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還沒強你呢，你做出這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幹什麼？”曾寒朝我的臉猛的抽了一巴掌，將我拉回了現實當中。
我回神看他，發現他的眼中盡是施暴後的滿足感。
“我現在這個樣子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曾老板，你有本事一槍崩了我啊！呸！”
曾寒抹了一把臉上幹澀的唾沫，對著我又是一巴掌。
“崩了你？”曾寒咧嘴獰笑，拽著我的頭發往包廂外走。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可是當我被他從包廂裏拖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
一如當初，我隨池越走出皇都時，那時有多少人是豔羨的。
而今風水輪流轉，我的風光像是稍縱即逝的煙火，燦爛隻是一時的。
我被曾寒強行拖上了車，他驅車帶著我去了江邊的碼頭。
我對這裏有印象，第一次是喬嫣帶我來這裏的，第二次則是今天。
曾寒用繩子捆住了我的雙手將我丟進了冰冷的江水中，卻沒有將我直接淹死。
我被江水凍得瑟瑟發抖，曾寒卻蹲在我麵前拿著鋒利的刀子拍打著我的臉。
“你以為老子真對你這種爛貨有意思？”曾寒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了數十張的照片，洋洋灑灑地照著我的頭頂撒了出來。
我瞥見一張張熟悉的照片從我眼前掠過，然後都漂浮在了我的四周。
從我爸被人害死，我奶奶被人活活打死，言嶼死於爆炸……一幕幕，他竟然都拍了下來。
“曾寒，你就是瘋子！”我的情緒一下子崩潰了，張口痛罵的時候江水直接灌進了我的口中。
可是不管我怎麼咒罵，曾寒的臉上始終都掛著一抹不屑一顧的嘲弄。
“哼！瘋子……我要不是瘋子，早他媽被弄死了！我告訴你，我手裏頭死了多少人都無所謂。倒是你啊……你一次次散布消息，你以為你害的是誰？池越？”他說著，刀子在我的臉上又拍了拍。
“不是池越？他從來就沒有做過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以為池越是害死我爸的人，我以為這些事情都是他幹的。
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從來都不是池越，他從未做過那些事情。
“你說對了，他從來都不屑參與到這些事情當中。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七年前要不是他偷偷給你那個老不死的父親彙報了情況，我當年就不會損失那麼多了。池越這些年來一直跟我對著幹，我都特麼都懷疑他才是那邊的人！”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嗎？”曾寒目露凶光，銳利的刀子在綁著我手腕的繩子上劃了一下，“寧溪，你其實什麼都知道吧？池越他到底是不是那邊的人？說，他到底是不是？”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我極力否認，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我承認了他的話，他一定會對池越不利的。
“好，你說他不是……好，我會讓你說的。”曾寒見我不順從他的意思，手裏的刀在繩子上又劃了一刀。
眼看著繩索鬆動，我的身體不住地往下沉。
“死”這個字，驀地從腦中閃過。
我沒有害怕，隻是可恨自己竟然到這一刻才明白過來誰才是害死我爸的人。
“曾寒，你就算殺了我，我的回答也是一樣的。池越他不是，我才是！是我一次一次向那邊偷偷傳遞了消息，也是我破壞了你的交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有本事殺了我啊！”
我用盡了最後一口力氣大吼了出來。
然而在我聲音落下的那一刹，劇烈的疼痛讓我連喊痛的機會都沒有了。
滿口的血腥讓我立刻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到了最後一刻，曾寒沒有要了我的命，而是報複性地割去了我的舌頭。
曾寒割去了我的舌頭，將我從江水裏撈了出來。他隨意往我嘴裏塞了一團破布當做止血，然後毫不留情地將我丟回了池越別墅的門口。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我仿佛在鬼門關門口徘徊了無數次，每一次感覺自己要死的時候，我還是撐了過來。
最後像死狗一樣被丟在別墅門口時，我真的好希望他能立刻出來。
強烈的求生欲告訴我，我不能死，至少我還想再看一眼池越。
我想告訴他，我愛他，我不恨他了。
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想跟他從頭開始……
可是，我一張口滿嘴的鮮血讓我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努力睜大了眼睛盯緊了緊閉的大門，一遍遍的在心裏呼喚著他的名字。
池越、池越……
求求你，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