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走吧。我再次轉身推開門,頭未回,身未轉,帶上們走了。
進了前廳,就聽外麵吵吵把火的,師哥在那兒擠著門。門再敲兩下子恐怕要垮了,何成我們是舍粥的,他們是搶粥的,這架勢都趕上抄家了。
“師弟!你快點想辦法啊!”師哥硬擠著門,算是讓他們進不來。見我從前廳走出來,還以為這也是計劃吧?
“師哥,我數三二一你快閃開啊!”我高叫一聲,“別砸到自己!”熙熙攘攘,亂謔得很。
師哥額頭一絲汗,咬了咬牙,“行!”
“三,二,一!”話音未落,隻聽噗噗兩聲悶響,——一幫人撲在院子大門上。太壯觀了。再一看。整條胡同都是流民啊。
“爺兒。這位爺兒。”人群中傳來蒼老無力的聲音,卻帶著點氣勢。
從人群中費力的擠出一個瘦弱的老頭兒,衣不遮體滿麵風霜,與別的乞丐沒什麼不同的,可是,這——就是昨天的那個老者。再一看,脖子上的青筋繃得老粗,很費力的樣子,手裏還有那髒兮兮的飯缸。
“這位爺兒,我們一無是處,地主老財們不要,想找一份糊口的工作都沒有,能不能。再資助老夫幾天啊。”老者伸了伸飯缸,淚濕眼底。
群眾中傳來一聲讚歎,又耳聞哭聲。我心頭又是一震。
“行,隻不過。”可能我這一隻不過,讓他們泄了氣,“隻不過我家的糧食有限,隻有大米白麵,沒有什麼好的,若是大家不嫌棄,馬某人願盡所能資助各位。如何?”話音未落,群眾瞬間一片寂靜。
“老夫替諸位謝過馬大善人了。”老者飯缸一放,一跪,一叩首,我這心又是一哆嗦。
再一回過神間,全部群眾都是一跪。“快起來吧,起來吧。”我心裏無以言表了,徹底無語了。好比打翻了五味雜瓶,要多不是滋味有多不是滋味。“請各位稍等,粥馬上出鍋了。”
“小院兒太小了,容不下各位,不如,各位現在外麵歇息吧,把各家的門都讓開,免得人家不好進出。”我吩咐一聲,也是,這樣不僅是轟動了,周圍鄰裏鄰居可以跟那胡天龍說我擾民。
我雙手一抱拳,回過神間,隻見地上的哪是門啊?就是一塊斑駁的木頭。都碎了。正如我與她,一切的一切都碎了,如何連理?無從下手拚好,或者已經化灰遠去了。追都追不回。剩下的隻有滿麵的悲傷徹夜的不眠。這算是歲月的蹉跎還是命運的錯誤?都算吧,命就是這樣兒了。可是,卻略帶不甘,就像他一樣,總認為,這不是事實,隻是一個玩笑而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