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獄(2 / 2)

長兮辭不由得朝門外投去憤恨地目光,她一遍又一遍地警戒自己今日所受之苦,來日定要加倍奉還,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姐姐你趕緊寫吧,我們隻有一盞茶的功夫,時間緊迫。”殊兒連忙催促道。

長兮辭卯足了勁兒,將紙筆一並拿了過來整整齊齊地鋪在地上,挽起破爛的白色囚服,露出一截白皙緊致的藕臂,她一筆一劃地寫著,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再三推敲之後,才會躍然紙上。

寫完了要交代的事項,長兮辭吹幹粘稠的字跡,將它折疊得工工整整才塞回殊兒的懷中:“你回頭告訴你爹,他隻須設法將此書信安全交到衛老丞相的手中,剩下的事情姐姐自有安排。”

“姐姐那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能不惹上麻煩的咱們就離得遠點兒,不要跟那些人爭,我和爺爺都等著你出來。”殊兒收下物件,將東西藏掖在衣袖中,抬起頭深深看了這位飽經風霜的姐姐一眼,仿佛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刻在心頭,方能一解思念之苦。

長兮辭絲毫不在意,反正在這裏都住了一年多了,也不差那麼幾日,她笑著對他叮囑道:“快點離開吧!若被當值的牢頭看見了,又免不了一頓責罰。”

長家先祖有訓:不論身處高堂還是江湖,都要懂得明哲保身,身為長家子女必要做到,非聽,非言,非語,此六字若牢記於心,日後定會受益匪淺。

長兮辭作為第八代子孫,她就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往前先父尚且活在人世,便經常誇獎她聰明伶俐,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出息的人,成年之後必會光耀門脈,所以長兮辭想要做什麼,去哪裏,從來不受拘束,隻需跟家裏知會一聲,父親基本上都會倚著她,母親還常常責怪他說,好好一個姑娘家都要被你給慣壞了!

“咱們長家的兒女個個都有出息,你還怕她成為市井無賴不成?”

現在回想起來倒也感謝那時候的阿爹,若非他慧眼識珠,長兮辭何德何能能夠借著自家的背景走南闖北,豐富學識,當然入獄之後也不會有這份經過歲月摧殘磨煉的毅力,說不定一年前的她早早死在了悲痛之下。

可是現在上蒼重新給了她一次翻身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將自己的命運緊緊攥在掌心之中,因為她要強大到讓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卑鄙小人都無權決定她的生死!

已是書信轉交至丞相府的第二日,外頭依然沒有帶著消息過來,長兮辭正坐在角落裏吃著那塊散發著騷味的饅頭,牢獄裏的夥食一向不好,剛到這裏的時候,往往是前腳吃下的食物,下一秒就會被吐得一幹二淨,很多人因為受不了這樣的待遇而因病死去的更不占少數。隻有等日子一長,自家的胃口習慣了牢裏的飯菜,這種上吐下瀉的情況才慢慢好轉起來。

想當初長兮辭也是花了功夫去習慣的,而且還吃了不少苦頭。

監獄裏恃強淩弱,借著自己有點本領而獨霸一方的已是家常便飯,不過好在長家兒女天生喜歡拳腳功夫,並且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那些獄霸才會對她尊敬三分,至少吃食上麵還有保障。

“你們當中誰是長兮辭?”

這會兒午飯時間剛過,用餐回來的牢頭正打著嗝兒一臉心滿意足地從門外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嘴裏叼著的麥稈高高翹起,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那可笑的模樣。手裏緊捏著一串數不勝數的鑰匙正發出清脆的叮當響。

聽到別人叫喚著自己的名字,衣衫襤褸的女人頂著一頭亂蓬蓬的烏發,朝那人投去冰冷的目光:“我就是。”

“噢!原來是姑娘您啊!”牢頭立馬賠上笑臉,既是換掉以往趾高氣昂的語氣,又是低頭哈他腰地打開了牢房的鐵索,他帶著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信步走了進來。

長兮辭並沒感到有多榮幸,因為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如果衛老丞相接受了她的提議,算算時辰也是時候該派個人來打探打探了,畢竟國家大事可耽誤不得,倘若日後落了個遺臭萬年的曆史罵名,這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款款抬起頭朝那廝投去楚楚動人的眼神,還裝作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柔聲問道:“敢問這位小兄弟,你叫我所謂何事?”

“丞相大人近日因公務纏身,所以不能親自前來,這才特派小的把姑娘您接過去,好生招待著。”處事圓滑的牢頭恭恭敬敬地將兮辭從牢房內像請佛似的請到外頭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這位活祖宗似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之前多有怠慢,還望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到了丞相麵前可替小的多多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