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殘局,一夜就那麼簡單,多了幾分的惆悵,或者說我的一生都是惆悵的,如果有機會,我願死在回憶裏麵。或者,六道輪回過後,一切皆虛,思索亦無。
一切都如此的簡單,正如人的一生,未醉時分月光相伴,醉臥之時且待天明,醒來時分朝陽相隨。誰人知曉這一夜再次葬送了多少?
我放下毛筆,——毛筆一直在我手中攥著來著。手都發麻了。起身那一瞬間,腦子嗡嗡亂叫了,不禁依靠在身邊的大梁,右手捂著腦袋。
四周望了望,再一定神,毛筆架上的毛筆少了一支!嘴角揚起一絲邪笑,多了幾分可怕。有人!而且,是個熟悉我的人!——那個人拿的是最中間的一支,一共五支,我有個習慣,拿筆都是先從左麵把頭的拿起。嗬?鷹王師哥他們全都要排出了,——他們基本沒看到過我寫字,怎麼會注意到這麼一個小細節?那麼。唯獨她?!嗬。瘋了吧?算了,不想了,人去樓空茶亦涼,算了。
我勸著自己不想,抬頭一望,又是她?“軒?!”全身一下子就木了,隻見她站在桌前,聽我一叫,轉身衝我一笑,嘴稍稍張著,我剛要上前,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隻是一個幻想罷了?!
我搖搖頭,長歎一聲,望天,搖頭苦笑。沉思之時隻聽外麵叫一聲,“鬥皇。”鷹王的一聲,打破我的思索,算了,也不用想了,人都沒了,屍骨亦寒,還想這些有什麼用了?
“進。”隻聽門吱嘎吱嘎的響,鷹王一抱拳,一抖袖,進來了,猛地一抬頭,見我靠著大梁,很無力的樣子,臉色慘白。瞬間就變了個色兒。“鬥皇!”
“幹嘛大吵大叫的。”我麵帶鄙視的樣子。雙手一推大梁,起來了。“沒事,飯做好沒?”其實,說實話,喝了兩壺酒,胃裏早就翻江倒海了。
鷹王也是一臉的汗顏,“鬥皇,就隻有白粥。”
“報!”聽遠處傳來高強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衝進門來,“鬥皇,外麵的流民開始砸門了,要粥喝呢。”高強上氣不接下氣。
“嗬。”我輕嗬了一聲,“好,這正是我想要的,先不吃了,去,囑咐高盛,和麵。高強你去煮粥。”有時候,忙碌的忙亂,或許能掩蓋一下,行屍走肉吧。
“等等。”鷹王攔住要走出去的高強,門還在忽閃忽閃的搖。“鬥皇,恕臣多嘴。”鷹王一抱拳,“不知鬥皇何意?”鷹王會以為我瘋了嗎?
“我無何意。這全都是本尊計劃之中,鷹王無需擔心。”我說到這兒,不禁一笑,“鷹王無需擔心本尊,本尊瘋呢。鷹王,你也和高強去忙乎,擺桌子壇子什麼的。快去,然後留出幾袋子糧食夠咱們吃的。好,去吧。”一下子都給支走了。——鷹王一抱拳,和高強走了。
我隨後帶上門,整體的望了屋子一眼,多了幾分不舍,好像有個人,一個我熟悉的人,一個我熟悉的她,在我身邊,在屋子裏的某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