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抵達荊州時已是暮色時分。
淮安王府門前卻是燈火驟明,早有數名負責打點的候在府門前,見我們來了,齊齊行禮。
“見過王爺王妃。”
沈夙輕一揚手:“起來罷。”
我這才看清站在前麵的一男一女,不由得心下感歎,倒真是皆非凡俗。
那女子一襲紫衣,臉上未施粉黛,卻自有一股清冷豔色,一把烏絲簡單盤起卻更襯得膚若凝脂,垂首抬目間自有一番傾城姿態,當真是佳人如斯,夫複何求,相比較之下,她身旁那男子容貌並不驚豔,尤其站在沈夙麵前,更顯得普通,但一襲清逸霜色長衫,眉宇間雖隱約透著幾分書卷氣,但儒雅之外倒有些放蕩不拘之意。
或是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那男子朝我微微一笑,躬身道:“在下是司馬懿清,淮安王府的管事,早聽聞王妃是難得的美人,今日一見,果不虛傳。”
紫衣女子也朝我屈膝行禮道:“奴婢墨堇。”
我欠身便算是還禮,對那司馬懿清笑道:“司馬先生身邊有此等佳人,還需見什麼美人?”
司馬懿清一笑,還未來得及開口,墨堇卻微紅了麵色,看了一眼沈夙,垂首道:“王妃玩笑了,奴婢是被遣來伺候王爺的,高攀不上司馬先生。”
這才初見,卻是表明了心意不成?
我抿嘴笑了,瞧一眼沈夙,他卻是麵色淡淡,恍若未聞,對那司馬懿清道:“交代你的事可打點妥當?”
司馬懿清輕一點頭:“自是辦妥。”
“如此便好,”他望我一眼,吩咐道,“王妃一路行車勞頓,好些伺候。”
言罷,也不再多看我,邁步便進了王府,墨堇緊隨兩步,在他身旁低語了幾句,沈夙並未開口,腳下步子卻愈發匆匆。
“王爺王妃這兩日必定是累了,我已經叫人備好了浴湯。”
司馬懿清的聲音將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我抱歉朝他一笑:“多謝司馬先生。”
“王妃不必如此客氣,叫我懿清便可。”
我含笑點頭:“好。”
這司馬懿清倒是率性純真之人,雖是初見,我卻覺得與他甚是親切。
“懿清,不知這府上可有馬廄?”
“有的,娘娘可是對騎馬有興趣?”
我微微笑了,並不打算瞞他:“我自幼便有專人授騎藝,可惜身體不好,不能常騎,不過明日我便要去邊關,勞煩懿清替我備幾匹好馬。”
“去邊關?”司馬懿清麵露訝異。
我點頭道:“此事說來複雜,我不過空有個王妃名銜罷了,並不在府上住。”
見我不願細說,司馬懿清雖困惑,卻也並不多問,含笑道:“王爺王妃之間的事,小的自是不敢多過問,既然娘娘這麼吩咐了,懿清自會辦妥。”
我甚是感激:“多謝。”
熱湯沐浴後,便有婢子捧來數套衣裳請我過目,我挑了套素色長裙,雖說不上華麗,卻是線條流暢大方,自有一番簡約動人。
坐在梳妝台前,負責伺候的婢女邊替我梳發,遞上一盒金釵玉簪讓我挑選。
我細細瞧著,指間從數枚發簪上劃過,最後落定在一支烙梅紅蕊的銀釵上。
“就它吧。”
梅花紅蕊,甚是出塵好看。
那婢女替我挽發,笑讚道:“王妃果真是天生麗質。”
這般恭維的話是自小便聽慣了的,我輕笑了笑,並不放在心上,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