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冷暖...
段雲卿眼神一顫,思索了許久,還是咽下了這幾個字,七年了……她依然不敢說出來。
“回殿”柯容華羽柔聲道。
他拂袖轉身,慢步走下了石橋。
聞聲,段雲卿回了回神,輕步跟了過去。
...
一路走到雲光殿,竟出奇的安靜,原本守在殿外的太監宮女也都不見了。
段雲卿下意識的警醒著周圍的一切,卻不料柯容華羽背著手,丟下了一句“不要跟進來”便闊步走了過去。
她自是不放心的,可也不敢違抗命令,隻得守在殿外,眼看著柯容華羽走進去。
坐落於皇宮之中的雲光殿,看起來別具一格,雖沒有玲琅滿目的擺設,卻依舊有著說不出的貴氣。
柯容華羽繞過正殿,神色自若的走到偏殿。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遮麵的黑衣人,從身形上來看,是個已步入中年的男人,瞧此人的衣著打扮,和此時的阠國有些不同,他望著掛在牆上的畫卷,久久不語。
(阠xìn國,薑國覆滅後改國號為阠)
柯容華羽眼神平靜,頓了幾秒後,恭恭敬敬的朝著眼前的中年男人行了個禮。
“舅舅”他輕聲道。
中年男子有些不舍得將眼神挪開,轉身看向了柯容華羽。
畫中所繪之人正是柯容華羽的生母——申夙樺。
而這個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無疑就是柯容華沉的舅舅,申夙樺的弟弟——申爵。
“羽兒,阠國的太子之位該如何拿下,不必我多說了罷。”
申爵的聲音有幾分蒼白。
柯容華羽抬眸,遲疑了片刻,輕聲應道:“舅舅不必擔心,太子之位非我不可”
申爵聽後揚聲長笑。
“好!”
聽著這一聲好,柯容華羽低眸不語,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
良久
見雲光殿始終沒有動靜,段雲卿愈發擔心,她眉頭微皺,神色變得有些不安。
她攥了攥手中的佩劍,在殿外來回踱步。
直到她抬眼看見大殿上方消失的黑影,便飛快的跑進雲光殿。
柯容華羽依舊平靜的佇立在方才所站之處,眼神有些憔悴的注視著牆上的畫卷。
段雲卿環顧正殿,並沒有看見柯容華羽的身影,她擔心的跑向偏殿,終於看見了佇立在那裏的人。
她暗歎了口氣,褪去了方才慌亂的神情。
“阿娘...”
柯容華羽仿佛看出了神,盯著畫卷柔聲喚道。
聲音雖然溫柔,卻摻雜著許多悲憤,不過更多的是思念。
段雲卿看了一眼柯容華羽的背影,見他相安無事,便轉身悄悄地離開了。
她知道,現在的他不希望有人打擾。
與此同時,在皇宮另一處,一個不起眼的涼亭中,柯容華沉身穿一襲銀白色,正坐在中央的石凳上,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在他斜前方可見一個暗紅色身影,這個身影正是太監總管,薛公公——薛承。
薑國也好阠國也罷,薛公公能多年穩坐於總管之位,自是明白事理的人,眼下柯容華沉雖不在乎皇權紛爭,也並不代表他好惹。更何況這一年來,柯容華沉是頭一次出現在宮裏,這才來就找到了自己的頭上,雖不知何事,可這心裏還是不由得慌了起來。
薛公公小心翼翼的給柯容華沉倒上了茶水,俯著身子緩緩後移,不敢怠慢絲毫。
“薛公公”
柯容華沉嘴角一揚,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眸子裏閃著光芒。
“二殿下,有事您盡管吩咐。”
薛公公依舊用著那太監特有的嗓音,緊跟著應道。
柯容華沉挑了下眉毛,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茶壺。
“拿酒來”
薛公公聽出了柯容華沉聲音中的幾分不悅,趕忙鞠了一躬,怯懦的退身離開。
他是知曉的,自柯容華沉從將軍府的二少爺,直躍為阠國二殿下以後,性情不定,整日花天酒地,與當初判若兩人。可卻也沒想到,一年了,還是沒有改變。
很快,柯容華沉並沒有等多久,薛公公便端著酒壺呈了上來。
瞟了一眼這宮裏特有的金絲玉壺,柯容華沉冷笑了一聲。
“薛公公腿腳倒是利索”他笑道。
薛公公端著聲音緊著應道:“不敢怠慢二殿下”
“我不過一個半廢的皇子,勞煩薛公公了。”柯容華沉淡然道。
薛公公那雙狐狸般的眼睛,悄悄地掃了一眼坐姿有些隨意的柯容華沉,沒敢說話。
“我有位醉人閣的朋友,不知薛公公認識與否。”
柯容華沉拿起酒壺,湊過去聞了聞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