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寶貝別逃(2 / 3)

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吳曉曉也被大家的動作感染,跟著一起抬頭,向白紗之中望去。隻見白紗掩映之中,一個飄渺的人影正端坐其中,麵前似乎還擺了一張古琴。隨風飄舞的白紗正好遮住了她的臉龐,看不真切。偶爾白紗被夜風揚高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個美麗動人的下巴。正是這“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曖昧,更增添了女子的神秘。

吳曉曉倒抽一口涼氣,被女子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震懾全場的氣質征服了。即使沒有露麵,白紗的女子存在感依然非常強烈,仿佛整個萬花樓都變成了她的舞台。她輕輕地撥動琴弦,悅耳的琴聲仿佛清澈的泉水一般飛濺,撒向樓下的觀眾。不要說那些專程前來獵豔的男人了,就連吳曉曉這個女人也差點被對方把魂勾走。

一曲完畢,萬籟俱寂。所有人都沉浸在剛才美妙的樂聲中,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吳曉曉從人群中擠過去,竭盡全力想要靠近舞台上的女子。但是離舞台還有二十多步的時候,就有兩個龜公走上前來攔住她的去路。這兩人見吳曉曉衣著光鮮,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是,所以語氣也分外友善,禮貌地勸阻道:“公子請不要往前走了,雪兒姑娘不喜歡陌生的人靠近。”

雪兒姑娘?吳曉曉心中凜然,心想她果然就是紀光耀的夢中情人明雪兒。果然人如其名,仿佛冰山雪蓮一般高貴不容侵犯。難怪紀光耀會迷上她,難怪韓瑾不願帶自己來見她……

吳曉曉還沒有見到對方的相貌,卻仿佛已經被擊敗了似的,垂頭喪氣地悶不吭聲。

這時白紗都已落下,白紗中的美女終於露出真麵目。說是真麵目,其實也隻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罷了。不知何時舞台上又多了一麵繪著百鳥朝鳳的白紗屏風,明雪兒端坐於屏風之後,以女王般的氣勢俯視著台下仰望她的眾人。

剛才那首曲子隻是暖場曲,接下來才是高潮。隻見鴇母走上舞台,站在屏風前,一邊嫵媚地搖著扇子,一邊對台下垂涎美色的男人們說:“各位客官今天真是好運氣,我們的雪兒姑娘之前被某位大官人束之高閣,就連神仙下凡都見不了她一麵。如今她終於又肯見客了,今晚將與一位她喜歡的官人共度良宵……”

接下來又滔滔不絕地講了好久,無非就是慫恿台下之人不斷抬價,看誰今晚能把明雪兒買到手。

全樓的男人們都像發瘋似的,如潮水般湧向舞台,圍著鴇母不停叫價。眼看價碼越抬越高,鴇母笑得花枝亂顫,連扇子都掩不住她滿口的黃牙。其他的姑娘們也都知道自己不是明雪兒的對手,早就習慣明雪兒一出場自己就要甘當配角的宿命,所以也跟著客人們一起熱鬧,沒有一點不滿的樣子。

吳曉曉急流勇退,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壓驚,忽然有些後悔來到這裏。見到明雪兒又能怎樣,隻是徒增自己的自卑罷了。來這裏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有的女人天生就是要被男人當成寶貝寵的,和自己這種嫁人之後卻見不到老公的人有著天淵之別。

正在吳曉曉鬱悶之時,韓瑾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飄然坐到吳曉曉的身邊,問道:“怎麼了?看到雪兒之後不開心啊?”

“誰說我不開心了?”吳曉曉沒好氣地抬起頭,正想與韓瑾拌嘴,卻發現韓瑾臉上多了幾個血紅的大唇印,急忙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韓瑾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印著唇印,急忙掏出手帕擦幹淨。邊擦邊說:“唉,每次來這裏,我都弄不懂自己到底是來嫖妓的,還是被妓嫖的。今天又被她們揩了好多油,連屁股都被摸過了……”

吳曉曉酸巴巴地諷刺道:“真是恭喜你了。風流大少爺,那邊那麼熱鬧,你不過去跟著叫價麼?”

韓瑾煞有介事地說:“朋友妻不可欺,兄弟妻不可戲。我哪有膽子去叫價,不被光耀活活拆了才怪。”

吳曉曉淒楚地笑了一下,低聲自語:“你現在終於知道這個道理了……”

當初他欺負自己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句話?原來不僅是在紀光耀眼裏,就連韓瑾也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紀光耀的妻子。紀光耀真正的妻子,應該是台上屏風後的那名美女,隻不過兩人無法拜堂成親罷了。

這時舞台那邊已經叫價叫到千兩黃金了,人群中的唏噓聲一陣接著一陣,好不熱鬧。

韓瑾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遠遠望著人頭攢動的舞台方向說道:“萬花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真是多虧了你。如果你沒有和光耀成親,雪兒就不會再次接客。她不接客,又哪有今晚這壯觀的景象呢?”

他的話無意中刺到了吳曉曉的痛處。吳曉曉不客氣地回敬道:“萬花樓的生意好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這裏又不是你開的。”

聞言,韓瑾的表情竟變得有些奇怪。轉頭盯著吳曉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吳曉曉狐疑地猜到:“不會真是你開的吧?”

韓瑾猶豫了一下,但最後依然實言相告,壓低聲音在吳曉曉的耳邊說:“其實這萬花樓就是紀家的,而且現在正是光耀在經營。光耀正是因為喜歡明雪兒,才費勁千辛萬苦把這間青樓從唐婉柔和紀光華手裏搶了過來。”

“看來他為了喜歡的女人還是挺拚命的嘛。”吳曉曉自言自語般低吟。過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瞥了韓瑾一眼問:“難怪你和萬花樓的姑娘這麼熟,想必是經常陪紀光耀過來視察經營情況吧?”

韓瑾急忙點頭說:“那當然,不然我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要不是不想讓你誤會我,我也不會這麼快就告訴你萬花樓是紀家的產業了。”

兩人剛說完這幾句話,舞台那邊的叫價就已翻了一番,變成兩千兩黃金。

韓瑾抬頭望著舞台的方向,悠然抿了一口茶歎道:“如果光耀知道雪兒今晚的身價已經達到黃金兩千兩了,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傷心。”

吳曉曉也跟著感慨道:“真是一棵搖錢樹啊。”

誰料韓瑾卻搖了搖頭,放下茶杯,抱起胳膊,裝腔作勢地說:“隻可惜這棵搖錢樹是個怪脾氣,不但沒有賺過錢,禍倒是惹了一大堆。她剛剛與光耀分手,想必現在心情不好,所以我有預感,今晚絕對有事情發生。”

韓瑾話音剛落,就聽見舞台方向傳來一陣喧嘩。

吳曉曉抬頭一看,竟發現明雪兒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了!不過臉上依然蒙著白紗,看不到真實的相貌。即便如此,也已經足以饞得台下那群色狼們口水直流了。她的身影稍微一動,台下就是一片潮水般的呼聲。最後她微移蓮步,來到鴇母身邊,俯身在鴇母耳邊說了幾句話。

鴇母聽後臉色立刻起了變化,再三向明雪兒確認,但是明雪兒無比堅定地點頭。最後鴇母坳不過明雪兒,隻好擠出笑臉,對台下眾人道:“各位官人,雪兒姑娘今晚的客人決定了。”

此話一出,那位剛才出價出到兩千兩黃金的男人立刻耀武揚威地高高揚起了頭,以為可以抱得美人歸。

誰料鴇母卻指著人群之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喝茶的吳曉曉說:“那邊穿白衣服的官人,雪兒姑娘請您到房裏敘話。”

“什麼?”吳曉曉瞪大眼睛,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圍在舞台周圍的人全都回過頭來,向吳曉曉投去驚訝的目光。其實最驚訝的人正是吳曉曉本人,她愣愣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什麼?我?怎麼是我?”剛才她一直在喝茶,根本沒有參與叫價啊。

早就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的韓瑾一點也不吃驚,故意無視吳曉曉向他投來的求救目光,悠然自得地聳了聳肩,繼續低頭品茶。“你看吧,煮熟的兩千兩黃金就這樣飛了……”

突然成為全樓人注意焦點的吳曉曉有些不知所措,拽了拽韓瑾的袖子,向他求救。

誰料韓瑾卻一副看好戲似的樣子,不但不幫忙還煽風點火地說:“你不是想見雪兒麼?別人花兩千兩黃金都買不到的機會,你一個銅板都不花就見到了。這麼劃算的買賣,錯過了多可惜?”

“算了,反正你不是好人。”吳曉曉見韓瑾根本沒有要幫她的打算,也懶得多費唇舌。既然自己今晚來萬花樓就是見一見明雪兒就不要害怕。如今對方還主動要求見她,也幫她省了很多麻煩。思及此,吳曉曉抬起頭,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容,學著以前在古裝劇中看到的樣子,抬起手來向大家作揖,嘴裏還嘰裏咕嚕地說著:“承讓,承讓。”

身旁的韓瑾埋著頭,肩膀微微聳動,一看就知道是正在拚命憋笑。

真討厭,故意看自己笑話。吳曉曉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這時已經有兩名龜公走上來,恭恭敬敬地笑著,做了一個“樓上請”的手勢。吳曉曉猶豫了一下,心想:反正自己是女人,對方也是女人,有什麼好害怕的。於是壯著膽子,跟著龜公們走上精美的雕花樓梯,向樓上飄出迷情清香的風雅小房間走去。

樓梯剛上到一半,吳曉曉突然聽見舞台方向傳來一陣喧嘩。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是剛剛參加叫價的人不服氣地鬧了起來。老鴇忙著安慰,其他姑娘們也都在拚命說好話,龜公們也在努力維護秩序。有些脾氣好的客人情緒被安撫下來了,但是仍然有人不依不饒地大吵大嚷,一定要讓明雪兒給他們道歉才肯罷休。

但是明雪兒不愧是花中之魁,根本不理這群鬧事的人,幽雅地轉過身,飄然地離開了舞台。好似這場混亂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見明雪兒如此目中無人,那群人鬧場的更加憤怒,其中有幾個體型強壯的男人甚至推開龜公,想直接爬到舞台上去攔住明雪兒。

吳曉曉見場麵有些失控,停在樓梯上不敢往上走了。她看了韓瑾一眼,心想既然萬花樓是紀家的產業,韓瑾應該不會坐視不管才對。不過韓瑾依然是那副悠然自若的笑容,感覺到吳曉曉的視線後,抬頭回望了吳曉曉一眼,然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停留,隻管直接去明雪兒的房間就好,這裏由他處理。

接著韓瑾便向舞台處最混亂的地方走去。萬花樓的姑娘都認識他,知道他是老板最親密的朋友,不約而同地為他讓出一條路來。那些鬧事的男人們也感覺到有一個氣場強悍的人正在靠近,不自覺地乖乖閉嘴,向韓瑾看去。失控的場麵僅僅是因為韓瑾的出現就已經安靜下來,站在樓梯上目睹這一切的吳曉曉不禁有些佩服。

但是,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一個男人突兀地從人群中衝出來,耀武揚威地揚著下巴,凶悍地對韓瑾說:“你是什麼人?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不讓明雪兒出來道歉,我就拆了這座萬花樓!”這人口氣之所以這麼大,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紀家的大少爺紀光華,而且也就是剛才那個出價兩千兩黃金隻為見明雪兒一麵的冤大頭。

萬花樓由紀光耀經營,紀光耀和紀光華的兄弟關係本就隻是表麵上的和睦,內地裏早就恨不得毒死對方的那種。所以紀光華來萬花樓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客人,無法利用特權讓明雪兒見他。紀光華也不認識韓瑾,不過看萬花樓的姑娘和老鴇都把他當救星,所以就以為他是紀光耀請來經營萬花樓的老板。

樓梯上的吳曉曉沒想到紀光華也在萬花樓,下意識把頭低了下去。雖然她現在穿著男人的衣服,而且臉上的紅斑也已經卸下來了,但畢竟做賊心虛,生怕被紀光耀認出來。這下怎麼辦?本來還想下去幫韓瑾的忙,但如果被紀光華認出來了事情肯定會鬧得更大。思前想後之下,她決定還是去明雪兒的房間躲一躲,離紀光華越遠也好。

這時那兩名帶路的龜公發現吳曉曉的臉色不對勁,以為他是被台下的混亂嚇到了,好心地安慰道:“公子不要擔心,這種事情我們見多了,大家都知道應該怎麼處理。更何況今天有我們老板的朋友在場,再大的亂子他都能平息下去。所以公子不要害怕,安心去見雪兒姑娘吧。”龜公話中“老板的朋友”指的就是韓瑾。

吳曉曉望著舞台下正在安撫紀光華的韓瑾,在心中默默地說了一句:“韓瑾,拜托你了。”然後就跟著龜公向明雪兒的房間走去。

明雪兒的房間位於二樓最深處、最安靜的一個角落。通向房間的走廊足有二三十步,而且地上還鋪著奢華的彩花毛毯。走廊兩邊的牆壁上也都掛著書畫詩詞,就像一個畫廊一樣。龜公們隻把吳曉曉帶到畫廊的入口處就退下了,剩下的二三十步要吳曉曉獨自一人走過去。

走廊的牆角處亮著兩排暖紅色的燭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最深處的房間中飄來一陣清雅的琴聲,頓時把舞台下的喧嘩都化為雲煙。吳曉曉就像中邪似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像來到一個另外的世界,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隻知道在琴聲的牽引下,一步一步地向深處走去。

走廊盡頭是一扇精美的橢圓形雕花小門,門上蒙著纖塵不染的白紗,吳曉曉都不忍心伸手去推門,生怕把這些白紗摸髒了。但是就在這時,不等吳曉曉推門,門就自動打開了,簡直比現代社會的自動門反應還靈敏。

房間中,正對門口的位置就是一扇巨型屏風,屏風上依舊畫的是百鳥朝鳳的圖案。

明雪兒早已在屏風後麵恭候多時,美麗的身影在燭火的照映下映在屏風上。隨著燭火的搖曳時淡時濃,時定時動。連吳曉曉這個女人都快受不了這個誘惑,差點被明雪兒把魂勾去,更不要提那些色迷心竅的男人了。

沉醉在美好氣氛中的吳曉曉隻顧著驚歎,忘記了說話。

這時琴聲戛然而止,明雪兒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公子還站在屏風外麵幹什麼,不想過來見見雪兒麼?”她的嗓音清美絕倫,一點也不遜色剛才的琴聲。語調甜而不膩,媚而不妖,那種勾魂攝魄的音色把握得恰到好處,就連吳曉曉都酥了骨頭,如果換成男人,隻怕早就神魂顛倒了吧。

吳曉曉提了一口氣,壯著膽子走到屏風後麵。

屏風後的美人抬眸一笑,一雙水汪汪靈動的眼睛眯成月牙般的形狀注視著吳曉曉。但是下半張臉依然掛著白紗,若隱若現地不肯現出真麵目。

吳曉曉心髒撲通一條,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公子請坐吧。”明雪兒微微抬手,袖口中飄出一股茉莉般的清香味,令吳曉曉一陣意亂神迷。

房間中隻亮著一盞燭火,光線帶著一抹薄紅,昏暗之中透出一絲情欲的曖昧。吳曉曉靜也不是,動也不是,在明雪兒的邀請下,鬼使神差地坐在明雪兒的對麵。但是她隻顧著盯著明雪兒的臉看,緊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明雪兒垂下又長又翹眼睫,莞爾一笑,一邊為吳曉曉斟茶一邊問:“公子為什麼一直盯著雪兒的臉看?”

吳曉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想看你到底長得什麼樣?”

聞言,明雪兒又笑了。停下斟茶的動作,抬眸迎向吳曉曉的眼睛,輕歎道:“通常男人看到我的臉後,都會變得心急火燎。我若想好好與他們說幾句話,就必須遮著臉才行。”

吳曉曉尷尬地點了點頭。其實她心裏想:即使這麼遮著臉,男人肯定早在屏風外麵的時候就已經心急火燎了。

紀光耀真是豔福不淺,能得這樣一個紅顏知己,難怪他根本不正眼看自己一下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習慣了明雪兒的溫柔鄉後,想必其他女人在他眼前都已經不是女人了吧。

這時,明雪兒竟輕輕地揭開了蒙麵的白紗,在吳曉曉麵前露出真麵目。

那是一種勾魂攝魄般壓倒性的美,是一種足以擊碎所有情敵自信的武器。

吳曉曉頓時到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把雙眼睜大到極限。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在這種絕世的容顏下包裹的內在,究竟是好是壞都已經不重要了。紀光耀會迷上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無法扭轉的結果。

“這下公子滿意了麼?”明雪兒莞爾一笑,美麗的眼眸靈光閃動。

吳曉曉深深地踢了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鄭重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其實我是女人!”也許現在自爆真相有些衝動,但是吳曉曉害怕如果對方以為她是男人而不斷魅惑她的話,她的心就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誰料聽到這個宣告後,明雪兒一點也不吃驚,隻微笑著點了點頭。

倒是吳曉曉驚訝的問:“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驚?你早就看出來了?”

明雪兒也不隱瞞,溫順地點了點頭說:“我和你身邊那位公子是熟人,所以多看了你幾眼。姑娘天生麗質,眉目如畫,這一身男裝怎麼遮得住你美麗的氣質呢?”

雖然明知道她說的隻是奉承話,但是被一個大美女當著麵表揚,吳曉曉也有些飄飄然。就算明雪兒長醜幾分,但是有這種討人喜歡的甜嘴,肯定也不會吃虧。如果韓瑾和紀光耀有她一半可愛,自己就不會每天被氣得毛焦火燎了。

明雪兒口中那位“熟人”正是韓瑾。韓瑾和紀光耀是好兄弟,所以明雪兒自然也與韓瑾熟識。

明雪兒又說:“韓瑾每天都替光耀留在紀家,恐怕沒有時間到外麵去結交別的女子……”

吳曉曉低頭聽著,心想原來明雪兒也知道韓瑾和紀光耀兩人共飾一角的秘密。

誰料明雪兒的話鋒突然一轉,唐突地問道:“……所以你大概就是光耀剛過門的妻子吧?”

被她一語中的地道破身份,吳曉曉驚訝得差點站起來。不過明雪兒隻是恬靜的笑著,胸有成竹地等待吳曉曉點頭。見狀,吳曉曉知道她是已有十分的把握才敢有此一問,與其編造一些拙劣的謊言,還不如堂堂正正地承認。

想到這裏,吳曉曉點了點頭說:“我正是紀光耀剛過門的妻子。”

吳曉曉力壯山河的自報身份。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是不是有些生硬,就好像正妻揪住小三討說法一樣。為了讓明雪兒知道她不是來吵架的,慌慌張張地補充道:“不過我對他沒有一點夫妻感情。”

明雪兒抿嘴一笑,什麼也沒有多說,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卻仿佛看透了一切。吳曉曉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局促地低下了頭,忽然有點後悔剛才說了一句畫蛇添足的話。之所以把關係撇得幹幹淨淨,反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明雪兒柔聲道:“他這三天的確都在我這裏,我好言好語地勸過他,但是他根本不聽……”

麵對驚為天人的明雪兒,吳曉曉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輸了一截。但是很奇怪,她竟然不覺得明雪兒剛才的話刺耳。也隻有明雪兒才有這種魔力,可以把遺世孓立的美貌與平和真誠的態度融為一體。

吳曉曉低聲問道:“聽說你為了這樁婚事還生了一場病……”吳曉曉以前一直以為她故意裝病,用苦肉計拴住紀光耀的心。但是今天見到明雪兒後覺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明雪兒要留住紀光耀的方法何其多,隻要一句話紀光耀肯定就舍不得離開半步,根本沒有必要用裝病這一招。她之所以會大病一場,難道是因為對紀光耀動了真情?

明雪兒恬靜的笑容中忽然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陰鬱。她低聲道:“隻是前段時間吹了夜風,受了一點寒而已,與你們的婚事無關。”

這急於撇得幹幹淨淨的態度,令吳曉曉仿佛看到了剛才的自己,忍不住又問:“你真的喜歡他麼?”

這次明雪兒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抬眼,凝視著吳曉曉認真的神情,看了好久好久。但最後還是沒有回應,而把話題拉到另外一個方向。“聽說光耀的妻子是林樵夫的女兒林阿蓮,臉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但是你的臉上卻沒有斑……”

吳曉曉下意識摸了自己的右臉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化妝。短短的幾句交談,從對方的言談舉止之中,吳曉曉都可以感受到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隻好實話實說:“實不相瞞,我是代嫁的。”

如果她真想知道,隻要去問紀光耀,紀光耀就會一字不漏地全都告訴她,所以根本沒有隱瞞的必要。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仿佛有很多人突然衝了過來。

“都給大爺讓開!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高傲!”紀光華暴怒的聲音狠狠地撞擊著吳曉曉的鼓膜。

糟了,這可怎麼辦?吳曉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經沒有時間易容了,隻好祈禱對方千萬不要把自己認出來。正想著,門就被“砰”的一聲踢開。一個人影從門口飛進來,直直地撞到門前屏風上,把屏風都撞垮了。幸虧屏風後麵的明雪兒和吳曉曉反應都很快,及時向遠處躲開,這才沒有被屏風砸到。

“明雪兒!給大爺滾出來!”紀光華衝進房間,在那個撞到屏風上的人身上又多踩了幾腳,狠狠地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