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緋色,容貌驚豔,一女子靜靜佇立在房門口,垂著睫默然不語。
夜冷霜重,東逸殊將玩了整日的洛清惜安頓好了,吹熄紅燭,才安然推門而去。一襲白衣在夜色中格外清冷,襯著他的神色,深深的晦澀。
他徒步行至紫雕檀門前,方見到那俏影,緩緩地抬起滿臉淚痕,朝他淒涼地笑起來。
“唐......姑娘?”他遲疑的開了口,上下打量。
“是......是我。”唐緋喉嚨喑啞,明顯是大哭過後的嗓音。
“夜寒風冷,你……姑娘還是進屋中再說吧。”他皺了眉,麵上是一幅明顯不想搭理的模樣,但又覺得太不給情麵,還是開了口。
“聽說,你折壽十年,換她對那事的記憶?”唐緋沉重的腳步緩緩踏入,每走一步,看到東逸殊房裏擺放的關於那個女人的種種,便隻覺得心頭又恨又痛。
“姑娘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我且不計較你是怎麼知道的了,就是為了你自己的性命,也繁請保密吧。”東逸殊點燃燭燈,屋中亮堂起來,跳躍的火燭隨著清風袖手,微微搖曳,自身熾燙,卻劃出森冷的痕跡。
她盯著,憶起他們初見之時,也有這般顏色,轉眼經年,物是人非,那年的心緒緩緩沉入了心湖,被理智顏麵重重地壓下,久而,竟然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東公子,你,這麼做,值......麼?”她低低的問道,芊芊玉指攥緊了紗裙。
“唐姑娘,在下從未想過你我之事,也還請姑娘安分守己的好,此處,可不是什麼清雅安神之地。”東逸殊連眼角餘光都不想施舍給她,眸光冰冷,半晌回答道。
“我......”唐緋張了張口,淚珠斷線,砸到地上、衣上,現出出一片水漬。她睜著霧氣蒙蒙的眼,情緒已經崩潰。
“她......隻會給你帶來負擔,而你隻對她一人傾心,她.....到底憑什麼?!你不曾想過她會騙你負你嗎......”唐緋一襲緋色收腰羅裙,外麵披了薄薄的月白色水薄煙紗,將玲瓏的身段勾勒出來,在幽幽的夜色裏,混著醉人熏香,使神智有了幾分暈眩。
東逸殊開了窗戶,冷冷地笑扯在嘴角,他轉過身子,閑暇的表情,漫不經心:“姑娘這麼說,似是很了解洛兒的一切所行呢。”
“......”唐緋咬唇,看到他開窗的模樣,心裏已經一片明了,到底還是個女兒家,顧忌著麵子,便不再有多餘的動作,隻是恨恨地別過頭。
“嗬,我自是知曉她的出身,清楚她的心性所為,這便不勞唐姑娘費心了。”東逸殊摩挲著剔透無雜色的玉質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她到底憑什麼?”唐緋霍然起身,再也忍不住的的淚水滑落,不甘心地怒吼以來。
“唐姑娘又憑什麼?”東逸殊仍是清閑模樣,手中的茶盞緩緩擱在桌子上。
“憑我....憑我愛你。”
“哈哈哈哈,是麼?那我可以回答姑娘,她憑什麼,憑我愛她。”東逸殊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的笑話,竟然愣了一陣子,隨後嗤笑了一聲回答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姑娘請回吧,恕不遠送”
唐緋此刻仿佛是最後一搏,衝上去生生地抱住了他。
“嗬,唐緋,你想清楚自己的偏執所在,情之一事,不是你一廂情願,也莫迫降與他人,如此隻會徒增厭惡。”東逸殊轉身便拂開她,陰沉的嗓音混在這夜色裏,竟分不清究竟誰的溫度更加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