐婉柔似乎還嫌不夠熱鬧,在旁邊煽風點火。
慕容真輕歎道:“即便他什麼都不說,但是我這個當娘的多少可以猜到。這孩子從小喜歡習武,我又偏偏不準他練武。他恐怕背著我在外麵偷學吧……”
知子莫若母,果然猜得一點都不錯。吳曉曉暗暗佩服。
“二娘,你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難道想對我家法伺候?”紀光耀冷笑著瞥了唐婉柔一眼。
“哼。”唐婉柔漠然地扭開頭去。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紀光華開口道:“二弟迷途知返,肯重歸紀家當然好。但是你裝病裝得太像了,鬧得滿城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紀家的二少爺是個病坨子,如果突然複原,難免不會招人議論……”
紀光耀生硬地打斷他的話,冷漠地說:“這倒不勞你費心,我自有安排。”
盛氣淩人的態度噎得紀光華半天吐不出半個字來。最後也像他娘那樣,“哼”了一聲扭開頭去。
一直沒有吭聲地韓瑾似乎覺得很解氣,偷偷對紀光耀豎了一下大拇指。隻有吳曉曉看到韓瑾的這個小動作,著急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責備他:這種關鍵時刻,不要一副悠然看戲的樣子!
慕容真不追究,唐婉柔和紀光華自討沒趣。再加上夜色已深,他們很快就離開了。
送走這群人後,吳曉曉終於鬆了一口氣。下意識望了一眼阿蓮的方向,阿蓮依舊睡得不省人事。
“還好唐婉柔沒有發現阿蓮。”韓瑾順著吳曉曉的目光望去,說出吳曉曉的心聲。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希望阿蓮以後不要再遇到什麼磨難了。”吳曉曉真心祈禱。
韓瑾點點頭,在心中默默為阿蓮祈福。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問紀光耀:“光耀,你打算怎麼讓全城人相信你病情痊愈,生龍活虎?”
紀光耀胸有成竹地一笑,答道:“這還不簡單?你不是神醫麼……”
第二天,韓瑾以神醫的身份來到紀家,為紀光耀診病。一劑藥就藥到病除,治好了紀光耀的多年“頑疾”。紀光耀因為欣賞韓瑾的醫術,便把他留在紀家。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寢室同步,關係好得令人生疑。不過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是醫生對病人的關心,很少有人追根究底地研究韓瑾這位神醫的來曆。
常年臥病在床,連個媳婦都討不到的紀家二少爺,搖身一變,成了風度翩翩的俊美公子。不少當初拒絕了紀家提親的人家都後悔得連腸子都發青了,到處托人打聽二少爺還需不需要討一房小老婆,他們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奉上。
為此,慕容真還非常認真地來找紀光耀商量過。因為吳曉曉過門已經將近四個月,一點身懷六甲的跡象都沒有,慕容真這個當婆婆的隱隱有些心急了。紀光耀好不容易才說服慕容真推去那些紅娘的說媒。
韓瑾得知此事以後,足足笑了一刻鍾,差點直不起腰。
吳曉曉也在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紅是因為害臊,白是因為驚訝。瞬息萬變,煞是精彩。
紀光耀已經回到紀家半個月。這半個月裏,他一直遵照當初對韓瑾的承諾,對吳曉曉以禮待之,敬而遠之。兩人不僅沒有肌膚之親,就連眼神都很少交流。每當目光不經意間撞上的時候,總是同時匆匆地移開視線。
阿蓮一直在紀光耀的房間中養病。經過半個月的調養,身體已經好多了,昨天剛可以下床行走。
韓瑾以“神醫”的身份來到紀家後,開藥方、抓藥、煎藥比以前更加方便了。每當看到他在廚房裏忙活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在幫紀光耀煎藥,神仙都猜不到他煎的藥全都喂阿蓮服下了。
阿蓮占了半張床,每天晚上,吳曉曉陪阿蓮同床共眠。紀光耀隻好在屏風外麵用三張凳子搭一張簡陋的“床架子”,還好他是練武之人,睡了兩三天也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後來還是韓瑾可憐他,偷偷幫他買來一張臥椅,放在窗邊。白天在上麵放一個四角矮幾,可以下棋品茗;晚上把矮幾撤走,躺下就可以睡覺。又方便又美觀,還不會引人懷疑。
紀光耀的康複得太突然,細心的人肯定隱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大部分都接受了韓瑾是“神醫”的這個解釋。隻有唐婉柔、紀光華、慕容真三人才能猜到其中的內幕。
揭穿韓瑾身份的那天晚上,唐婉柔帶來的那三名家仆都是唐婉柔的心腹,其他本事沒有,就是打人夠狠,嘴巴夠緊,所以並未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外傳。
這半個月來,日子仿佛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韓瑾每天忙著幫阿蓮治病,煎藥,喂藥,除了身上的傷口外,還幫阿蓮把臉上的傷口也一起治了。吳曉曉一有時間就陪著韓瑾一起照顧阿蓮,看到阿蓮一天天康複,她的心中倍感欣慰。紀光耀大部分時間都耗在書房中,把最近幾年店鋪的賬目全都審查了一遍。以前他光顧著練劍,幾乎快把父親傳給他的經商之道都忘光了。
另一方麵,唐婉柔和紀光華的日子則過得提心吊膽,身邊總是跟著兩三個虎背熊腰的保鏢。而且他們依然對明雪兒帶著戒備。紀光華不再與明雪兒同房,更不敢對明雪兒拳腳相向,因為害怕精通武藝的紀光耀會替明雪兒報仇。
半個月後的一天,吳曉曉和韓瑾一人提著一包藥,從城裏的藥鋪往回走。
這天陽光明媚,路上行人穿梭如織,一派熱鬧的景象。路邊攤販的吆喝聲與車馬碾過的車輪聲交織成一首盛世繁華的讚歌,街邊的每一幢房子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閃閃發亮,美麗得就像畫中一樣。
也許是因為心情好,吳曉曉眼中的臨江城也變得分外美麗。一想到阿蓮馬上就可以複原了,腳步立刻變得更加輕快,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回紀家。
其實複原的不僅是阿蓮,就連吳曉曉心中的傷口也漸漸愈合了。韓瑾看著吳曉曉麵帶微笑的表情,唇邊情不自禁地掛上一抹欣慰的笑意。
這時,走在前麵的吳曉曉忽然回頭問道:“阿蓮什麼時候才能痊愈呀?”
韓瑾的眼神中立刻飛出幾分炫耀的神色,得意洋洋地說:“這兩包藥,一包內服,調理身體;一包外用,祛斑嫩膚。最長三天,阿蓮必定由內而外脫胎換骨。”
吳曉曉由衷稱讚道:“你還真是神醫。”
“那當然。”韓瑾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份讚譽,接著說,“多虧了光耀的辦法好。謊稱是我醫好了他的病,一來解釋了他的突然康複,二來又可以讓我以神醫的身份留在紀家,常伴左右。這招一箭雙雕之計用得實在是妙。”
雖然吳曉曉以前就已見過幾次韓瑾的真容,但是韓瑾恢複原本的身份,不再易容成紀光耀的模樣後,剛開始的幾天,吳曉曉依然非常不習慣。
也許是見慣了韓瑾用紀光耀的模樣與自己嬉笑打鬧,總覺得那張臉才是最親切的。
她早已不再混淆韓瑾和紀光耀,但是潛意識裏卻把兩人當成外貌相似、性格迥異的雙胞胎兄弟來對待,所以現在每天看到韓瑾這張截然不同的臉,總覺得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平心而論,韓瑾比紀光耀更有貴族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一股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優雅。白皙的皮膚就像沒有曬過太陽一樣,透出一股玉石般的潤澤。好看是好看,但是總讓人覺得這幅標誌的長相上少了幾分生氣,隱隱約約混著一點病態的蒼白之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對了,你的醫術是哪裏學的?”吳曉曉好奇地問。
韓瑾想也沒想就答道:“自學的。”
吳曉曉扁了扁嘴,小聲嘀咕:“易容也是自學的,醫術也是自學的……如果你不是天才,那就是在說謊……”
“你還在懷疑我的身份麼?”韓瑾仔細盯著吳曉曉的表情,唇邊的笑意依然如舊。似乎被吳曉曉懷疑是他的榮幸。
“不是懷疑,是好奇,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吳曉曉聳了聳肩,繼續向前走。
韓瑾快步追上去,想了想,說:“不如這樣吧,我們交換。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我也告訴你我是什麼人。”
吳曉曉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韓瑾。總覺得韓瑾深邃美麗的眼瞳中,藏著幾分她看不透的秘密。
“愛說不說,反正我沒有興趣。”吳曉曉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其實她不是沒有興趣,而是不敢用自己的來曆去交換韓瑾的秘密。她知道韓瑾和紀光耀到現在都有點懷疑她來曆不明,但是她從來都把不解釋當成最好的解釋。反正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安穩,何苦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告訴這群古人她是穿越來的,說不定會被當成妖女燒死呢!
“曉曉,我已經用我的本來麵目與你相處十五天了,你有沒有什麼感覺?”
“原來已經十五天了?”吳曉曉有點驚訝。她對日期不太敏感,這段時間對她來說隻是模糊的“半個月”,但是對於韓瑾來說,確實精確的“十五天”。韓瑾之所以把日子記得這麼清楚,就是因為他很珍惜與吳曉曉在一起的每一天。
吳曉曉心中浮起淡淡的感動,目光微動,凝視著韓瑾忽然變得認真的表情。
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跳竟然加快了。
“大庭廣眾之下,你就不能低調點嗎?”吳曉曉臉紅耳赤,竟不敢正麵回答韓瑾的問題。
韓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