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臉色頗為嚴肅:“此法倒也可行,隻是實施起來有些曲折。”
長兮辭沒曾想自己憋了三日才憋出來的法子竟然就這麼經過了丞相大人的同意,一時間也愣了神,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一年前她多渴望運氣能夠幫忙一把,可是沒有,偏偏現在她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拿下此局,好不容易才丟下的運氣卻幫了她一把,果真造化弄人哪!
“丞相大可不必擔憂,罪奴既然答應要將此事做個了解,定會把所有計劃安排妥當,”長兮辭明白他在顧慮些什麼,也不打算隱瞞:“張邈能夠帶領這支數達十一萬的隊伍這可不是嘴上說說的,若想請君入甕,首先得得到他的信任,罪奴聽說皇上近日常與您拌嘴,背地裏更是在調兵遣將,如果猜得沒錯,他這是想要禦駕親征,表麵上為了抵擋大軍入侵,實則借此機會聯合他人將您這棵攀枝錯節的大樹扳倒,待大權重新落入手中,自然有機會對付那幫賊人們。”
“長姑娘所言極是,近些天皇上蠢蠢欲動,我一邊要提防起義軍入侵,另一邊又得防止陛下在背後動手腳,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孩子心性便是孩子心性,雖長了年紀,可智力卻低得讓人堪憂,衛卿對於咱們這位任性妄為的皇帝陛下也很傷腦筋,家國於風中雨裏飄搖,他卻還有心思在這裏玩弄權勢,孺子不可教也!
“陛下想去咱們未必就得攔著,”長兮辭說道:“他去了反而更加容易取信張邈等人,實際上幫了咱們一個大忙,丞相府裏平日戒備森嚴,盡管如此還是進了盜賊,所以那幫人一定還有法子在宮中安插人手,怕隻怕京城的攻防部署早已摸了個一幹二淨,所以陛下禦駕親征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可陛下是萬金之軀,雖說宮中妃嬪無數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竟連一個子嗣也沒有,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你讓我怎麼跟先皇交代啊。”
長兮辭麵色平靜:“大人盡管放心,罪奴曉得分寸,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就必然誌在必得。”
見她並不打算全盤托出,衛卿也沒有再問下去,其實之所以對自己刻意保留,也不難猜出來,翻身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錯過,那麼永遠隻能呆在地牢裏看著外麵的人苟且偷生,而且她還是個及笄芳齡的小姑娘啊,如此枯瘦的身子怎會經得起折磨?
衛卿麵色動容幾分,對長兮辭的信任因此隨之增高。
“父親。”
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是位戎裝加身,右腰佩戴一柄十字雕花長劍的俏年郎。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散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寒意,那雙好似遠山忽然橫現出的劍眉以及高挺的鼻梁無不宣誓著他的金貴和優雅。
倘若仔細打量一番,這張異常冷淡的臉龐居然和衛卿有幾分相似之處,這或許是他三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罷。
“淵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