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垂下眼眸,“可惜他不像你。”
點點頭,哥哥眼中滿是回憶,“跟子燁相識之初,我們便誌同道合地創立了禦劍閣,我承認子燁確實有很血腥的一麵,對於賀堂飛,那是他的痛苦來源。所以,瓦解他的勢力便是我們一直努力的目標,但是,雄鷹堂不是一般的江湖幫派,能在江湖上屹立數十年,自然有它利害之處。要讓他兵敗如山倒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禦劍能有今天,我們都付出了很多心血,那時我們都隻是初生之虎,憑著一腔熱血硬是闖出了今日的成就。子燁這個閣主當得開不開心我不敢斷言,但我知道的是我喜歡動點小腦筋,所以,我便對這副閣主當得不亦樂乎,出謀劃策,我喜歡那種運幬帷幄的感覺。
所以,你可以放心,哥哥不會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讓你們牽掛的。”
微微搖搖頭,我不茍同,“樹大招風,總是隱居方外的好。”
哥哥莞爾一笑,“照兒,怎麼在你眼裏,除了空靈就都不是淨土了?”
“這?”我無言反駁,確實,我是偏激了。
疼愛地摸摸我的頭,哥哥寬慰道,“除了雄鷹堂外,基本上我們並沒有敵人,雖然有覬覦我們成就的,但那都是些搬不上台麵的宵小,不足為患。”頓了一下,他輕輕一歎,“而子燁,他從不讓我插手雄鷹堂的事,他說仇是他的,不應該讓我跟他冒險。
其實如果隻是想讓賀堂飛死,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但雄鷹堂一直為武林大患,奸淫擄掠,橫霸鄉裏,無惡不作,可恨他們又與官府勾結,所以我們一直在恃機而動,希望能找一個可以一舉殲滅他們的好機會。
本來有的,可是……”看了我一眼,哥哥沒再說什麼。
“總督千金?”不消說,我也明白哥哥未竟的下文。
點頭一笑,“我們照兒總是這般心思透徹,”說著,俊臉微微一側,似很是不解,“可為何隻是一件小挫折,便要吵著回家了呢?”
聽哥哥說了這一大堆,我不知道心情有沒有變好一點,但現在聽得此言,我有了反擊的興致,“哥哥,難道您忘了嗎,當初可是你急忙忙的要把我趕回空靈的呢!”現在倒好,我自願回去了,他反而又有意見了。
不慌不忙打量著我的眼,淺淺一笑,“你剛才那副表情可儼然一副與丈夫鬧別扭想逃回娘親療傷的樣子,更別說你那絕望的眼淚了。”
“哥!”握起掌頭,我輕輕捶上哥哥手臂。
“好,不逗你。”笑笑地拉下我的手,好一會,哥哥微斂笑容,正色道,“照兒,我們跟他不同,子燁是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夜間遭人殺害的,那種傷痛我們永遠無法體會。他恨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是這恨意成就了今天的軒轅墨,他的一生都是為了這個目標。你不是他,你不可以輕易否定他一直以來的目標,為了你,他已經改變了很多,至少,他記得了他的生命還有一個你,他不再是視性命於玩物的軒轅墨。”
“否則,你以為哥哥會這麼輕易就把你交出去嗎?”曲起食指輕輕刮過我的鼻梁,哥哥打趣道,“你可是我們的寶貝,沒有一點能耐哪裏能讓我舍得放手。”
“哥哥……”感動得熱淚盈眶,我撲入哥哥懷中,“謝謝你,謝謝你……”
溫柔地抱住我,哥哥笑道,“傻照兒,隻要你開心就是對哥哥最好的謝意了。”
————
腦袋昏昏沉沉,哭過的疲憊依然蠶食著每一處感官,說不出什麼原因,我從冰冷的夢境中醒來,驀地睜開眼,然後躲閃不及的撞入一雙幽遠的星眸。
我怔然,脫口而出:“子燁!”
“是我。”他沉聲應著。
月色並不明顯,分不清是什麼時辰,細微的亮光從窗格透入,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想著什麼。
他什麼動作也沒有,隻是靜靜坐在床沿,寬大的肩在此刻看來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默默注視了我一陣,他的聲音在一室靜寂中孤獨地響起,“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所以別走,好嗎?”他看著我,眼中沒有嬉笑,沒有自信,也沒有陰冷,它隱現著讓我心痛的驚慌和受傷。
聞言,我再也止不住淚水的下滑,我掀開棉被,義無反顧投入他溫暖的懷抱,“不會,子燁,我不走,我永遠不會走!”“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永遠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