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更衣室,我迅速換上了禮服,站在鏡子麵前,化了淡妝的我顯然漂亮了很多。
這是我第一次穿上不是黑色的禮服,包肩的水綠色禮服裹在身上,一雙黃色的袖套,一雙黃色的高跟鞋,這樣認認真真的看自己才發現自己瘦了那麼多。
回到場地後才發現,除了婧塵和伊桐在輪流敬酒以外,我們圈裏的所有人都圍在一個桌上坐著。我提了提精神,大步走過去。
大牙向我招了招手,我笑笑走過去,漪兒很聽話的朝另一邊讓一個位子,我坐到她們倆中間,大牙戳了戳我的胳膊,表情極為神秘的趴在我耳邊說:“你剛剛去哪了?”
我淡淡一笑,看著她滿臉的詭異,一抬頭剛好對上徐源的目光,我慌亂的躲開,輕咳兩聲,“沒,去給伊桐買禮物去了。”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環繞了一下場所,昏黃的吊燈,穿著各式各樣的禮服的人,好像沒幾個我們不認識的人,這次派對人不是很多,基本上也就我們幾個。
筱梓坐在我對麵,心不在焉,我從下麵踢了踢漪兒挑眉示意她看筱梓,她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稍稍眯了眯眼眸,貼在我耳邊說:“好像是失戀了。”
我瞬間瞪大了雙眼,誰敢要她?不對,應該說她有喜歡的人?別開玩笑了,她不是一向性取向不清楚的嗎?
我回頭看了看大牙,她很是嚴肅,重重的點頭,我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怎麼說的好像全世界除了我都知道了。
我本來想安安靜靜吃完這頓飯再和筱梓談談,誰知道才剛剛垂下頭就聽見嘉露用著刺人的語言說:“想知道文藝人對於錢的看法?去問問落唯啊?”
我聽到她提我的名字,就和漪兒對視一下,然後換了一下位子,坐到嘉露旁邊。
周圍有很多人都已經玩開了,所以剛剛嘉露的話就沒有多少人能聽到,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嘉露,誰知道她特別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碰壞了誰賠?”
我正打算反駁一下,不知道誰那麼沒眼色的接了句:“徐源。”
我原本放在膝蓋上的左手咻的一下攥緊了,然後臉上就開始有燙燙的感覺,眼睛也是酸澀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特別想哭,不知道是委屈了自己還是委屈了我在乎的人。
我咧嘴一笑,這個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人遺忘在巨大的歡樂之中了。
我抬頭剛好對上傑斯的眸子,他的眼睛很漂亮,繼承了他媽媽,外國人的眼睛似乎都要比中國人的深邃了點。當然了,除了非洲。
深藍的湖央像是一潭被古老的神話所包圍的大海,你隻要稍稍一定睛,就有一種好像被迅速吸進去的感覺。
傑斯的眼睛和西方人的還有一點不一樣,就是你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眼睛是藍色的,可能是因為混血的關係,他的藍色顯得不是特別純淨,有種欲黑不黑,似藍不藍的感覺。
而這種眼神如此不發訊號就直接撞到我這裏,我還真有點支撐不住,微微幹咳一下。才聽見傑斯問,“落唯,什麼意思?”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隻好將視線轉移到嘉露臉上,她優雅的將一塊看似一丁點實則幾張支票才能拿下的法國純蟹黃送進嘴裏,然後隨著精美的脖子一點點被送進食道。
說實話,我都替她咽了一口吐沫,因為我特別討厭這種西餐吃法,又折磨人又減肥,一頓飯吃下來消耗的能量比吃進去的都多。
現在一想,忽然明白為什麼西方人那麼瘦了。
當一切都完結之後,嘉露才緩緩出聲,“張愛玲說過一句什麼來著?有錢要怎麼樣?”
我像是一種本能一樣的說出來,“要趁早。”
是的,張愛玲的確說過這句話,“有錢要趁早。”
起初看到這句話時,對這句話的理解還不算深刻,如今想來,好像是那麼回事。
人生,一旦過了想要拚搏的年齡,就再也不像去爭了,然後,有錢的機會就離自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