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遇見容熙(1 / 3)

我們走在街上,因為是怡親王去世,街上的人素服的多,我一身月白的旗裝,白白的臉,隻是唇是紅的。並沒有施脂粉,素麵朝天的,頭發隨意綰了個髻子。插了一支銀釵。

弘晊一身淡青色對襟長褂,印花硬領子,和印花袖子。沒腰帶,皂靴。

我去了賣炭的地方,我把銀票兌成銀子,買了一百斤炭,弘晊知道我是給塔瞻買的。他沒說話。

我讓夥計把炭送到商隊去,我給了他們地址。

商隊已經知道該到哪兒去取送物品和信件的錢了,去找德林就是了。

想到德林,我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你出來就是為了買炭?”弘晊說道。

“是呀。”我說道。

他不說話了。也知道心裏難受了。

正走著,我居然看到了容熙和天兒。

“容熙,天兒。”我喊她們。

“楚彩,是你呀。你們?”容熙說道。

“容熙你最近怎麼樣了。”我說道。

“楚彩,我再嫁了。”容熙說道。

“是嗎,你夫君對你好嗎?”我說道。

“這個就不提了。”容熙說道。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並不幸福。

“你心裏還忘不了塔瞻嗎?”我說道。

“不是。”容熙說道。

“德林怎麼樣了?”我說道。

“我嫂子看他像看賊似的。”容熙說道。

我真可憐起了德林,他一定很難過。

“容熙我們和好吧,我在京城也沒有親人。”我說道。我握著她的手,懇求著。

“好。”容熙這回沒有犯倔。

“你現在住哪兒。”我說道。

“我在帽兒胡同。馬佳府。”容熙說道。

天兒看著弘晊,也許當初她喜歡過他,可是他沒有看她。神情有些怪異。

“好,我有空一定去看你,天兒,我還要你給我梳頭打扮呢。”我說道。

“好,那就先告辭了。”容熙說道。

“好,楚彩咱們改日見。”天兒說道。

“容熙,告辭。”容熙說道。

“奴婢,告辭。”天兒說道,是對弘晊說的。

“嗯。”弘晊說道。

她們走後,我心情好多了,我終於有個姐妹了,京城對於我都是些險阻,我好累。

“告訴我,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弘晊說道。

“我的心是水晶做的,很容易碎。”我說道。

“是因為什麼呢,你這樣對我。我愛著你,你知道的。”弘晊說道。

“可是你身邊的女人讓我透不過氣來,我累了。”我說道。

“塔瞻就沒有別的女人了嗎?你能原諒塔瞻,就不能寬容我嗎?”弘晊說道。

“奴婢,錯了,奴婢不應該使小性兒。“我說道。

和弘晊鬧僵,我怎麼等塔瞻回來呢。再說了,他這種人得哄著。

他看著我,像第一次看到我一樣。我也是,忘記我們之間的那些令人討厭的罅隙。

他牽著我的手,就這麼走著,他想什麼呢,是對付我,還是因為我的愚蠢造成了他必須要舍棄其其格。他恨不恨我。我有些忐忑。為什麼會這樣,本來就應該知道結局的。為什麼還要去看這不該看的風景。我為什麼會考慮他的感受呢。

他領我進到一家賣女人用的頭飾,衣服,香粉的地方。

“你領著幾個女人來過。”我說道。

“有幾個吧。”弘晊說道。

這話真虧得他能說出口,我是什麼,是他手裏的布偶。

老板走過來,介紹他店裏的新款。

我被一個夥計給弄座位上,解開頭發,重新梳頭。覺得有些像美發店。

梳的美人髻。插著珠花,頭後的頭插是金絲垂穗子的蝴蝶頭插。店裏的女子又給我找來了新做好的衣服,我穿著很合身。

“這位姑娘一定是公子的心上人,這衣服樣子都是公子親手畫的。我們都選的蘇繡手工最好的繡娘做的。”那個女子說道。

“這是你畫的樣子。”我說道。

“還能有誰知道你喜歡什麼。”弘晊說道。

粉色緞子麵的夾衣,外麵罩著紫貂的小半大披肩。大襟前被掛上了一串金蝴蝶佩,下麵的金絲流蘇十分美麗。旗裝的下擺垂到腳麵。一雙馬蹄底子的繡鞋也是粉色的,上麵繡著花不墜地。

弘晊看著我,眼神中充滿著品讀。是想起了烏雲珠。還是想起了其其格。

“這麼打扮著,好看。”弘晊說道。

他拉著我,我穿著馬蹄底子的鞋,走不好路,輕飄飄的,我們在小巷裏走著。

“楚彩,你今天真美。”弘晊說道。

“我不是烏雲珠,我不是其其格。”我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弘晊說道。他大聲說著。

“我不是烏雲珠。”我說道。

“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楚彩,你是楚彩,你是楚彩。”弘晊說道。

“奴婢,打扮成這樣,怎麼回王府呀。”我說道。

“今天不回王府了,你不想我嗎?”弘晊說道。

“奴婢,奴婢,奴婢想。想你。”我說道。

我們同時吻著對方,我不想再掩飾我愛他。我心裏的塔瞻,和麵前的弘晊都是我的翅膀。

他抱著我,好像我是他的寵物。

“我想聽那句話。”弘晊說道。

“我喜歡你,愛你,喜歡你,愛你,喜歡你。。。”我說道。貼著他的耳朵說。

“我好幸福。”弘晊說道。

“我也是。”我說道。

我的這一身裝束,一進貝勒府的門,就是爆炸新聞,不過我的出現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她們在處心積慮整我。我知道,可是我還是陰魂不散地出現,一次次地破壞她們的陰謀。

我和弘晊這是情劫,上天非這麼安排,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遇見他,又為什麼會這樣被他騙來騙去,明知道帝王家的事兒哪有長久的。可是依然要飛蛾撲火。

織雲,依雲,若雲,從雲看到我們,知道我又得寵了,我這隻鹹魚怎麼能老翻身呢。莫名其妙。

“楚彩,給我倒茶。”弘晊說道。

“是。”我穿著這麼好的衣服倒茶真是浪費。

屋裏很暖和,我脫下紫貂披肩,給弘晊倒了一杯茶。

“這不是梅花上的雪,這隻是普通的茶。”我說道。

“你手捧過的茶,就有你的心思。”弘晊說道。他喝著茶,看著我。那滿臉的笑。多久沒有笑過。

“你喝不?”弘晊說道。

“奴婢不喝。”我說道。

他放下茶杯,握著我的手。

“我們跳舞呀。”我說道。

“好。”弘晊說道。

“可是沒有音樂。”我說道。

“我唱給你聽。”弘晊說道。

他哼唱著,不知道什麼曲子,我們跳著,在屋子裏旋轉著,因為怡親王去世,所以貝勒府裏一片死寂。我們這是冒險跳舞,雖然已經過了幾個月了,但是娛樂活動都取消了。這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因為皇上不會派公公來,我也不用提心吊膽的。

絳唇珠袖兩寂寞,妙舞此曲神揚揚。

“素肌天真,亭亭盈盈,冰簾半掩,月影淒迷,共芳盟,猶有雙棲雪鷺,夜寒驚起。”我說道。

“哪兒有雪鷺?”弘晊說道。

“奴婢不就是雪鷺?”我說道。

他擁著我在屋子裏轉圈兒。我最喜歡這樣了。

“逍遙煙浪誰羈絆,願年年,有你伴。”弘晊說道。

弘晊很迷人,站在哪裏都是風景。均勻修長的身體,星眸閃耀著柔和的光芒,每一寸都凝聚讓人禁不住愛慕的氣息。他舞,則是將美好流動,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我欣賞著這個男人,欣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高貴儒雅,在2011年我一定遇不到的。因為2011年人都太市儈了,也不存在貴族,我的身份地位隻能找個小職員。

我們動作微微交錯。我隨著他旋轉。這一刻忘記了地位的懸殊,忘記了烏雲珠。

回想著他的舉手投足,最愛他蘸墨,提筆,若有所思,在紙上走筆,若字也有靈魂的話,那這靈魂有了恰當的存放之處,字字自由。

地上散落著我們倆的影子。我們投入地舞著,偶爾目光貪望著對方,甜美的一笑。

一圈一圈的舞步不停止,或者在快步裏徹底地丟棄呼吸,被他指引。

我們停了下來,我們緊緊擁抱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味道、此時有一種叫多巴胺的東西四溢出來。愛情是兩個人的化學實驗。

此時,我腦中的多巴胺分泌量增加了,整個人很興奮很開心,我會因為這種感覺而上癮的。

多巴胺大量產生就是愛情。多巴胺缺乏就是抑鬱症,多巴胺不足則會令人失去控製肌肉的能力,嚴重會令人的手腳不自主地震動或導致帕金森氏症。

“奴婢需要多多的多巴胺。“我說道。

“楚彩,什麼是多巴胺。”弘晊說道。

“多巴胺是一種神經興奮劑,它能讓人感到一種極度興奮的感覺,使人覺得更加有精力、信心和勇氣。由於多巴胺的作用,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會加速,心跳加快,手心出汗,顏麵發紅,特別是瞳孔會否放大顯判斷真愛還是敷衍的最佳標準。奴婢想看看你瞳孔是否放大。”我說道。笑著,逗他。

“你要什麼我都買給你,告訴我去哪兒能買到。”弘晊說道。

“傻瓜,你就是我的多巴胺。”我說道。

我們在溫柔鄉裏纏綿著,製作著多多的多巴胺。

自信心的空前膨脹是多巴胺的副作用之一。另外一種副作用就是能讓人產生偏見和執著,喪失客觀思維的能力。堅信自己選擇的正確,隻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正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

可惜這種物質消失之後,兩個人就不會再來電了。

十一月,我去容熙府上看她。她嫁給了馬佳托庸,一個懦弱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