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吧!我還坐會。”
狄誌平幾乎集中起自己身上全部的氣場對女孩說道:
“你怎麼不去?”
女孩還是嚇了一跳。剛才她是等著狄誌平跟她搭訕的,可是當狄誌平真的跟她搭訕時,她卻感覺受了侮辱。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長期以來形成的男女交際觀念害了自己的真心。
隻見女孩的臉拉下來,一點也看不出是假的生氣,說道:
“你什麼——意思?你誰啊?”
狄誌平不再說什麼了,這樣的搭訕顯然不行,太嚴肅,又太不正常了,在深受東方傳統教育思想浸潤的對方看來一定也太不靠譜,太不安全了。難道不是嗎?總之,他什麼也沒得到,而且還受了鄙視。
女孩走了。
現在他反而激動得不行,是後怕,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啊!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足足五分鍾後,才像熄火後的開水般漸漸平複下來。這時他清醒了些,終於他下定決心朝校外的招待所走去。
狄誌平甚至想好當見到尚嬌然時,他要把剛才自己做的那件荒唐事說出來,他要請一個自己熟悉的人來判定自己,也是要看尚嬌然的反應。然而,走到招待所樓下時,他被樓上的爭吵聲吸引了,看來這個世界每天在光明正大進行的事情就糾纏不清了,何況背後的諸多陰謀。
他聽到爭吵的一方是尚嬌然,所以加快了腳步。
隻見尚嬌然的房間地上放著一個撮箕,撮箕裏是一些碎瓷片。旁邊站著之前見過的那個前台女人,另外還有一個穿西裝的老板。
女人見狄誌平過來後,已經不說話了,老板卻不停在說。
“一個女孩子不上班能做什麼?看你傍大款也不夠格,大概是做雞吧!要不就是騙婚?”
狄誌平不由得張大了嘴。他走到老板和尚嬌然的中間,什麼也不說,隻是盯著那個老板看,兩人雙眼相距不過一尺。
老板哪裏怕他,兩個人不過互相對視著罷了。
狄誌平幾乎要把這段時間以來積壓的火氣全撒在他身上,左手揪住對方的衣領,另外一個拳頭已經舉了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方的時刻,尚嬌然雙手抱住了狄誌平。
“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不過就打碎了一個空瓷瓶,我們陪給他好了。”
“多少錢?你賠得起嗎?”
女人此時趕緊說道。
“能有多少錢,你買過來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狄誌平搶著說。
那男人做作地撿起一塊瓷片來,假裝很值錢的樣子,愛不釋手。
“這是我們招待所專門放在走廊上的寶貝藏品,你——懂什麼?我的寶貝啊——”
那個你字說得那樣重,他恨不得把自己對弱者的全部輕侮都喊出來。
偏偏狄誌平最看不慣這種人。
“寶貝藏品?放在招待所走廊內?你蒙誰呢?”
“你懂什麼?我就是把值錢的東西放在了走廊上,這是我的走廊,你有嗎?你懂什麼?”
狄誌平一邊跟對方爭辯,一邊在飛速思考:跟這種人無畏爭吵是沒有意義的,怎麼樣才能說服對方,少陪一點就很不錯了。他想到這家招待所畢竟是開在學校門口,如果他不顧忌尚嬌然一個外麵的人,那總會顧忌他是學校學生。況且現在就算答應他多陪些,到時離開這時,大不了不要押金提前溜出去,他總不可能來報警,因為押金雖然不多,但總比這個破瓷瓶子貴。
“我當然懂,我是東方大學理工學院的學生,這種陶瓷就是普通的泥巴燒製而成,沒有絲毫的複雜工序,完全是粗製濫造的。要不要我拿一片半片回去化驗一下呢?或者拍個圖片貼在附近的廣告牆上,讓大家來認認,也順帶評評理?”
這下這個老板不再蠻橫了,也不再說什麼寶貝藏品,而是說:
“那,那,那怎麼行!這青花瓷——怎麼著也值三四百塊錢,你既然說你是這兒學生,那就往少了說,三百吧!”
尚嬌然一聽三百,氣昂昂地還準備上去理論,狄誌平對她使了個眼色。
“行行行!三百就三百,不過可能要晚兩天才能給你。”
“為什麼?”
對方有些不放心。
“她的錢早用完了,過來就是投靠哥哥我的!不過你放心,我不僅是學生,我還開了個網店,等段時間款到齊了,不會少你這三百個元。”
狄誌平說完就去清理地上的垃圾,不再理會這二人。
過了一會,這一男一女大約也覺得差不多了,不過還裝作氣憤不過的樣子從房間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