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體弱,本以為養不活,就送進廟裏將養,算下來,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卓令吾意味深長。
李岱堂聞言,臉轟的一下滾燙,垂首拜倒,還強撐著:“老師的千金,自然是不愁嫁的!”
“是啊,”卓令吾看了看李岱堂,意味莫名,隻是道,“是啊。”
然後便不再多說了。
滿耳朵等著老師下嫁女兒給自己的李岱堂等了許久,腰都酸了都沒等到下文,疑惑的抬頭,卻見卓令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身走遠,今日似乎是不打算與他暢談了。
卓令吾脾氣怪,又年少英才,長年身居高位,這般我行我素的樣子也是尋常,李岱堂羨慕向往還來不及,哪敢抱怨,隻是小心跟上,主動跳過方才的話茬子,又道:“老師,今天,蕭家托學生遞了拜帖,說無論如何都想見老師一麵。”
“可是蕭定的兒子蕭遠佞?”
“正是!他說他曾向老師這兒遞過拜帖,可老師沒應,想問問學生能否遞個話。”
“岱堂啊,”卓令吾走在花叢間,歎了一聲,“你是戶部侍郎,可不是老夫的黃門行走,怎的連遞話這種事兒都做了呢?”
李岱堂一點都不慚愧:“若是老師需要,學生別說黃門行走,就是前後侍奉也是應當的!”
“老夫下麵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哪輪得到你。”
相府不是隻有兩個千金麼?李岱堂剛疑惑了一下,忽然想起卓令吾之前說過的那個體弱的龍鳳胎,臉又一熱,無奈道:“學生也不是誰的話都遞。”
“那你覺得,為師該見蕭遠佞嗎?”
李岱堂一噎,明明之前卓令吾說了要與蕭家交好,誰料他屁顛屁顛過來幫老師和蕭家牽線搭橋了,老師偏又這般態度,他一時有些摸不清,隻能硬著頭皮道:“學生隻是覺得,論及諸多侯門子弟,蕭遠佞算這一輩中比較出息的,沒有落了蕭大將軍的麵子,若隻是聊聊,並無什麼損失。”www.x33xs.com
“岱堂啊,岱堂。”卓令吾搖搖頭,“不怪你,你知道太少了。”
李岱堂:“老師,莫非真的是出了什麼事?”
“你可還想用西方聖所那歲供救災?”卓令吾冷不丁的又換了話題,卻是李岱堂目前最著急的地方,他連忙答道:“自然是想的,日思夜想!”
卓令吾笑了笑:“那便,再晾蕭家一陣吧。”
這是要繼續向恢複正常的西方聖所搖尾乞憐的意思。
聖女皇後都死了,下次出現起碼百年後,怎的還要如此低三下四,莫不是這西方聖所真的要被那兩兄弟掌控了?
李岱堂秒懂卻又更不懂了,便有些無奈:“學生明白。”
“你是不是覺得為師立身不正,太過投機取巧,左搖右擺?”卓令吾忽然問。
“絕對沒有,”李岱堂這波答得很誠懇,“為天下計,什麼都值得!”
“那便守好分內事,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是,老師。”
待李岱堂走了,卓令吾已經走到了後院的小湖邊,他最喜歡的地方。
京城寸土寸金之地,相府的空間也不是很富餘,但卓令吾卻堅持在後院挖了個小湖,名字就叫小湖。
這小湖是名副其實的小,但門道卻在周圍亭台樓閣的參差布置上,讓人自回廊轉角遇到湖的一瞬間,刹那間產生這煙波浩渺湖光山色的廣闊感。
下人已經很有眼力見的在風景最好處擺上了蒲團和茶果,卓令吾在一旁負手站了,看著洞天福地一般的後院,沉吟不語。
管家自一旁小心的走了過來,在旁邊躬身道:“老爺,天工所的人已經送走了,他們說老爺的小湖園乃天工所所主得意之作,所主吩咐了從今以後但凡修繕小湖園,都不要錢。”
卓令吾聽著,笑了一下:“這可不就是逼老夫有所表示麼?”
管家立刻低頭:“那小的按市價給他們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