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愛恨交織,都源自一場穿越。
一望無垠的草原上,騎在馬背上的吳曉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大自然就是不一樣,好久沒有這麼舒服了。”她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把這段時間加班加出來的疲憊全都驅散。“駕。”夾了一下馬腹,白色的駿馬馱著美麗的佳人在藍天碧草之中馳騁。
“大小姐,小心一點!”老管家雙手合在嘴邊,向馳向遠方的吳曉曉喊去。
“知道啦!”吳曉曉頭也不回,隻高高揚起了手向老管家道別,然後就全身心投入大自然的懷抱。
自從三年前父母在一場空難事故中喪生後,她就繼承了龐大的吳氏集團。還沒有從喪失雙親的悲哀中緩過神來,家族企業沉重的擔子就已經壓在她稚嫩的肩膀上。還好在父親留下的舊將和退隱二線的爺爺的幫助下,她憑著自己堅強的意誌和聰明的腦袋,總算熬過了最痛苦的那段時期。吳氏集團不但沒有垮台,而且業績節節上漲,越來越興旺。
就在昨天,吳曉曉剛剛在海南參加完度假村的剪彩儀式。為了這個度假村,她整整三個月就都沒睡好覺,與公司的同事們天天奮戰通宵,積極籌備各項大小事宜。如今好不容易讓度假村按照預定計劃準時開業,她決定給自己放一個假,去馬場上好好馳騁一下,享受大自然的撫慰。
“王子啊王子,這麼久沒見麵,你想不想我啊?”王子就是這匹白馬的名字。吳曉曉拍拍馬背,然後親昵地撫摸它飄逸的鬃毛。這可是她的愛駒,五年前她第一次學騎馬,當時還是父親親自為她牽馬呢。唉,隻可惜最疼愛自己的父親已經過世三年,隻留下回憶的片段深深烙在記憶裏。
“咦?”不知何時身邊已被一片濃霧包圍,吳曉曉勒住馬韁,原地打轉。四麵八方都是白霧,根本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真奇怪,剛剛還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為什麼突然出現這麼大的霧?
“大小姐!大小姐!”老管家的聲音從濃霧之中傳來,為吳曉曉指路。
“真是撞鬼了,怎麼這麼邪門。”吳曉曉雙眉微蹙,循著老管家的聲音跑去。
但是當她好不容易衝出迷霧的時候,迎接她的卻不是老管家和藹的笑臉,而是一片陰森可怕的森林。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吳曉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馬場附近不要說森林了,就是連小樹林都沒有。白馬似乎也察覺到情況不妙,開始原地踏步,喉嚨裏發出不安的聲音。
“王子,不要害怕,我馬上找人來救我們。”吳曉曉拍了拍王子的脖子,安慰它不要驚慌。然後立刻拿出手機,撥打老管家的電話,但是……
“什麼,居然沒信號……”吳曉曉頓時泄了一口氣,身體有些發軟。這時吹來一股涼風,凍得吳曉曉打了一個哆嗦。好奇怪,明明是大白天,但是這森林之中卻透出一股寒氣,陰森森的好嚇人啊。吳曉曉豎起耳朵,仔細凝聽附近的動靜,但是除了風聲就是鳥鳴,沒有一點有人的跡象。
“沒辦法,我們碰碰運氣吧。”找不到北的吳曉曉隻好相信天意,把自己的命運交給王子,跟著王子的直覺前進。都說老馬識途,王子也不年輕了,而且比自己更熟悉馬場,說不定可以把自己帶回去呢。
走了大約十多分鍾,吳曉曉隱約聽到樹林中傳來奇怪的聲音。嘩嘩的風聲、沙沙的樹葉聲……就在這些聲音之間,還夾雜著帶給她一線生機的“嘿哈”聲,就像少林寺的和尚在練拳一樣。
“太好了,王子,你真是一匹好馬。”吳曉曉高興地把臉貼在王子的鬃毛上蹭了蹭。她知道王子的耳力比她好多了,一定是王子聽到人聲後,特意把她馱過來的。
吳曉曉跳下馬背,牽著王子,撥開樹枝,向那“嘿哈”的聲音走去。她越走越近,透過濃密的樹枝,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快速閃動的人影。
“真奇怪,他跳來跳去幹什麼,而且動作這麼快……是人還是猴子啊……”吳曉曉皺起眉頭,有些害怕。但是現在除了這根救命的稻草之外,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幫她回家。就算對方是人猿泰山,她都必須壯著膽子去問路。
突然,一股強勁的冷風襲來,刮在吳曉曉臉上就像刀割一樣。
“唔。”吳曉曉悶哼一聲,急忙捂住了臉。
“什麼人!”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對麵傳來,聲音中充滿警惕和敵意。
吳曉曉又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對方會講人話,比人猿泰山好一點;害怕的是對方聲音很凶,好像不太好打交道。
“我,我迷路了……請,請問這裏是……”吳曉曉一邊說,一邊撥開擋住眼睛的樹枝,牽著王子向男人走去,但是就在她看到男人樣子的時候,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怎麼穿成這樣!”話一出口吳曉曉才意識到這麼說有點不禮貌。但是換成任何人,看到一個男人頭發比她還長,在頭頂係成一束,而且身上穿著演古裝劇似的長袍,也會不由自主地吐出這麼一句。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吳曉曉,表情越來越嚴肅,敵意也越來越深。
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後,吳曉曉下意識後退半步,來到王子身邊。隻要男人一有什麼動作,她馬上跳上王子就跑。她就不信男人兩條腿可以追得上王子的四個蹄子。
男人皺著眉頭,警惕地問:“我才想問你為什麼穿成這樣--你是女人嗎?”
“當,當然是啦!”吳曉曉長這麼大,走到哪裏都被誇是美女,還從沒有人敢懷疑她的性別。
男人雙眉間的小突起越皺越高,目光從吳曉曉的臉上突然移到她的胸部。
“喂!你,你看什麼!”吳曉曉急忙雙手捂住胸口,向男人高喊。雖然她的胸部小是小了一點,但是還不至於小到被人懷疑性別的地步。
“一個女子,既不結發,也不穿裙子,而且還會騎馬,脾氣又暴躁--你是胡人的細作麼?”
什麼胡人?什麼細作?吳曉曉聽得一頭霧水。
正在這時,男子刷的一下抬起右手,手上一個什麼明晃晃的東西狠狠地刺傷了吳曉曉的眼睛--居然是一把直挺挺、硬邦邦、寒光森森的三尺長劍!
慘了,自己居然遇到一個瘋子!搞不好還是殺人狂!
吳曉曉心跳越來越快,這才明白自己剛才聽到的“嘿哈”聲是男人舞刀弄劍時發出的聲音,而且看到男人的身影閃來閃去,也是因為他在練武。
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穿一身古裝,在森林裏麵舞刀弄槍,還什麼胡人細作?--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思及此,吳曉曉覺得還是不要糾纏,溜為上計。
“老兄,臨走之前送你幾句話--有病早點醫,不要禍害社會!我不知道你是活在哪個朝代的,但是現在的法律已經連管製刀具都不讓亂帶了,你居然敢帶劍!”話一說完,怕被男子追打的吳曉曉立刻利落地翻身上馬。剛才被男人用劍指著威脅,她嚇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臨走之前才要逞逞口舌之快。
誰料她光顧著回頭去看男人有沒有追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一根大腿粗的樹枝正橫在半空。再加上王子的速度非常快,如果這樣衝過去,肯定會把腦袋撞得稀巴爛!
“小心!”男人發現情況危急,急忙飛衝過來,速度快得就像火箭一樣!
吳曉曉徹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這個瘋子不僅腦筋不正常,而且身體能力也不能用常理判斷。對了,他剛才說什麼?小心?小心什麼?吳曉曉下意識回頭,望向正前方,這才發現那根離她的眼睛隻剩下不到三寸之距的樹枝!
“啊--”連低頭的時間都沒有,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
吳曉曉閉上眼睛,做好頭破血流的心理準備,但是身體卻在這一瞬間飛了起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粗糙的樹皮在鼻尖上擦了一下的刺痛。身體被男人摟在,在空中翻了好幾個圈,強烈的暈眩感幾乎快令吳曉曉吐出來。
當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根離地二三十米的樹枝上。
男人兩手樓住她的腰,身體緊密地貼在一起,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你幹什麼!”吳曉曉掙紮了一下,但是腳下的樹枝卻立刻發出“啪啪”的響聲,好像立刻就要斷裂似的。
“小心一點,不要動。”男人右手一用力,把吳曉曉抱得更緊,雙眉間的“川”字深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
“你,你先放開我……”吳曉曉緊張得心髒“撲通”直跳。這男人近看好帥,輪廓深遂,眉目俊朗,而且每個表情都透出一股冷峻的氣質,不用化妝就可以直接去拍雜誌封麵了。突然被這麼一個大帥哥救了一命,而且還緊緊抱在懷裏,就連一心撲在事業上,從不過問兒女私情的吳曉曉也有點春心蕩漾。唉,隻可惜這個帥哥是個神經病……
這時男人依照吳曉曉說的那樣,乖乖放開她。但是腳下的樹枝隻有小臂粗細,離地又有二三十米,就算練過平衡木的體操運動員上來也不一定站得穩,吳曉曉就更沒希望了。男人剛一鬆手,吳曉曉立刻失去平衡,雙腿發抖,嚇得“哇”的大叫一聲。下一秒,人就已經像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恨不得直接跳到男人身上去了。
男人哭笑不得地問:“你會騎馬,怎麼不會武功?”
“誰說會騎馬就一定要會武功!”這是什麼邏輯!吳曉曉又氣又怕,很想發火,但又不得不死死抱著男人不鬆手。
“為什麼你可以紋絲不動地站在這裏?”吳曉曉特意在他頭頂和背後摸了摸,確定他沒有吊鋼絲。
“雖然你神經不正常,但也是一個人才,而且你剛才救了我一命,我會還你一個人情的。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就打這個電話吧。”
有點恐高的吳曉曉哆哆嗦嗦地抽出一張名片遞出去。吳氏集團的董事長可以丟命,但是不能丟臉。就算怕得渾身冷汗,仍然要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誰料男人接過名片後,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臉色越來越陰沉。
“怎麼了?沒見過名片啊?”吳曉曉揚了揚下巴。男人的臉上分明寫著“這是什麼”四個大字,就算她是瞎子都能瞧出來。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老土得跟兵馬俑似的。
男人不但沒有因為吳曉曉是跨國集團董事長而驚訝,反而還帶著滿臉的不解和疑惑,而且隱隱約約還有幾分戒備和敵意。
吳曉曉盯著他的表情變化,心想:難道他不知道吳氏集團?
男人看了半天,最後隻苦笑著說了一句:“你們的文字真奇怪。”
吳曉曉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奇怪的是你吧,這不過隻是普通的中文簡體字加英文而已,難道看不懂?礙於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再口出不遜,而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剛才說什麼電話?”男人好奇地問。目光之中的警惕已經少了很多,也許是感受到吳曉曉身上並沒有邪氣吧。
“你連電話都沒聽說過?”吳曉曉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不能用常識來判斷。她掏出自己的手機,塞進男人的手裏說:“喏,就是這個。”
“這是什麼?”男人一臉不解地拿著那個小小的方形物體。他試著碰了一下屏幕,誰料手機卻突然發亮,而且還發出一陣樂音。男人就像遇到妖怪似的發出“啊”的一聲輕叫。
吳曉曉眼睜睜看著手機從他手中滑落,“啪”的一下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手機碎片飛濺的瞬間,吳曉曉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一起碎了。
“喂!”她恨不得掐死這個男人。沒有這個電話,她怎麼聯係家人救命啊!
“你身上怎麼全是這麼奇怪的東西,你到底是什麼人?”男人的語氣再次變得生硬起來,緊緊扼住吳曉曉的手腕。
金枝玉葉的吳曉曉哪裏經得住這種粗暴對待,痛得“哎呀呀”的直叫喚。
“你幹什麼呀?想殺人啊!”摔壞了自己重要的手機不但不道歉,還這麼野蠻地質問自己,就算吳曉曉脾氣再好也有點生氣了。她一邊罵一邊掙紮,把樹枝震得“沙沙”作響。
“不要亂動,你想掉下去嗎?”男人見吳曉曉差點失去平衡摔下去,急忙把她攬入懷中。
吳曉曉的臉正好貼在男人的胸膛上,兩人以非常曖昧的姿勢緊緊抱在一起。從小沒有談過戀愛的吳曉曉還是第一次被帥哥抱得這麼緊,臉頰不由刷的一下全紅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帶給她一種安全感。就算站在幾十米的高空,但是隻要有他陪在身邊,吳曉曉的膽子就變大了。
“你一直問我是什麼人,我連名片都給你了……你還問我是什麼人。”吳曉曉低聲嘀咕,因為害羞而把臉埋得有些低。“我還想問你是什麼人呢……在這個樹林裏麵幹什麼……”話已出口吳曉曉才覺得有些丟臉,不斷在心裏對自己說:這麼問絕對不是因為對他有所企圖,純粹隻是好奇而已!
男人英俊的臉龐依然冷若冰霜。吳曉曉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他開口,看來他並不打算告訴吳曉曉自己的身份。
“唉,算了……”吳曉曉歎了一口氣,把注意力從男人身上移開,向林子的遠處眺望。
站在高處視野比剛才更加開闊,吳曉曉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有一戶人家。房子非常樸素,屋頂還蓋著茅草,牆壁根本不是用磚砌的,好像隻是一堵泥牆。
吳曉曉不由皺起眉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這房子看上去不僅僅是“窮困潦倒”這麼簡單,而是根本與時代脫節的感覺。
“你,你先放我下去……”吳曉曉結結巴巴地說。與其和男人糾纏下去,還不如去那戶人家問路。
男人警惕地盯著吳曉曉,似乎還有滿心疑問想要追問,但是卻感覺到吳曉曉死死抓住他的雙臂正在微微發抖,而且雙眼也升上一層薄薄的水霧,不由生出一絲憐憫。他點了點頭,對吳曉曉說:“抱緊我。”然後腳尖輕輕在樹枝上點了一下,便輕捷地抱著吳曉曉從空中飛過,最後翩然降落在王子身旁。
短暫的空中飛行再次令吳曉曉心情蕩漾。她出神地看著這個帶她飛行的俊美男人,唇邊不自覺地浮現出甜美的笑意。但是她很快就又回到現實,在心中默歎:可惜是一個瘋子,不然肯定早就迷死萬千少女了……
雙腳再次站在平穩的大地上,吳曉曉總算找回了安全感,懸在半空的心髒終於落回原位。
這時無心多留的男人站在吳曉曉麵前,冷漠地發出忠告:“你這種笨手笨腳的女人最好不要妄想當什麼細作。你從什麼地方來,就回什麼地方去吧。”說完便把劍收回劍鞘,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喂……”吳曉曉望著他逐漸遠去的冷漠背影,心中竟有一絲不舍。但是她終究沒有追上去,而是默默地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樹枝之中。
“真是一個怪人……”低聲嘟噥了一句,心底卻傳來一個聲音--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
吳曉曉騎著王子,向剛才自己在樹梢上看到的那戶人家走去。有了目標之後,忐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漆黑的森林倒也不那麼恐怖了。不過林子裏草木叢生,荊棘遍布,不要說人道了,就連獸道都沒有幾條。還好吳曉曉以前在國外念書時接受過野外生存訓練,憑借當初學到的知識,在林子裏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有迷路。
當她肚子咕咕叫起來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戶人家的柵欄。“太好了。”吳曉曉心中暗喜,急忙跳下王子,向大門處跑去。院子裏麵空空的不見半個人影,隻有幾隻蘆花雞在院子裏麵走來走去地尋食。吳曉曉抬高嗓子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剛喊了兩聲,裏麵就傳來一個中年婦女淳樸的聲音:“什麼人啊?”話音剛落,那名中年婦女便已從裏屋走到院子裏,向吳曉曉張望。
吳曉曉看到那婦女的打扮後,再次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剛才那個穿古裝舞劍的男人是瘋子就算了,為什麼連這位大娘也穿著一身古裝?自己莫不是穿越了?
吳曉曉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推開柵欄走進去,邊走邊問:“大娘,這是什麼地方?”
婦女見吳曉曉衣著奇怪,嚇得連忙退進房去。就在她忙著插門閂的時候,吳曉曉把身子擠了進去,堆起滿臉善良的笑意說:“大娘,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隻想問問路而已。”
婦女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吳曉曉。吳曉曉繼續用微笑瓦解她的防備。
過了好一會兒,婦女終於相信吳曉曉不是壞人,怯怯地問:“姑娘,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這裏,我好像迷路了……大娘,你知道江原馬場在哪裏嗎?”吳曉曉抱著一絲渺小的希望詢問,但是婦女迷茫的神色卻殘忍地擊潰了她最後的希望。她歎了一口氣,改口又問:“大娘,那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麼?”
婦女戒備地回答:“當然是鳳凰朝昭明年啊。姑娘真奇怪,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莫非是胡人麼?”
聽了婦女的回答後,確定自己真的穿越後的吳曉曉隻覺一陣無力,身子軟軟地向前倒了一下。什麼鳳凰朝昭明年,聽都沒聽過。看來自己不僅穿越了,而且還穿越到另外一個時空去了。原來剛才那個男人不是瘋子,而是一個異時空的古人罷了。
不過被當成胡人總比被當成外星人好多了,吳曉曉不知道該怎麼向婦女解釋,隻得點頭承認道:“大娘,你不要害怕,我的確是胡人,但是我不會傷害你。”說著取下脖子上的金項鏈交給婦女,又說:“大娘,我迷路了,這條鏈子是我身上唯一的一點財產,你先收下,能收留我暫住幾日麼?”
吳曉曉的金卡、銀卡、鈔票、硬幣在這裏都不管用,隻好用今年收到的生日禮物來買通這個人情了。剛才她已經講得很清楚,她身上除了這鏈子以外什麼都沒有,專門為了打消了對方圖財的意圖。
婦女拿著鏈子看了看。這鏈子的造型雖然奇怪,而且細了點,但是從做工和質地可以看出,確實是上等極品。婦女倒也不是貪財的人,也許看到吳曉曉楚楚可憐的樣子後起了憐憫之心,竟把鏈子退給她,好言說道:“姑娘,這鏈子你收回去,我們不能要。不過我們這山野人家,吃的隻是一些粗茶淡飯,如果姑娘不嫌棄,就在此暫住幾日吧。”
“真的麼?”吳曉曉立刻雙眼發亮,撲過去拉起婦女的手,差點就敞開雙臂擁抱她了。
這時婦女向裏屋吆喝了一句:“阿蓮,快拿幾個饅頭出來。”
話音剛落,裏屋裏就傳來一個年輕姑娘的應答聲。
吳曉曉向裏麵張望了一下,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的背影正在揭蒸籠,開心地問道:“大娘,她是你的女兒麼?”
婦女點點頭,引吳曉曉走進房間坐下來。“姑娘,我這女兒生得不好看,你待會兒可不要被嚇到了。”
吳曉曉急忙搖頭。她本就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而且這戶人家肯收留她,她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人家女兒不好看呢。
正在這時,那個被喚作“阿蓮”的妙齡女子端著一個裝了兩個饅頭的碗走進來。吳曉曉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嚇得心髒“撲通”一跳。
隻見阿蓮的臉上和頭上都裹著灰色的麻布,把臉遮得嚴嚴實實,隻留出兩隻滴溜溜的眼睛視物。醜與不醜根本辨不清楚,因為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婦女見吳曉曉驚訝地盯著阿蓮看,歎了一口氣道:“我這女兒生下來臉上就長了一塊紅斑,模樣不好看。雖然我和他爹都不嫌棄,但是她自己心裏難過,非要把臉遮起來。不過我這女兒心地善良得很,姑娘你不要害怕。”說完又抬頭柔聲對女兒說:“阿蓮,這姑娘迷路了,想在我們家裏暫住幾日,你好好待她。”
阿蓮聽話地點了點頭,羨慕地看著吳曉曉光潔白皙的臉蛋。
她的目光令吳曉曉心中陣陣刺痛。古代的女子真可憐,隻長了一塊斑就自卑成這樣。如果是現在,不要提區區一塊紅斑,就算把整張臉換過來都沒問題。吳曉曉很想幫她,但卻明白自己無能為力。
就這樣,吳曉曉在這裏暫住下來。
這戶人家姓林,一家三口。林大叔是一個樵夫,白天就去林子裏砍柴。吳大媽在家裏把木柴燒成炭。夫妻倆每月初一和十五都推炭車去市集賣。阿蓮是他們的獨生女,一直留在家裏操持家務,一步也不外出。
吳曉曉與阿蓮相處了三四天後,越來越喜歡她,發現她身上有很多古典女子特有的賢良淑德。隻可惜阿蓮對自己的相貌很自卑,從來不肯給吳曉曉看她臉上的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