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沼澤,前方一片灌木叢。
“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是十點方向,還是兩點方向。都繞不過的。”
天已初亮。若不進入掩護區,分分鍾就要暴露目標。要穿過沼澤地,至少五人同行,手挽手,成排同步前進。
方浩陽迅速找到一個伏擊的隱蔽點,扔下話:“我掩護。”孫曉楠、陳大超和宋兵也跟上,隱蔽起來。
他們雙臂交錯,相互緊挽著,突破。陷下去的雙腿,被兩側的力量帶動。
此時,誰跌倒,都有可能帶倒臨近戰友,腿必須迅速拔出。
待到關天磊一幹輪番隱蔽在灌木叢中,方浩陽一個手勢,示意四個迅速通過。四人不及五人來的方便,走到一半時,七點方向傳來槍響,宋兵一個趔趄,差點帶翻了大夥兒。
“快~”關天磊扣動一發扳機。畢竟,彈夾裏的子彈有限,像幹糧一樣,要省著用。
一身泥,一身翻滾。腿一旦深陷,就像被吸盤吸住,很難拔出。上岸時,老夏伸手拉了幾人一把。灌木叢中,低姿匍匐。宋兵啃了一嘴泥,惡心地他一直幹嘔。
“忍著點兒,別為這點兒小事,浪費個小半壺好水。渴了,可沒人管。”方浩陽說。
“目測,420高地,至少距離這裏有20公裏。不知地形如何,有無防守。”孫曉楠說。
“還是應該盡快接近目的地,也好早日判斷作戰計劃。”
“千萬別‘犧牲’在半路才好。”王雪鬆一句話,讓宋兵又呸了一嘴泥。
一波連續的槍聲傳來,紅、藍軍第一次對峙了。“攻或防,都是損耗。走為上策,走,走。”老夏壓低聲。“保存實力”這成了老夏一路上,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好像是在給自己鼓勁,也給大夥驅一驅緊張的躁氣。
陳傑瑞依舊沉默,作為輕機槍手,他沒再拒絕進入這個集體。
眼前太過空曠,低姿匍匐的時間久了,進度極慢。
“你們有沒有發現,咱們哥幾個,好像都沒什麼好勝心。”老夏開始聊起來,“龜式打法,安全可靠。”
王雪鬆瞪了一眼:“龜式,活得長,罵誰呢。”
“我同意關天磊,戰爭哪有什麼輸、贏,勝利和希望,都屬於活著的人。”陳大超說。
“愛情,也一樣;勝利和希望,屬於堅守的人。”趙誌澤說。
“愛情?”寥寥荒野中,槍彈奏起交響樂,這個詞,聽起來極不合時宜地刺激地大夥一個機靈,齊刷刷地轉向趙誌澤。
“老趙?這會兒,還想著媳婦呢。”
“對,有時候,戰爭和愛情的邏輯,是如出一轍的。”方浩陽認同。
“我說,真是受教了。”宋兵說,“這是愛情課堂嗎?陡然間,怎麼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