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光耀沒想到吳曉曉敢動手,一時之間也懵了。吳曉曉下手之後才知道緊張,盯著紀光耀越來越黑的臉色,縱使心裏害怕得很,但仍要裝出一副倔強而又不服輸的樣子。
還好紀光耀並沒有動手打她,而是捂著被吳曉曉賞了一巴掌的臉頰,似笑非笑地說:“難道我說錯了麼?昨天你居然和韓瑾一起騎馬,而且你還與他恩恩愛愛地在院子裏麵瘋打……”
“你……你都看到了?”吳曉曉萬沒料到紀光耀會看到一切。難道他不是被韓瑾勸回來的,而是自己回來的?
“我本來還有些同情你,想對你和顏悅色一點……沒想到,你在韓瑾麵前也挺會賣弄風騷的嘛。還好是被我看到了,如果被其他人看到,隻有兩個後果。一是韓瑾假扮我的事情露餡,二是你虐待親夫被休。”
“你不要張口閉口全是要休我,休就休,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吳曉曉已經被氣昏了頭,開始口不擇言了。她並非這個時代的女子,對這個時代的女子被休以後將要麵對的窘境沒有一點實感,所以才能理直氣壯地讓紀光耀休她。
紀光耀佩服她的勇氣,同時也譏笑她的無知。他粗暴地捏起吳曉曉的下巴,鄙夷地說:“就你這雙破鞋,如果被我休了,還真以為自己嫁得出去麼?”
“什麼破鞋!”吳曉曉惱怒地揮開紀光耀的手,揚著下巴說:“我現在還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紀光耀一聲冷笑,突然把吳曉曉打橫抱了起來。
吳曉曉腦海一片空白,當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紀光耀壓倒在床了。
紀光耀把她的雙手死死地壓在耳邊,半個身子都已經貼到吳曉曉的身上。男人可怕的力量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從未有過的恐懼從天而降,紀光耀俊美而又冷酷的臉龐,瞬間變得恐怕而又扭曲。
吳曉曉輕輕搖了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紀光耀俯低身體,雙唇離吳曉曉蒼白的嘴隻有不到半寸的距離。“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日後我休了你,你再嫁給別人,那人發現你居然還是處女的話……這事情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已經沒有男性的能力了呢……”
“你……你想幹什麼?”吳曉曉從紀光耀眼中分明看到了肉食動物獵食時才會流露出的凶殘。
紀光耀冷笑道:“讓你徹底變成一雙破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造次。”說著一把抓住吳曉曉的衣襟,毫不客氣地一下撕裂。
隻聽“嚓--”的一聲,前襟的紐扣迸飛了好幾顆。有一顆還濺到吳曉曉的臉上,疼得她一陣麻痹。
紀光耀突然跨坐在她的大腿上,把她死死壓在床上不能動彈。
“救,救命啊……”吳曉曉本能地呼救,但呼救的聲音卻大不起來,因為她已經被嚇傻了。
紀光耀警告道:“你已經嫁給我了,我要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人會來救你。”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不爭氣的淚水一湧而出。
在此之前,吳曉曉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膽大包天、不怕死不怕痛的人,但是直到她被紀光耀死死壓在身下的這一刻,她才突然發現,自己隻是一個柔弱無力的女人而已,連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除了流著淚乞求對方的憐憫之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你不是很清高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清高。”紀光耀一邊說,一邊扒開吳曉曉的衣服。
一股冷風灌入吳曉曉敞開的胸口,白皙的皮膚冷得就像要凝固似的。
紀光耀把頭埋入她的頸項,深深吮吸她的皮膚。隻眨眼工夫,衣服就已經被脫下一半,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中。吳曉曉死死咬著嘴唇,留下屈辱的淚水。
正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獸性大發的紀光耀這才恢複理智,扭頭一看,竟發現韓瑾正站在門外。
一向以笑臉示人的韓瑾,這時表情卻非常嚴肅。他斜斜地依在門口,抱著胳膊問:“光耀,你何必這樣欺負一個女子?這很光彩麼?”
短短的一句話,喚回了紀光耀的理智。紀光耀盯著身下淚流滿麵的吳曉曉,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一次隻是警告,下一次我會讓你徹底後悔。”冷漠地丟下這句話後,紀光耀扔下吳曉曉,毫不留戀地起身離去。經過韓瑾身邊的時候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但隻是一瞬間而已,瞬間過去,紀光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間中的吳曉曉拉好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蜷縮著身子輕輕抽泣。如果不是韓瑾及時出現,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別哭了,他已經走了。”韓瑾來到床邊,拉開被子,輕輕搭在吳曉曉半裸的身體上。“你也別怪他,他的夢中情人知道他娶妻以後,毅然決定和他分手,老死不相往來。他現在心裏正亂著呢,正巧你又激怒他,踩了他的痛處,所以他才拿你出氣……”
“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雖然這次有驚無險,但是在吳曉曉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她用嘶啞的聲音輕吼:“你不要用他的臉和我說話……他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你冷靜一點,光耀隻是太衝動了,他不是故意的。”韓瑾一直幫紀光耀說好話,勸吳曉曉原諒他。
“衝動?他的意中人不滿她娶妻,他就可以這樣傷害我麼?”吳曉曉擦去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真好笑,我還從沒聽說過妓女不做已婚男人的生意!”
韓瑾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你也不要說得這麼刻薄,他們確實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吳曉曉的喉嚨哽得發痛,再也說不出話來。難道自己是在嫉妒麼?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尖酸刻薄?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啊……
韓瑾輕輕為吳曉曉掖好被角,低聲自言般說:“這幾天與你朝夕相處,我幾乎以為自己真的娶了你,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差點忘了自己隻是光耀的替身而已。我早就說過,光耀不會喜歡你,你何不試著接受我呢?”
深情款款的話語撫慰著吳曉曉受傷滴血的心。以前韓瑾也經常開玩笑似的說喜歡她,但吳曉曉從來不敢當真,誰讓韓瑾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態度,無論說什麼都像兒戲。但是此時此刻,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浸入了吳曉曉心中。
吳曉曉終於不再懷疑他對自己的真心,但是……
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水,吳曉曉終於不再抽泣。她把自己的臉藏在被子下麵,就像一隻怕被傷害的小動物般。
“對不起,韓瑾……如果我現在接受了你,我隻會更加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的是你,還是喜歡你偽裝的紀光耀……”雖然知道韓瑾和紀光耀是兩個不同的人,但是他們卻擁有同一副麵孔。這種奇妙的關係令吳曉曉無法分辨自己究竟更喜歡誰。
吳曉曉從被子裏麵探出頭來,迎著韓瑾的目光,繼續說:“也許隻有等你可以用真實身份麵對我的時候,我才可以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好不好……”
聞言,韓瑾隻是笑了笑,輕輕撫摸了一下吳曉曉的額頭,溫柔地說:“好吧,我答應你。隻要我還有機會,我就不會放棄。”
看到他用紀光耀的容貌說出如此溫柔的話語,吳曉曉必須用很大的理智來提醒自己:他不是真正的紀光耀,真正的紀光耀隻會做出各種傷害自己的事情而已……
眨眼之間,離紀光耀上次現身又已經過去三天。
吳曉曉終於可以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己隻是紀光華用來拆散紀光耀和他心愛之人的棋子,而且這顆棋子沒用的時候,還可能被當成眼中釘而被拔除。在這個沒有親人也沒有愛人的紀家,吳曉曉唯一的依靠就是時而溫柔、時而混蛋的韓瑾。
“你已經愁眉不展三天了,害為夫的心情也跟著低落,你就不能笑一笑麼?”韓瑾雙手托腮地盯著圓桌對方的吳曉曉。
自從上次差點被紀光耀強暴後,吳曉曉就一直沒有開開心心地笑過一次。這三天韓瑾想過很多辦法逗她開心,吳曉曉也真的被他逗笑過幾次,但那笑容轉瞬即逝,很快就又恢複成一片陰雲籠罩的樣子。
“韓瑾,紀光耀喜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吳曉曉終究沒能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向韓瑾詢問。
“這個嘛……”韓瑾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很難用一句話來概括,但她的確是一名很容易讓人心動的女人。”
“那,那……”幾經猶豫之後,吳曉曉終於說出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吃驚的請求,“你可以帶我去見她麼?”
“帶你去見她?”韓瑾果然大吃一驚,緊張得咳嗽了幾聲,“她身在萬花樓那個鶯飛燕舞的地方,我怎麼能帶你一個女人進去?”
“是啊……”吳曉曉垂下眼睫,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不過……”韓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正琢磨著什麼壞主意,“如果你真的想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吳曉曉立刻雙眼放光,豁然起身,湊到韓瑾麵前問。
韓瑾指了指自己易容成紀光耀的這張臉說:“你忘了我是一個易容高手了麼?我可以把你易容成一個男人,然後把你帶去萬花樓。”
“是啊!我差點忘了還有這個辦法。”吳曉曉興奮得拍了一下手。在臉上積鬱了三天的幽怨也終於散去,瞬間恢複了平常那副精力十足的樣子。
韓瑾還真是方便,又會易容又懂醫術,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吳曉曉也曾試探性的問過韓瑾這個問題,但他不是含糊其辭,就是一笑而過,半個字都不肯泄露。
久而久之,吳曉曉也不再糾結韓瑾的真實身份了。她隻把韓瑾當成紀光耀留給自己的阿拉丁神燈,什麼願望都可以為自己實現,還可以幫自己打發寂寞的時光。還好每天與吳曉曉朝夕相處的人是紀光耀的替身韓瑾,不然的話,吳曉曉肯定會被紀光耀的那張臭臉鬱悶死。不過韓瑾也有一個毛病,就是總喜歡尋她開心。
就像現在一樣,看到恨不得馬上女扮男裝去萬花樓的吳曉曉,韓瑾便開始裝大爺了。他把身子向後仰了仰,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而且還翹起了二郎腿,拉長聲音說道:“把你易容成男人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也難。最大的問題就是你臉上的這塊斑太礙事了,必須卸下來才有辦法把你易容成男人……”
說著還用餘光瞥了吳曉曉幾眼,饒有興趣地觀察吳曉曉臉色的變化。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吳曉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明明說好他不以真麵目示人之前就隻當普通朋友,但他依然像以前一樣一有機會就開始戲弄吳曉曉。不過最近吳曉曉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了,不怎麼與他計較。
“快把解藥交出來,我親你一下就是了。不過把話說在前頭,在我生活的那個地方,這隻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罷了,你千萬不要誤會。”
說著不等韓瑾反應過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前後不到一秒鍾,韓瑾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吳曉曉的這一吻就結束了。
“我已經親了,你也不要耍賴,快點把卸妝藥拿出來吧。”吳曉曉毫不客氣地伸手向韓瑾討藥。
誰料韓瑾卻狡猾地笑了一下,裝作很可惜的樣子搖了搖頭說:“真遺憾,你已經錯過親臉頰的時間了,現在必須親這裏才行。”說著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哪有你這樣就地起價的!”吳曉曉又羞又惱低吼。
“那你還不要卸妝藥呢?”韓瑾倒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料定這次吳曉曉必定會屈服。
果不其然,吳曉曉深吸一口氣,重新令自己平靜下來,盡量用從容的聲音說:“那……你先把眼睛閉上。”
“不許耍花招哦。”韓瑾也了解吳曉曉的脾氣,猜到她不會真心屈服。但是為了給她一個耍花招的機會,韓瑾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吳曉曉心想:你不仁我不義,真要再親你的嘴巴一下的話,我還真咽不下這口氣。
想到這裏,吳曉曉伸出兩隻指頭,打算用指肚在韓瑾的嘴唇上輕輕點一下,蒙混過關。誰料她的手指還沒有碰到韓瑾的嘴唇,手腕就突然被韓瑾一把抓住。看破她小聰明的韓瑾,狡猾地笑著說:“我可不是這麼好騙的哦。”
說著雙臂略一用力,吳曉曉便被他拽入懷中。不給吳曉曉任何掙紮的時間,韓瑾就低下頭,在她紅潤的小嘴上留下香甜的一吻。
吳曉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韓瑾,好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調戲了,氣得暴跳如雷,拚命從韓瑾懷中掙紮出來,跳到三步之外的地方嚷道:“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我不是好欺負的!”
“那你想怎麼報仇啊?”韓瑾一邊都不擔心,反倒非常期待得盯著吳曉曉的反應。
“我,我……”吳曉曉心中有苦但卻說不出來,誰叫她有求於人,事到如今,親都被親了,總不能撕破臉皮賭氣吧。不但去不了萬花樓,還白白被偷去了一個吻。權衡之下,吳曉曉最終決定忍氣吞聲,放韓瑾一馬。
“算了,好女不跟男鬥,我不和你計較。還不快把卸妝藥拿出來,這次你可不許抵賴了!”
“剛才隻是對你想做壞事的略施懲戒,並不是你主動獻吻,所以不能算數。”
“算了,你根本就是戲弄我,我不去萬花樓還不行麼?”吳曉曉氣得暴跳如雷、哇哇大叫。雖然和韓瑾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但是他每次都有辦法把自己起的肝肺爆炸,血脈倒流。久而久之,吳曉曉都快憋成內傷了。
“我想問問你,我若真帶你去了萬花樓,你見到明雪兒後想幹什麼?”韓瑾煞有介事地問。剛才那好似偷腥成功的貓咪一樣的詭笑也轉而被嚴肅的神情取代。
這還是吳曉曉第一次聽到“明雪兒”這個名字。妓女的名字通常都是根據自身特色取的花名,所以聽到“明雪兒”這三個字後,吳曉曉眼前就浮現出一個冰清玉潔、仿佛冰山雪蓮般的聖女形象。不過真人究竟是否如此,必須見過之後才知道。
“我不想幹什麼,隻是想去看看她而已。我好奇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可以讓紀光耀為她傾倒。如果真是好女人,我想和她解釋清楚,我和紀光耀隻是掛名夫妻,她沒有必要因為我而和紀光耀分手。如果是個壞女人,我就要去拆穿她的偽裝,讓紀光耀看清她的真麵目……”
“話我說在前麵,就算我帶你去萬花樓,你也不一定能見得到明雪兒。”
“為什麼?”吳曉曉眨巴了一下眼睛。
“她是萬花樓的頭牌,有多少少爺為了見她一麵不惜一擲千金,但是她連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就算我帶你去了,她也不一定願意見你。”韓瑾輕輕搖頭。他剛才之所以故意刁難吳曉曉,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但是吳曉曉主意已定,就算希望渺茫,而是想去搏一搏。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去嚐試一下。哪怕隻是見一見她的影子……”
“好吧。”韓瑾終於點頭,輕輕摸了摸吳曉曉的腦袋說,“我隻是擔心你見到她之後,心情會變得更加低落。”
雖然吳曉曉也是一個美女,但是與國色天香之姿的明雪兒相比,依然遜色了很大一截。韓瑾最擔心她見到明雪兒後回更加一蹶不振。到時候自己該怎麼逗她開心呢?但是不帶她去,她又不會死心。唉,真傷腦筋。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韓瑾偷偷帶吳曉曉翻牆而出,向萬花樓的方向走去。吳曉曉用卸妝藥卸掉了臉上的紅斑,韓瑾不知道從那裏弄來一套正好合身的男裝,讓她換上。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類似“易容”的舉動了。所以吳曉曉隱隱覺得自己受騙了,這種程度的男扮女裝,隻要換身衣服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韓瑾幫忙,她一個人也能完成。
不過,此行卻有一個意外的收獲,那就是吳曉曉終於看到韓瑾的廬山真麵目了。
“這是你的真臉麼?”出發前,吳曉曉盯著韓瑾的臉孔仔細檢查,看有沒有貼什麼人皮麵具。
“當然是真的,是不是被我迷住了?”韓瑾頗為自信的說。
“我承認你長得不錯,但是……想讓我被你迷住,還是早點把你自己毒啞了再說吧。”
“我好看還是光耀好看?”韓襟滿臉期待地問。
吳曉曉故作深沉地長歎一聲,說:“唉,你何必這麼自取其辱……”
其實這不是實話,而是吳曉曉為了打擊韓襟的自戀故意說出來氣他的。
不同於紀光耀的冷酷,韓瑾的長相與他本身的性格非常契合。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但神色之中卻又透出幾分風流,屬於典型的風流才子的形象。與此同時,還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再次令吳曉曉肯定他一定是個揮金如土、嬉笑人生的世家公子。
越往萬花樓的方向走,路上就越熱鬧。明明已是晚上了,但老遠就看到萬花樓的方向燈火通明,宛若白晝。暖紅色的燈籠帶著屢屢朦朧的誘惑,在夜色之中透出幾分誘惑的氣息。
萬花樓所在的地方正是臨江城最大的花街,除了萬花樓之外,還有很多其他青樓。絲竹之聲、鶯嚀燕語,乘著夜風飄入吳曉曉的耳中。
“你現在是個大老爺們,畏畏縮縮拽著我的袖子幹什麼?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你是我的男寵呢。”韓瑾哭笑不得地說。離花街還有半條街的距離,吳曉曉就心虛地躲到他的身後去了。
這條街上往來的全是男人,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形單影隻。有的瀟灑俊俏,有的肥頭大耳。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當女人必須要來一次花街,才會認清你們這些男人的本色。”吳曉曉撅著嘴說。
難怪別人都說天下男人一般黑,一點都不假。看這街能繁華成如今這樣,都是多虧了男人們的慷慨解囊。
通往萬花樓的路上盡是形形色色的男人,如此壯觀的景象令吳曉曉對男人更加絕望,不停地搖頭歎息。
韓瑾挺直腰杆說:“話不能這麼說,也有男人不好這口。”說著還特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告訴吳曉曉自己正是烏鴉裏麵潔白的品種。
誰料,韓瑾剛剛帶吳曉曉跨入萬花樓的門檻,一個風情萬種的鴇母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唉喲,韓公子,今兒吹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春桃、夏荷、秋菊、冬梅、碧兒、翠兒、青兒、紅兒她們可都想死你了,我馬上幫您把她們給叫來……”鴇母背花名跟被菜單一樣熟,邊說還邊搖動薄紗扇,把扇子搖得漫天飛舞,邊搖還邊招呼不遠處的姑娘們。
韓瑾不停給鴇母使眼色,但是鴇母居然沒明白他的意思,看到韓瑾身旁緊張得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擺的吳曉曉後,立即熱情地招呼道:“唉喲,韓公子今兒還帶著伴兒呢。這位公子生得好俊俏,但就是麵生呐。這是第一次來萬花樓吧?我們這裏的姑娘都漂亮得沒話說,待會兒讓韓公子好好給你介紹一下。”說著便嬌笑聲離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吳曉曉沒好氣地瞥了韓瑾一眼,酸唧唧地諷刺道:“韓公子,全樓的姑娘你都很熟吧?待會兒一定要給我好好介紹一下。”自己剛才居然相信他是白烏鴉,真是瞎了眼了!
“我那隻是逢場作戲,以前都是陪光耀來的。”韓瑾急忙賠上笑臉解釋。話音剛落,就有一群穿得五顏六色的美女飄然而來,想必就是剛才鴇母口中的春桃、夏荷、秋菊、冬梅、碧兒、翠兒、青兒、紅兒。她們嘰嘰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語,圍著韓瑾嬉笑不斷,韓瑾也是笑臉相迎,開心地與她們打招呼,關係果然熟透了。
見狀,吳曉曉鬱悶地低下頭。這群美女身上的胭脂味濃得都能熏死蚊子了,吳曉曉有些消受不起,溜到稍微空曠的地方換了一口氣。誰料當她回過神來,轉身尋找韓瑾的時候,卻發現韓瑾已經不知所蹤,想必是被剛才那群美女姐姐們拉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吳曉曉畢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落單之後心裏沒底,有些害怕。她追到剛才韓瑾站立的位置,原地轉了幾個圈,環顧四周,輕輕含著韓瑾的名字。但是身邊全是嬌笑聲調情聲,她的輕聲呼喊完全被淹沒在這片浮華之中。
這可怎麼辦?吳曉曉正在著急,忽然聽見頭頂“錚--”的一聲,竟是古琴的聲音。
抬頭一看,隻見位於房間正中央的一個圓形高台上忽然垂下無數白紗。白紗似乎被香熏過,隨著輕柔飄舞的動作把一股茉莉般的清香播撒到整個空間。四周頓時闃靜無聲,前一秒還在調情男男女女們全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白紗的中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