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籌備中的一場盛大生日宴。
“這個生日送他什嘛啊?”
“有點意義的。”
“什麼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反正表是皮帶、打火機、外加服裝,就OK。”
“LG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這方麵你應該比較擅長哦?!”
“這些年我們家的內政大權全在你的掌控,我全聽你的。”
“我就是想不到才問你,你但說無妨。”
“我全聽你的。”
“我要聽你的。”
“我全聽你的。”
“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說不說?”
“我全聽你的。”
……&*%¥¥%¥,抓狂中,在一陣叫嚷的砍殺聲中這場討論無果而終。
生日宴當天,我代表他他終究是可憐巴巴地掏出了一個PSP外加一支錄音筆,我要聲明,這完全是他一個人的主意。
雖然,我完全了解事實的真相,豆丁的抽屜裏至少潛藏了不下3台款式不同的PSP,隻是換做任何一個為同一個人準備了二十年生日禮物的,都難免不出現送禮疲勞。況且,在這個90後已漸漸隱退的年代,作為豆丁父母的我們早就是OUTMAN了。
還好豆丁外向開朗,為了不違了我們的興致,還是裝出很幸喜的樣子接過我們的祝福和禮物。隻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這小子今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情緒。
下一秒,真相揭露。
豆丁從身後拉出一個丫頭片子。
據聞,她是豆丁的小學、中學的同學兼同桌兼好友。第一次賞光來家替豆丁過生日,豆丁希望我和他他熱情滿滿去款待,表怠慢了他的客人。
二十年來頭一次帶人參加我們家庭為他組織的慶生會,並且隻帶了一個,並且還是個女生,臭小子。
我和他他心領神會地互視了一眼,替丫頭拉開餐椅坐下。
端上火光跳耀的生日蛋糕,豆丁許願的表情很虔誠。
我猜,他的願望應該很純粹;我還猜,他的願望已經不是我們父母可以給予的;我繼續猜,他的願望一定和他身邊的女伴有關。
在生日宴即將結束的時候,他他將我拉到後場的廚房。
“小眉。”
“嗯?”
“小眉。”
“說?”
“可憐我苦追了你二十年,難得的風花雪月一場,給我一個機會,再嫁我一次吧?”
這老家夥難不成今天受刺激了?孩子都在眼下,還跟我玩起了這一套?惡作劇的念頭呼啦啦地飄過,我的話裏多了作弄的成份。
“我答應怎樣?不答應又怎樣?”
“小眉,你看今天豆丁都帶女朋友來家了,你不想都豆丁都圓滿了,我們還破裂著吧?況且,這小子這些年成天暗地裏較勁,我不要婚在他後麵。”
這個呆子,豆丁成長的這麼多年,我自始至終地沒有離開,行動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至於沒有個他在法律意義上的複合,我隻是試圖將我們的關係定義在若即若離那一層而已。
大多數人對自己擁有的東西不大珍惜,所以,退開一步給自己多一點自由的空氣,在我看來更為可貴。感情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可以用東西強製約束的,當初的離開我下了很大的賭注,要是感情真的變了,即便是一紙的束縛,都不可能獲得長久的幸福。
如果我和他他之間還有幾分真情存在,我想即便再多年過去,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若有改變,那隻能說明它本來就不屬於我。
賭注的結果,我贏了。
“の,這次我不要酒席,要旅行結婚的,還有婚紗照年代太久遠了,我要重拍,還有……。”
“沒問題,都沒問題,隻是,小小的提議,那個婚紗照改全家福怎樣?”
“の,三人的還是四人的?”
“就是說你答應了。”
“嗯。”
那個‘嗯’的音才持續了半秒,廚房的磨砂拉門外麵,忽然貓出一隻腦袋。
“你們剛剛商量什麼呢?”豆丁笑得很詭異。
我大窘。
“是這樣,我們討論旅遊呢!”
豆丁搖搖腦袋,一臉的得意洋洋。
接下來是一段剛剛我和他他對話的回訪,臭小子手裏捏著的正是他的生日禮物——那隻錄音筆。
家醜外揚啊,家醜外揚,想必剛剛的那一幕丫頭也曆曆在目了。
婚姻的路上,有人哭著,有人笑著,更多的人是麵無表情的走著。而我,則是其中幸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