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將近半個月的埋頭苦幹,馳道的‘洛陽站”已經初具雛形,李牧在工地旁邊搭了一個涼棚,供給幹活的工人們替換下來的時候歇腳,喝上一口涼茶解渴,在一起待久了,工人們對李牧的畏懼心也了很多,時不時地也跟他聊一會兒,家裏頭的事兒,街坊鄰居的事兒,李牧也喜歡跟他們聊,對他來,這是一個得到消息的極好途徑,就是通過跟他們聊,李牧才知道那些商賈是如何對他陰奉陽違的,一筆筆都被他記在本本上了。
今兒聊的話題,就是這即將收割的莊稼上。聊起莊稼,每個人臉上的神采都不一樣了,這些力巴,世代都在洛陽城中做苦力為生,若沒有新政,是不可能有機會有屬於自己的土地的,但是今年他們不但分到了田地,還分到了幾家共用一套的貞觀犁,他們雖然沒有牛,但是有的是力氣啊,貞觀犁不用牛,人都拉得動,對這些肯出苦力的人來自然不成什麼問題。雖然他們沒種過地,但是種地這件事,本身也不是很難,照葫蘆畫瓢都能種出來,不管產量如何,著鬱鬱蔥蔥的苗兒,都覺得心情不錯,他們對糧食的產量,也沒有過多的期待,能夠交公糧,夠明年的口糧,再把種子留出來,他們就滿足了。
有幾個是家裏唯一勞力的,已經做好打算,等到了收割的時候,工地這頭請幾假,把家裏的活兒幹完了再回來。李牧也都應允了,答應他們串休,在工地幹一活,回家收割一,這樣雖然工地耽誤了一點進度,也不至於停工了。
眼見日頭過晌了,李牧也該回家陪白巧巧去了,踢醒了幾個睡懶覺的,李牧騎上馬,晃晃悠悠地往城裏走。這幾日對方不見有任何動作,起來似乎是收手了,李牧也就把護衛給撤了,反正這城裏到處都是錦衣衛,光化日的,對方動手也討不到便宜去。
路過南市的時候,李牧正巧遇到了巡城的張,李牧想起張念叨了好幾次想要南市的一家首飾店的簪子,今正巧在這兒碰上了,正好給她買了,就當是個驚喜,省得每回家吃飛醋。
目送張和錦衣衛們遠去,李牧找到了張提起過的那家首飾店。正要下馬給她把簪子買了,忽然覺得脖頸後癢癢的,李牧嚇了一跳,隻當是有人偷襲,抬手就拍了過去。
“啪!”
一股惡心的觸覺彌漫在手指間,李牧抽回手來,到滿手的綠色粘液。
“這是什麼玩意?”他仔細地過去,瞧見了一根還在顫抖的螞蚱腿兒。李牧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竟然讓個蟲子嚇成了這樣。他甩了甩手,一邊念叨著‘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了’,一邊從懷裏掏出手帕想把手擦幹淨。
忽然,他整個人像是被點穴了一樣,整個兒僵住了。
“螞蚱!”
“蝗蟲!”
腦海中一些連不上的點,忽然聯係了起來。李牧仰頭望向空,像是池塘邊飛舞的蜻蜓一般,雖然沒有到密密麻麻的程度,但是也肉眼可見,無數飛舞的蝗蟲。
李牧顧不上買什麼簪子了,騎上馬背,向城外飛奔。
……
(二十分鍾後刷新——)
李牧騎著馬,來到洛陽城外的農田,鑽進地裏仔細地,不出他所料,田地裏到處都是新生的螞蚱,大的約莫寸許,的隻有一節手指長短,一個個新鮮翠綠的,或抱禾苗的葉,或抱著莖,翕動著他們仿若電鋸一般的口器,時刻不停地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